秦楚懷疑自己不是秦懷瑾他們的親生孩子，這件事本就很令人吃驚了。他還拿著秦姝的頭髮一起做檢測，這又是為何？

難道秦楚認為他是秦姝的孩子？

可姑姑的孩子不是早就夭折了？

再說，姑姑的孩子是四月初九出生的，而秦楚的生日是五月。他那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陶如墨被秦楚這番作給整蒙了。瞥了眼葉知溫，心頭好奇，便分外詫異地跟葉知溫詢問道「葉大哥，跟秦楚有關的事，你一向都瞞我很。這次怎麼肯主跟我風聲了？」

這下到葉知溫尷尬了。

他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地說「因為我擔心秦楚心裡背負太多。如果病人心不好，對下個月的手也是不利的。」微微一笑，葉博士大義凜然地說「關病者的心理健康，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陶如墨心裡清楚葉知溫說的都是真心話。

好兄弟在手前忽然發現自己可能並非秦家的孩子，這事擱誰上，都是致命的打擊。秦楚心理素質再強悍，也有會被傷到的時候。

「我會多陪他聊聊這件事，你放心。」

陶如墨知道這事後，是一刻也不肯在葉知溫的研究所多磨蹭一秒鐘的時間。起告辭，拎著包包，坐上了來時的車。開車的是阿威，阿威見上車後就用一隻手著下，著窗外，並出若有所思的表。

他以為陶如墨是在擔心秦楚下個月的手況，他絞盡腦想了一會兒，安人的話聽上去依然乾的，「夫人，您別太擔心了，老大福大命大，他不會出事的。」

有句話說的好，蟑螂都是打不死的，他們老大的命，比蟑螂還。

陶如墨朝阿威笑了下，說「借你吉言。」

快回家的時候，陶如墨讓阿威停車，去菜市場買了兩斤牛，回到家讓廚子幫忙鹵牛。

最近有點饞這個。

從廚房裡出來，陶如墨問管家屠圖，「屠大哥，我媽呢？」

屠圖說「老夫人今天出門的時候摔了一跤，這會兒在房間休息。」

「摔了一跤？」陶如墨大吃一驚，忙問「摔的嚴重嗎？」

「不嚴重。」屠圖按了按右手臂，說「老夫人的手臂蹭破皮了，我已經給消毒理過了。」

「那就好。」

陶如墨快步去了寧霜的臥室，推開臥室的大門，就看見寧霜一個人坐在實木椅子上，著窗外園林裡那片工泉池在出神。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

陶如墨端來一把椅子，放在寧霜的邊。寧霜聽到了陶如墨的聲音，卻沒有反應。

陶如墨坐下，拿起寧霜的手握在掌心。「聽屠圖說，你今天摔了一跤？」

「是啊。」

寧霜悵然抬頭，陶如墨這纔看見，寧霜的眼圈四周是紅的。

「媽，你哭過？」陶如墨看著寧霜那對紅通通的雙眼，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是摔的疼了？」

寧霜眼圈裡，又一次閃現出了瑩潤的淚水。忙用手背了眼睛，這才低聲嘆道「我是真的老了，不行了，小小的一個坎都能摔倒。」

寧霜把右手臂展示給陶如墨看，陶如墨看到了一大片青。陶如墨心疼不已，趕關懷問道「骨頭疼嗎？有沒有摔傷骨頭，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下吧。」

寧霜直搖頭，「沒那麼誇張，隻是蹭破了皮，青了一塊罷了。」

數月來，寧霜的癡呆癥越來越嚴重，今天這一摔，把這幾個月來的委屈都摔了出來。寧霜說著說著就又哭了，左手撐著額頭痛哭，聲音嗚咽，哽咽道「我這老婆子不中用了，沒法幫你也就罷了，還給你們做後人的拖後。」

「你又不是我親兒，你可以不管我的。」

「我這麼糟糕，總給你們添麻煩，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如墨，要不，你就把我送去養老院吧，那裡有人會照顧我。」寧霜今天摔了一跤，心裡委屈，又覺得愧對陶如墨，說話就有些不經大腦。

聽見寧霜的話後，陶如墨也差點哭了。

扭頭，瞪著眼睛著上方，不準眼淚掉下來。

握住寧霜的右手，陶如墨故作兇地朝寧霜吼「媽。你再說這種話我就生氣了！什麼給我們拖後？你是我媽，我照顧你，不是天經地義嗎？」

「還送去養老院呢，你有我，有婿，你去養老院做什麼！你這不是故意讓我心裡難嗎？」

「這種話你以後可不許再說了，再說我就真生氣了！」

陶如墨近來心本就鬱，心裡積攢了太多的事，今天寧霜說的話，又加重了心裡的憤懣。終於控製不住緒，徹底失控了。陶如墨突然哭了，開始隻是默默流淚，到後來就變了嚎啕大哭。

屠圖在客廳裡聽到從老夫人臥室裡傳出來的哭聲，他嚇了一跳。不準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了，屠圖隻好給秦楚打了個電話。

在第一遍鈴音快要響完的時候，秦楚才接了電話。「怎麼了，屠圖。」

一聽到秦楚的聲音，屠圖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他趕沖秦楚急切地說道「老大，夫人在哭，聲音可大了。」

「什麼？在哭？」秦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墨墨一貫堅強麵子，就算會哭，也不會嚎啕大哭才對。

見秦楚不信，屠圖便說「你不信我的話，那我給你聽聽。」他說了聲等著，就著手機去到寧霜的房門口，將手機對準門那裡。

電話那頭，秦楚當真聽到了陶如墨的哭聲。

哭得那麼悲痛，秦楚聽見了心裡頭都在滴。

他得趕回去！

秦楚掛了電話，第一時間開車往家趕。他到家那會兒，陶如墨已經回了他們自己的臥室裡，躺在床上，臉上著一對黑的眼。

狠狠哭過一場，陶如墨的眼睛皮一陣發燙，一片冰涼的眼會舒服很多。

秦楚見已經停止哭泣，懸著的稍微心安定了一些。

他走到床邊坐下，握住陶如墨的手。陶如墨本就沒睡，隻是在敷眼。眼把雙眼遮擋住，不好睜眼睛，便住秦楚的一隻手，仔仔細細地了。

到了秦楚手指頭上的槍繭，陶如墨會心一笑，道「喲，是哪個王八蛋趁我睡覺窺我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