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過了所有人，就連跟最久的杜若也覺得當時是急於救人，沒辦法才跳下去。其實要不是當時林清遠在，程瑜瑾扭頭退回岸上也沒什麼，名聲重要，但是的命更重要，侯府有的是強力壯、經驗富的護院小廝，何必自己冒險？

但是程元璟一眼就看出來了。或許他當初跳下來救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想做什麼了。

程瑜瑾嘆氣，問：「您既然已經知道，當初何必還下來救我？冬日的河水到底不是鬧著玩的。」

「我不來救你，那該如何？是眼睜睜看著你力竭，還是看著另一個男人來救你？」程元璟聲音不疾不徐，明明沒什麼強的語氣，但是落在耳中，說不出的嚇人，「你為了一個男子，竟然罔顧自己的命。你就這樣喜歡他嗎，為了嫁給他，連命都不要了？」

程元璟生氣了。不同於之前刻意本著臉嚇，這次，是真的。

他越是生氣，越是不聲。

程瑜瑾許久沒有回話。的手還在程元璟掌心中，毫無預兆的，程瑜瑾突然握掌拳，反手握住程元璟的虎口。

的眼睛亦瞪得大大的，不閃不避，毫無犯上的自覺，直接看到程元璟瞳孔裡去：「九叔一出生就是嫡長皇子，五歲就了太子，自小想要什麼就去拿，行事明磊落，是不是看不上我這種機關算盡，一心一意隻為了攀附的人？」

程瑜瑾不等程元璟回答，自己說了下去：「如果我是男子，我也看不上。想要過人上人的生活，那就自己為強者，總是想著嫁給一個強大的男人算什麼？」

「你以為我不想嗎？」程瑜瑾眼睛清若琉璃，線條優，漂亮的像是心勾勒好的。這樣近的距離，定定看著程元璟，程元璟都能在裡麵看到小的自己的影。

「如果我是個男子，但凡我有其他選擇，我會做這種事嗎？你以為，練習儀態比科考更簡單不？一遍一遍練習同一個作，將每一步都落在剛剛好的位置，會比挑燈夜讀、背書寫字容易嗎？」

「我背誦詩文比所有兄弟都快，寫字也毫不遜，如果我能參加科舉，我也會潛心閉關，一心隻讀聖賢書，我也會日日琢磨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好。但是我沒有機會。」

程元璟不言不語地看著，他看到一滴眼淚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打轉，倏地落。

程元璟手指微微了一下，彷彿被那滴眼淚燙傷。過了一會，他抬手覆到程瑜瑾臉頰上，像是到什麼一就碎的珍寶一樣，輕輕乾的眼淚：「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