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約約還在響起承業的聲音,天亦還亮堂著,雲裳隻覺著渾上下連每一頭發都帶著的繃,伴隨著吱呀作響的床,心被高高地拋起,卻遲遲落不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呼吸聲才漸漸平息下來。
外麵響起承業因著下午被輕言突然查功課而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聲“爹爹,娘親,你們歇下了嗎”
“嗯。”輕言應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沙啞“歇了,昨夜一夜未眠,今天又奔波了一日,你娘親有些累了,已經睡了。”
“哦”承業撇了撇“那爹爹還要檢查我的功課嗎”
“明日再查,你也早些歇下吧。”
承業揚了揚眉,雖然輕言的聲音低沉,可是卻能夠聽得出來,心似乎極好的模樣。
承業暗自想著,娘親可真厲害,定然是娘親替他說了話,才讓爹爹這般輕易地放過了他。
不用被檢查功課,承業自然是歡喜的,隻蹦蹦跳跳地回了屋。
等著承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雲裳才將被子往下麵拉了拉,出了臉來,小小聲地道“騙子,連小孩子都騙。”
輕言如今心好,倒是不同計較此前那些事,隻揚了揚眉“不能騙難不我要告訴他,他的爹爹與娘親在給他生弟弟妹妹”
說罷不等雲裳回答,便又接著道“我瞧著,皇後孃娘昨夜夜探巫族一夜未眠,今天又一直奔波到現在,還經歷了方纔那麼一場,這神卻似乎仍舊極好的模樣,想來是我不夠努力的緣故,要不,我們再來一場”
“”雲裳不敢說話了,隻輕哼了一聲,翻了個“我睡了,困得厲害。”
雲裳說困,是真的困得厲害了,閉上眼不過片刻,便已經睡著了。
輕言對甚為瞭解,聽見平穩下來的呼吸聲,亦是忍不住勾了勾角,抬起手來替掖了掖被子,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才翻起了床,披而出,徑直去了這院子裡那小書房。
書房中,暗衛已經在候著了。
輕言在椅子上坐下,暗衛便連忙上前稟報著“陛下已經離開巫族的訊息已經分別往武安城、北麵邊關、錦城傳了過去,一切按著陛下的吩咐行事。”
輕言點了點頭,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此地方,有多暗衛。”
“娘娘南下的時候暗中調集了一些,隻是尚且不足四十人。”
輕言嗯了一聲“昨夜你們是坐著孔明燈的巫族”
這件事雲裳已經同輕言提及過,隻是詳細形,輕言卻尚且不太清楚。
“是。”暗衛頷首“娘娘七夕的時候在這長源鎮上瞧見鎮子上放孔明燈,便想起了這一茬,而後迅速召集了人做出了可以載人的孔明燈,昨夜是中元節,欽西城有許多百姓放孔明燈祭奠親人朋友,我們便坐著孔明燈的巫族。”
“咱們運氣也尚且算得上不錯,昨夜風比較小,風向還剛好合適,故而一切順利。”
輕言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昨夜之事,也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天時地利人和了,若是了其中任何一個,恐怕也不會這般順利。
隻是這一出已經用過這麼一回,便很難再用第二次。且下一次再可以放孔明燈的節日,便得要等到中秋了。
中秋尚且還有一個月,他們等不起。
輕言心思轉了好幾轉,才抬起眼來吩咐著暗衛“派遣人,守在巫族周圍。隻守著,留意著有沒有人去巫族傳遞訊息那些,留意他們是如何傳遞訊息,如何聯絡裡麵的巫族人來接應的,將他們的暗號都一一記下來,稟報於我。”
“是。”
暗衛應完,輕言便又沉默了下來,腦中想起先前雲裳與那老婦人之間的對話,試圖想方設法地從中提取一些有用的線索。
輕言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著,敲著敲著,卻又頓住了。
那老婦人生活在這外麵,按理說來對巫族意外的況會瞭解得稍稍多一些,隻是對夏國如今的毒輕功那些,卻是全然不知曉,他們尚且不知,不僅僅可以將人迷暈,還可以讓人在無意識的況下,有問必答。
輕言瞇了瞇眼,這倒是個機會。
輕言神微“若是有人回到巫族傳信,也留意著從巫族離開的人,跟蹤他們,等他們離開巫族的範圍稍稍遠一些之後,直接用將人迷暈之後帶到關押那老婦人那盡數關押起來。”
那些巫族人興許並非在巫族中有很高的地位,知道的事興許也並不太多,隻是哪怕隻是蛛馬跡,他也不放掉。
輕言吩咐完這些事之後,便讓暗衛將這段時日從錦城那邊送過來的書信摺那些都帶了上來,開始置起來。
第二日,雲裳醒來便已經是下午,轉過頭一看,卻瞧見輕言也仍舊躺在側睡著。
雲裳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一直跟著從昨夜睡到現在,還是早上起來過下午又來小憩的,卻也並未打擾,隻坐了起來。
哪曾想,一坐起來,輕言就睜開了眼。
雲裳眨眨眼“陛下是一直睡到現在的嗎”
輕言知曉在問什麼,隻笑了一聲“是啊,隻有在我家皇後孃娘邊,我才能安心好眠。”
輕言不過是隨口一句,卻讓雲裳忍不住地泛起幾分心疼來。
輕言這幾個月都獨自在巫族,定然不能安心睡覺,哪怕是睡著都還保持著三分清醒。
這般算起來,恐怕也已經許久不曾睡好過。
雲裳便又躺了回去“那咱們繼續睡吧”
輕言詫異挑了挑眉“繼續睡皇後孃娘還未睡醒還是說,這個睡,並非是睡覺的睡”
雲裳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輕言在說什麼,立馬就翻爬了起來“啊,突然有些了,現在應該是下午了吧還有吃的嗎”
說罷,便飛快地穿了裳出了屋。
輕言看著雲裳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倉皇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垂眸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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