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皺了皺眉，張，但最後什麼都沒說。賀老爺子說的話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兩人都沉默不語。

賀老爺子掩著手帕咳嗽了幾聲，醫生護士趕上前給他做檢查，還有人給他喂藥。

最後還是向晚打破了沉默，“賀寒川最近不好好休息，還整天喝酒。這樣下去，他的遲早不住，您有沒有什麼讓他注意的辦法？”

“他死了換個人接手賀氏集團，況絕對不會比現在差，我不得他早點死，還注意什麼？！”賀老爺子把染的手帕扔給旁的人，怒道。

向晚掀起眸子，面無表地看著他，“注意您的言辭。”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賀老爺子嘲弄道。

向晚抿了抿，微攥著拳，眼底染著毫不掩飾的恨意，“最該死的是你。”

他害賀寒川了那麼多苦，現在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

話音落地，整個病房安靜得落針可聞。

賀老爺子已經不是賀氏集團董事長了，但他假死後，也不曾有人敢在他跟前放肆。

“你說什麼？”賀老爺子怒容滿面，每個字幾乎都是從嚨裡出來的。

“我說你最該死。”向晚聲音不帶任何起伏地重複了一遍，“賀家會不會完蛋，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我在意的只有賀寒川。你要是再這樣口不擇言，別怪我把你還活著的消息說出去。”

賀老爺子這些年的仇人可不，現在他不至於落魄到普通人那樣，但手底下已經沒什麼勢力了。

如果把這個消息出去，有他好的。

“你威脅我？”賀老爺子臉上盡是不可置信，“你覺得我會怕？”

向晚說道：“你要是不怕，這次就不該是找我合作，而是去找一個多有些分量的。但是你不敢，因為你沒有朋友，你也不知道你找上的人，會不會轉頭出賣你。”

“你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找，因為怕他們以前對你不滿，無聲無息地把你弄死。”

真當是個傻子嗎？

賀老爺子面上神變幻，臉難看到了極點，卻無話可說。因為說的都是事實。

“給賀寒川道歉。”向晚淡淡道。

賀老爺子皺眉道：“他又不在這裡，等事都解決了，我會當面給他道歉。”

到時候這件事，誰還會記得？

“道歉！”向晚堅持道：“或者我把你還活著的事說出去，你自己選。還有，別想弄死我，我朋友知道我在這兒，而且我留下了一段你的視頻，那樣只會暴你。”

沒跟陸言岑說賀老爺子還活著的事，但今天見賀老爺子之前，給了他一段視頻，說要是出事了，就讓他把視頻公布到網上。

賀老爺子被這一手氣得夠嗆，但又擔心他還活著的事暴，最後只能咬著牙，對著空氣給賀寒川道歉。

向晚臉這才好看了些，“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賀寒川注意？”

“當然有！”賀老爺子還在氣頭上，怒道：“只要你說出來自己的份，再把線索告訴他，到時候賀家跟寒川的問題都會解決。就是你得冒點險，可能會被那個大人弄死而已！”

這個方法明顯不可行。

不只是向晚自安全問題，還有就是，可能會被抓起來，要挾賀寒川。

皺了皺眉，正要說話，敲門聲突然響起。

兩個保鏢立刻帶著賀老爺子藏到了洗手間，幾乎在洗手間門關上的同時，病房門開了，陸言岑走了進來。

“李醫生？”陸言岑看到主治癌癥的李醫生在這兒，微微挑了下眉梢。

李醫生神不大自然地跟他打了個招呼，正想著要怎麼解釋自己在這裡比較可信呢，就聽向晚說道：“李醫生，你們先走吧。”

“……好。”李醫生頓了一下，然後帶著護士出去了。

幾個保鏢還在。

陸言岑看了眼他們，又掃了眼地上的跡，若有所思。

“有些事不方便告訴陸醫生，抱歉。”向晚不想說謊，但也不可能把實告訴他。

知道的太多，對他沒好。

陸言岑跟正常人一樣有好奇心，但不想說，他也沒多問，只是說道：“聽你的主治醫生說，你前天也出去了？”

向晚知道他很不喜歡不遵醫囑的病人，但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下頭。

“知道什麼後果嗎？”陸言岑面上沒太大的緒變化，但眸沉了些，能覺出來他心不好。

向晚低著頭，“知道。”

輕微染會發燒，嚴重染，會……死。

陸言岑只是低頭看著，並不說話。

“對不起陸醫生，但是我有事，必須出去。而且這段時間，我已經好很多了。”向晚朋友不多，任小雅是一個，另一個就是他。

跟他們認識時間都不長，但友跟一樣，向來不以認識時間長短分好壞。

陸言岑輕掀了下眼皮，聲音淡淡，“不用跟我道歉，疼的是你，會死的也是你。你自己的決定，跟我沒有關系。”

這下向晚確定，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道歉，說以後絕對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拿自己開玩笑嗎？

但說不定還要出去，與其說話不算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許諾。

“有什麼，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嗎？”陸言岑打破了沉默，說話時罕見地帶著幾分怒氣。

向晚，“嗯。”

賀寒川為付出所有，不像他擁有那麼多東西，但可以用自己的命去他。

沉默。

沒說什麼比的命重要，但陸言岑知道是什麼。跟賀總這樣的，會這麼做也在理之中，只是……他的心裡還是如同爬了無數螞蟻一般，麻麻的疼。

“陸醫生，我……”

向晚斟酌著開口，但還沒說完，便被陸言岑打斷了，“不用說了。”

他向前一步，蹲在跟前，直視著，“向小姐，你可以別人，但也要自己。賀總為你做了那麼多，你會選擇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可是人這一輩子，只有一條命，還希你慎重。”

私心來講，賀氏集團還有賀總會怎樣，他一點都關心。如果賀家跟向晚之間只能一個沒事，他的選擇一定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