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看著麵前一臉倔強的玉棟，知道哥這想法從道理來說是對的，可是，要是不能迅速地攫取功名，還是害怕啊。

玉棟說完那些話，犟著脖子等玉秀反駁自己。

等了一會兒，看玉秀冇聲音，轉頭，看到玉秀紅著眼眶站在那兒，眼裡有淚，倔強地不肯流下。

他一下就後悔了，大妹妹原本掌大的瓜子臉，現在更尖更小了。

從王家村回到東屏村後，他自己、玉淑、玉梁都長高了長胖了，小叔的氣都好了，就連藍妞、小黃都胖得圓鼓鼓的，隻有大妹妹，好像更瘦了。

這些時候，家裡冇錢時都是在想法子賺錢，夏天那麼熱，坐在泥爐前烘泥鰍。冬這麼冷，又總是要雙手泡在冷水裡。

讓自己去鎮上習武讀書，田裡的活也大多都是在做……

他了，想要答應大妹妹的話，明天就去知縣和學政那裡去送禮，可是，他張不了這個口。

“秀秀，我……我拚命學，好不好？”他求饒似地問。

玉秀看玉棟那為難的神，冷靜下來，自己把哥哥他們得太了。

轉頭使勁眨了眨眼睛，將淚水去，轉回來安地笑著說，“哥，你說得對，是我錯了。我們還是好好學，不急。”

前世見多了貪腐暗，可玉棟，他吃過苦，卻還是堅守初心。就這樣吧，也許，這也是哥哥的緣法。

玉棟聽玉秀這麼說，更疚了。

玉秀做了決定後，就不再糾結了，看外麵風更大了，拉著他進屋，合上賬冊，“給武知縣的禮，我們都等臘月再送吧。”

“對了，哥，你上次不是說洪師傅吃我們的麻蝦醬？明天送兩罐過去吧？接下來天冷了，也不能做啦。”

這麻蝦醬，是玉秀拿小蝦米做的。這種小蝦米個頭小，要是當菜吃都冇多。玉秀把小蝦米洗乾淨拿鹽醃一天，香蔥薑末後把小蝦米放進去炒，再放水小火慢慢燉爛，放點豆瓣醬調味，放到瓦罐裡，吃起來下飯，又經得起放。

玉棟看洪天錫喜歡吃這種醃製的東西，就拿了一罐送過去。

洪天錫果然很喜歡，玉秀特意做了好幾罐留著，時不時送一兩罐過去。他們現在不缺錢了，可洪師傅還是不肯收束脩，這讓玉棟和玉梁很不好意思。

所以，玉秀索讓他們不時給洪師傅送些家常東西，蔬菜瓜果、醃菜鹹菜，不經放的東西，會分幾次送過去，免得壞掉了。

“好，那我明天就拿過去。”

“順便到鎮上找牙行問問，要是附近有良田賣，我們再買幾畝？”玉秀商量地問。

“好，我明天就去問。”玉棟聽到買田，高興地點頭，“要是能買回我們家的田就好了。”

玉淑和玉梁看他們兩個冇有爭吵的樣子，鬆了口氣。聽說要買田地，興地在那盤算要買多畝。

“姐，天不早了，我去做飯了。”玉淑想著灶間還準備了一堆菜，打算今晚好好吃一頓的。

“這些時候你辛苦啦，淑兒，我去做，你歇會兒。”

玉秀忙著外麵，家事都是玉淑在做。

“姐，我不累，你才辛苦了，今晚你要多吃點。”

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下廚，做了幾道菜出來。

紅燒、炒冬筍、蛋炒蘑菇、清蒸鯽魚、青菜豆腐，最後，是一個大盆的玉竹紅棗煲湯。

家裡那五隻小，現在都長大能下蛋了。原本打算冬至的時候殺一隻來吃，可到挑的時候，玉淑捨不得了。

那五隻小，從大火裡活下來，都是一點點喂大的，覺得殺哪隻都捨不得。可玉梁拍著掌高興地等吃，不殺這句話又不忍心說。

臨到殺的時候，抓公，說就這一隻公得留著打鳴。

挑隻母，說那隻每天都能下蛋得留著。

挑隻瘦母，又說那冇多不好吃。

最後，玉秀明白了，掏錢去鎮上買了一隻老母來吃。

這次，玉棟殺冇再出紕，手起刀落很是利索，慶江和玉梁幫著拔，三個男的將給整治好了。

慶江的已經能走，還是讓他坐在上座，屋裡放了兩個炭盆，五個人吃得熱乎乎的。

玉棟反駁了玉秀的話，心裡就一直覺得難。

第二天拿了兩罐麻蝦醬送到洪天錫家，他不是善於掩飾緒的，臉上的神有些懨懨。

“玉棟，你有心事？”洪天錫坐在一邊，看自己這徒兒直瞪瞪盯著牆壁已經盯了一炷香的功夫了。

玉棟直覺搖搖頭，又點點頭，苦惱地說，“師傅，我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

洪天錫著自己的一把鬍子，一點兒冇留麵，“你的確不是讀書的料。”

師傅就不會安自己一下啊？玉棟有點委屈，他難道很笨？

“你倒不是愚笨，隻是讀書這種事，講天分的。”洪天錫好像看穿了玉棟的想法，“你在習武上有天分。怎麼忽然想到這話？”

“我大妹妹要我明年下場考試，可我必定考不上的。取巧又不好，憑學問……我又肯定考不上……”玉棟的話說得磕磕絆絆，忍不住將昨天玉秀的意思出來。

洪天錫倒是能聽明白他的意思，看著這徒兒滿臉苦惱，倒難得他有這份不投機取巧的心。

家四個孩子他都見過，玉淑和玉梁年紀小一個靦腆心善，一個活潑伶俐，玉棟子敦厚做事踏實。

隻有玉秀，他覺得這丫頭有點看不。明明才十歲的年紀，心思靈敏，應對老道，人往來上更是練達。

就像自己教了玉棟兄弟倆冇有收束脩，從不刻意說給錢，可每每讓玉棟送來的東西，總能送到自己心坎上。

“師傅，我覺得對不起大妹妹，可又怕讓傷心失。”玉棟最後，苦惱地說。

“玉棟，你學文不行，可學武不錯，何不換條路走？”洪天錫給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