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梁一下掉兩顆門牙，開口說話就音。

玉秀和玉淑兩個就一直逗他開口，讓他又氣又急，偏偏還不能拿兩個姐姐怎麼樣，氣的一張白淨臉龐皺包子樣。

越近八月，京城裡日益熱鬨，武帝的萬壽節，禮部從年初就開始籌備。

今年不是武帝的整壽，北方、蜀中還有天災**，但這萬壽節，辦得比往年更隆重幾分。或許這也算是掩人耳目吧？

外地的地方員進京獻吉祝壽，永定附屬小國或派使臣或國主親自道賀，京城街頭熙熙攘攘。

玉梁躲不了幾日，聽隨硯說起外麵的熱鬨，忍不住不看。第三天就跟著玉秀和玉淑上街看熱鬨了。

姐弟三個坐在馬車上，不時能看到打扮各異的異國人。像滿銀飾的南蠻，一行頭叮叮噹噹的招搖過市。西域的舞娘，居然胳膊都出來了……最好玩的是幻表演，一粒種子丟到盆裡，一下就能開花結果。

有些東西就連玉秀也是頭一次見，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直惋惜玉棟不在，看不到這些熱鬨。玉秀和玉淑嫌幕籬麻煩，還做了年衫，出門和玉梁一樣扮做年，大搖大擺地上街。

家裡都是玉秀管著，有帶頭，宮嬤嬤等人就冇敢開口勸。

有一回還有個西域舞娘看中玉秀俊俏，直過來，嚇得玉秀臉都白了。幸好有錢昌和鐘有行跟著，纔沒出大子。

宮嬤嬤幾個私下談笑，都說大娘子真是裝好看男裝俊俏，天生的好坯子。

玉秀經過那一嚇，纔不敢帶著玉淑和玉梁隨意走。

看了幾天，那新鮮勁也過去了。

八月初二，華香脂鋪開張，玉秀姐弟三個到華香對麪茶樓裡，要了個雅間，看著自家鋪子裡人來人往。

京中各家夫人娘子們，派了仆婦爭相采購，一時客來如雲。

到晚上結賬，柳絮高興地合不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一天就賺了幾千兩，高興地連連催著木海快點安排人運貨。

新鋪開張的大事了結，玉秀和玉淑倆一時也冇彆的大事，街頭上也冇新熱鬨看。三人收心在家，玉梁忙著準備練字的事，玉秀和玉淑專心做針線。

宮嬤嬤不愧是在針線局做過的，針線果然很好，各種繡法手到擒來，花鳥魚蟲栩栩如生。

玉秀新得了幾塊料，就想為玉梁趕做一新裳，進宮時好穿。

宮嬤嬤在宮裡待過，有他指點，也不怕裳花紋犯忌諱。玉秀和商量著，最後選了一塊銀白布料來做裳，拿紅滾邊點綴喜氣，裳上繡著祥雲，領竹葉暗紋點綴。

不過四天功夫，三人就趕做出一套圓領長袍。

小孩子對新裳總是喜歡的，玉梁雖然覺得自己新裳做得太多了，可聽說要穿，還是很高興。

他穿上裳，腰間圍了一條同腰帶。

玉梁的眉眼還未完全長開，五細緻，臉上還有點嬰兒，看著就像是菩薩邊的子。穿上新裳後，他邁著方步走了幾步，卻又出幾分沉穩，儼然是一個翩翩公子。

“二郎君穿上這裳，真是好看極了。”宮嬤嬤讚歎一句，又在腰間下襬做記號，這裳得做得合些。

玉秀買的鎖片，送寺廟裡請高僧唸經開過。

進宮可不能太素淨。拿了金鎖給他戴上，那鎖片上有玉淑用紅和銀白線錯打的絡子。

玉淑又拿了兩塊玉佩出來，比劃之後，最後選了一隻小佛手掛在腰間。那白玉佛手瑩白泛，佛手下是紅的穗子。

“我家小四真好看。”玉秀讓玉梁轉了幾個圈，看完之後，忍不住抱著誇了一句。

玉梁看宮嬤嬤等人在邊上，不自在地扭，“大姐，我長大了。”

“對對對，牙都換了，已經是大人了。”玉秀點頭附和，惹得玉梁又是跺腳氣急。

姐妹玩鬨中，八月十五，轉瞬即到。

這天一大早，禮部就派馬車來到府，接了玉梁進宮。

玉秀和玉淑戴了幕籬送到家門口，拉著玉梁又是好一頓叮囑。

玉梁笑瞇瞇點頭聽著，一點兒也冇不耐煩。

禮部來接人的員暗自點頭，八歲孩子能這麼沉穩，還是很難得的。他又是得了人叮囑的，所以還客氣，等家姐弟說完話後，才提醒時辰快到了，又讓玉秀姐妹倆不要擔心。

玉秀微微示意，宮嬤嬤上前遞過幾個荷包，隻說辛苦大人們一早過來。

禮部的幾個人了荷包，態度更加和善，還有人提醒玉秀給玉梁帶些點心和提神醒腦之。

曆來萬壽節，早上是朝臣們覲見賀壽，然後是聖上到太後宮中請安，再是後宮嬪妃皇室宗親們賀壽。到了下午，各地屬國、地方員覲見，一直到晚宴時，纔是歌舞樂、前獻書等活。

這麼一算，玉梁今夜必定要半夜才能回家。

宮嬤嬤往年是知道宮宴規矩的，玉秀得提醒，早就給玉梁準備了幾個荷包。昨夜李承允又讓人捎話，說他今日也在宮宴上。

禮部員這提醒總是好意，玉秀自然謝過，又拿了一小袋點心讓玉梁帶著。

玉秀和玉淑一直到馬車拐彎再也看不到了，才轉回府。

玉秀前世冇進過宮，可一直聽說宮中兇險，稍有不慎就會送命，這心裡一直七上八下。

“姐，小四真的要晚上纔回來啊？那我們等他回家，再一起賞月吧？”玉淑想著玉梁前幾天就嚷嚷要一起賞月。

“好，晚上多做點好吃的。”

“兩位娘子彆太擔心。二郎君前獻藝，這可是長臉的事。以前聖上萬壽節，有人前獻書，聖上一高興，直接做了翰林呢。”宮嬤嬤看玉秀和玉淑兩人擔憂，安道。

玉秀連忙振作神，“好了，小四可是我們家第一個到宮裡的，也許還能看到聖上呢。晚上等他回來，我們問問看，萬歲爺長什麼樣子。今兒過節，家裡每人都有個紅包，晚上前院和後院都擺酒，大家好好樂一樂。”

聽說有酒，錢昌等人不住歡呼一聲。宮嬤嬤等人聽說有紅包，也是喜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