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納米坐在左柏瀟對麵:“貨已經買到了,夠經營半個月了。”
左柏瀟眉微微一揚,“貨屯在什麼地方,安全嗎?”上次網咖的事,損失慘重,這一次,再不能出任何紕了。
納米角微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貨仍舊屯放在那家網咖。”
左柏瀟麵容冷漠,“這批貨從什麼地方買到的?”
“老大,你放心,來源相當安全,”納米說:“不會有任何顧慮,而且網咖那邊,已經安排了專人值守,這一次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左柏瀟點燃一支煙,“查出是誰報的警了嗎?”
納米的微微一振,但是聲音卻有些微沉:“查出來了。”
左柏瀟將煙灰抖掉,齒間皆是寒意:“誰?”敢跟他作對,活得不耐煩了!
“樂瑤。”納米沉默之後才說。
左柏瀟不防,指間的煙落了,掉進了煙灰缺裡,那點燃的煙,卻仍舊冒著火星沫子,裊裊繞繞的散發著一圈又一圈的煙霧。
“資訊確鑿嗎?”良久,他問。
從他的語氣裡,納米猜不他的想法,“確定是打的電話去報警。”
“為什麼會在網咖?怎麼知道我的貨屯在那兒?”左柏瀟冷聲問,樂瑤是個安靜溫的孩,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更甚,最近他見到時,神荏苒,若是蓄意舉報,那麼此時,應該會遠遠的避開他。
“不清楚。”納米回答,猶豫之後又說:“老大,出事的那批貨,我們還有一半的款沒有付,泰國的大佬一直在追問。”
左柏瀟冷冷的哼一聲,將那正在燃燒的煙掐滅:“他們想做什麼?”
“他們不相信貨出事,堅持要我們付款。”納米看著他,卻沒能猜他的想法。而也沒料到,竟然是樂瑤報的警,之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老大,但終是說了,隻是,他並沒有意想中的怒。
左柏瀟沉默,卻又出一支煙點燃,那火星子一直閃爍著。
“要不……”納米小心的試探著他:“把網咖出事的原兇告訴大佬——”
左柏瀟冷冷一笑,“你以為他們回信嗎?”納米的想法太稚,在這人吃人的易裡,稍有不慎,便是碎骨。
“可那一半的款,巨額太龐大了,我們總不能白白損失了吧。”
“告訴泰國那幫人,下午就付款給他們,”左柏瀟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納米,你要是敢背著我樂瑤,”他的邊一抹冰冷的笑:“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納米頗有些心驚,“是。”在他邊跟隨多年,出生死,可卻因為樂瑤,他就這樣不顧從前的功勞威脅,可深知他的脾氣,沒敢反駁或者辯解。
“跟蹤豆豆的人,查得怎麼樣了?”左柏瀟又問。
“是王吉原。”納米回答:“老大,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保鏢照顧豆豆。”
“他怎麼出來了?”他可記得,他剛抓進去不久。
“有人幫他頂罪。”納米說:“他出來之後揚言要報復。”並沒有將王吉願的威脅看在眼底,畢竟,他這種小渣米,哪配與左氏匹敵。
左柏瀟不以為然的冷笑:“報復?他拿什麼報復?”
“他到宣揚小姐的事。”納米低聲說著:“雖然現在小姐在澳大利亞,但遲早都是會回Z市的,小姐的聲譽?”
“這一次,不能辜息他。”左柏瀟重重的吸著煙,隻吸一口,但是,卻用了十足的力氣。
“是。”納米回答。
“我要知道樂瑤的所有行蹤,”左柏瀟說:“盡可能安排一切機會,我要與見麵。”因為商貿公司的事,樂瑤對他應該會有隔閡,雖然現在跟溫雲霆在一起了,但雲霆有未婚妻,所以,他相信,他遲早都能打的心。
“是。”納米想到了什麼,低聲說:“老大,有人找私人偵探調查樂瑤。”
左柏瀟揚眉:“誰?”樂瑤不過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上最大的環也不過是溫太太的兒,其他的,應該沒有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事。
“溫雲霆。”納米說。
左柏瀟眉一冷,他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他為什麼要查?”
“不清楚。”納米說:“他查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
生活軌跡?左柏瀟倒有些猜不了:“那查到什麼了?”
納米沉聲:“溫雲霆現在修建的碧園,正是樂瑤之前的家。”
左柏瀟不解:“這有什麼聯係?”
“老大,你還記得五年前溫雲萱去世的事嗎?當時溫雲霆雙目失明,曾在碧園住過一段時間。”納米說:“估計那個時候,他們認識的。可後來碧園起了大火,燒毀了所有的房屋,最後樂瑤父才搬走的。”
左柏瀟很意外,原來,五年前他們就認識了。可他分明發現曾經溫雲霆與樂瑤之間雖然有愫流,但是樂瑤卻對溫雲霆很冷漠……
“他們父失蹤了一年。”納米說著,恰好這傢俬人偵探是左氏的形投資,所以才知道得這麼詳細。
“失蹤?”左柏瀟有些奇怪,“搬家就搬家,怎麼失蹤?”
“這一年,誰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納米繼續說著:“好像是去了外地。而樂瑤也休學了一年,”
左柏瀟沉默著:“休學?”搬家與上學,是不沖突的,特別是大學,可怎麼會休學一年?
“是的。”納米看著他:“我懷疑……”
“懷疑什麼?”左柏瀟揚眉。
“懷疑生過孩子。”
左柏瀟麵沉重:“繼續說。”
“據查,休學一年後,曾經一度發胖,後來才又瘦下來的。”納米說著自己的疑。
“發胖很正常,”左柏瀟對於納米的猜測並不贊同。
“可的小腹,有剖腹產之後的疤痕。”納米這才說出了真正的癥結所在:“休學之後回學校,同寢室的同學曾在無意中見過小腹上的疤痕,但說那是做了闌尾炎手的傷痕,可是,剖腹產與闌尾炎手的痕跡,位置完全不一樣。”
左柏瀟眉一:“你的意思……”若真有過孩子,可那個孩子呢?
“我懷疑,豆豆是的孩子。”納米的麵容很平靜,平靜得像是這件事本不足以引起的任何緒變化。
“豆豆?”突然,他的腦海浮現了樂瑤抱著豆豆時的景,們的麵容,驚人的相似,特別是眼睛,“如果真有孩子,可這跟豆豆有什麼關係?”他從孤兒院領養豆豆時,豆豆唯一的親人已經去世了。
“曾經,豆豆的外婆多次去找過樂瑤的父親,但是,最終都是不歡而散的,”納米將韓映宇查到的所有事都記在心裡:“甚至,有一次豆豆的外婆將孩子送到樂家,但是,樂父又將孩子送了回去。”
“樂瑤知道嗎?”若照納米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樂瑤既然生了孩子,就應該知道孩子的存在,依的子,怎麼會棄孩子於不顧?而對豆豆,確實喜歡,但是,那種喜歡是發自心的母,與親生母子之間的親呢,還是有區別的。
“我猜,應該不知道豆豆是的孩子。”納米說,“當年,生了孩子,估計是被父親送走,本不知道孩子的去。”
左柏瀟抿,沉思著。
“將他們的樣送去做親子鑒定,不就清楚了嗎?”納米建議道:“如果們真是母子……”如果們真是母子,那麼,樂瑤一定會為了豆豆來到老大邊的。
“溫雲霆知道這些嗎?”左柏瀟沉默良久方問。
“還不知道。”納米說。
“關於樂瑤生孩子的一切瞞。”左柏瀟說,他的心裡已然有了想法。如果納米說的那些話立,那麼,溫雲霆或許會不計一切後果跟樂瑤在一起,那他就沒有任何希了,所以,這些事,他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其他的呢?是否要據實告訴溫雲霆,”納米問。
“其他的,據實以告。”左柏瀟說。
“週六是溫氏的新年晚會,”納米說:“溫氏給你送了邀請涵,你是否要參加?”沉默之後又說:“據說,溫太太的兒會在新年晚會上出現。”
溫氏?
樂瑤也會去?左柏瀟抿著,而後淡淡的一笑:“去,怎麼不去?”而後他說:“豆豆兒園放假之後,立刻將送到澳大利亞。”
“送去小姐邊?”納米詢問,據所知,左晴並不喜歡豆豆。
左柏瀟淡淡抿:“澳大利亞我又不是隻有一套房子。讓郭嫂過去陪著。”言外之意,豆豆與左晴是分開住的。
“好的。”納米說:“溫氏的新年晚會,你是否需要帶伴?”通常,他參加這類晚會都會邀請上流名媛做伴。
“不用了。”左柏瀟說:“你陪我去就好了。”
“我?”納米為難的聳聳肩,有些尷尬:“老大,我……我從來不穿裝。”
左柏瀟打量著:“誰說要讓你穿裝?”他知道納米的取向問題,所以,並沒有要勉強的意思。
*
“從出生到十八歲,都住在碧園,碧園失火之後,他們父就搬離了,這其間,他們父曾失蹤一年,而後,才搬到Z市。”韓映宇拿出一些資料放在溫雲霆麵前:“幾個月前,父親因肺癌去世,去世之後,與未婚夫取消婚約並且辭了工作。”
沒有任何懸念,樂瑤就是五年前的小呆呆,就是溫雲霆一直牽掛深深著的那個小人。
溫雲霆的眉微微皺著,當這個事實呈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並沒有歡呼雀躍,有的,隻是心痛與不解。他還記得,當年陪著他住在碧園的是他的姨媽衛月華,可卻告訴他,小呆呆已經葬火海。
“溫總,關於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了。”韓映宇說:“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打我電話。”
溫雲霆淡淡點頭。而後,何皓天帶著韓映宇離開了。
開啟資料夾,一些照片掉了出來。
樂瑤清秀的麵容出現在照片裡,有與鄰居的照片,背景就是碧園,彼時,的麵容有著淺笑與溫暖,那時,一定很幸福吧。
還有的大學畢業照,可那時,的臉上,有的隻是平靜與淡漠,邊的同學們紛紛笑著時,卻淡漠黯然著,似乎藏了很多心事。
還有與明浩並肩而行的照片:照片上,淡淡的,似乎,從的上,找不到任何的喜悅與歡喜,反而,明浩的麵容卻是抑不了的歡喜。
溫雲霆的指腹,一點一點過照片上樂瑤的容,他最的,是與領居的照片,因為那時的在笑。
其實,在他第一次聽見與何皓天說話時,就曾經懷疑過是小呆呆;
在說著碧園裡悉的擺設時,他就加深了疑;
當煮著綠豆燉排骨,當他囈語試探時,當他買水仙送給時……
現在回想起來,的刻意瞞裡,卻時常不經意的流著就是小呆呆的訊息。
思及此,溫雲霆的薄抿在一起,心底有一些冰冷。
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他?害他一直傷心難過,心痛的思念著,害他以為真的已經去世了。
既然還在他邊,為什麼不與他相認?為什麼還要假裝不認識他?
思及此,他的心更痛了。
突然,溫雲霆想起第一次在時代銀座的樓梯間見到的景……當時,他對生出一莫明的悉,而摔倒在樓梯間,那樣子狼狽極了,可那微紅的水眸裡,有著一莫明的哀愁……對,就是那哀愁,讓他的心微微的收。
原來,在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緒就掩藏不住了。
,還著他嗎?
像五年前一樣他嗎?
溫雲霆的心微微收,似乎,口都已經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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