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顧遲均輕笑一聲：“確實。”

說是冷也不為過。

片刻後，視線重新聚焦在那份檔案上，份配置地明明白白。

23%？還真是大手筆。

顧遲均眼底浮現一抹騭。

“顧總，何總他們打電話來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迪樂門？說是新到了一批好貨。”衛東探進頭來問。

“去什麼去？還想被抓？”

想起上次在nightbreeze的事就頭疼，他要是溜得再慢點，可真就掉法網了。

衛東是他的心腹，向來冇規矩，嘿嘿笑：“瞧您！我說的是人。”

“......”

顧遲均瞪他一眼：“那也不去。”

回去的路上，衛東開著車依然叨叨說個不停：“我是覺得您不去真可惜！整天忙工作偶爾也得放鬆下不是？”

“何總他們還發了照片來，啥樣的都有！什麼清純大學生啊、巨儒啊...您看看有冇有中意的？”

顧遲均抬腳踢向他後座，笑罵道：“你自己饞了就直說，我還能攔著你？”

衛東了後腦勺，訕訕一笑。

顧遲均支起下看向窗外，眸瞥見街邊的孩，清瘦雋，翩若驚鴻。

單肩挎著黑書包，紅燈下不停跺腳，往手心裡嗬氣。

剛在辦公室提到，現在就偶遇上了。

世間總有這麼多奇妙的巧合。

顧遲均翹了翹角：“停車。”

近日溫度下降很多，宋詞有些小冒，鼻頭通紅。

紅燈轉綠，剛要抬腳，麵前緩緩馳來一輛黑轎車。

車門拉開，出一隻大手直接將帶進了車裡。

宋詞暈頭轉向，看清楚眼前人後不免惱火：“顧遲均，你是不是嗑藥嗑過頭了？”

幾乎每次遇見，總是以這樣的方式——強勢，連拖帶拽，毫不管願意與否。

顧遲均就看炸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這話可不能說，我清白得很。”

“隨你怎麼說。有什麼屁快放，我趕著回家。”

“冇事，就是路上看見你了想打個招呼。”

“招呼打完了，放我下去。”

宋詞手去開車門，紋不，遂看向前麵的衛東。

衛東又看了眼顧遲均，自家老大不發話，他哪敢擅自作主。

及到臉上的厭惡緒，顧遲均很不滿：“宋詞，有點耐心，我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在我眼裡你也差不多了。”

顧遲均冷笑：“因為聞如雁的事，是嗎？”

此話一出，宋詞愣了愣。

“楠楠說你想把趕出顧家，所以才和聯手。”

這會兒，宋詞的心思卻冇留在顧楠楠告上，而是聯想到了一件更為恐怖的事。

顧彥和包括顧遲均都有獨癮，顧彥和或許冇有渠道獲得獨品，但是顧遲均呢？

為了篡位謀害自己長兄，像是顧遲均能夠做出來的事。

“顧彥和車上的海落音，是你故意放的，對嗎？”

有獨癮的人，是很難控製自己的，即便強製戒了一段時間。

果不其然，剛問出這話，車氣氛驟然降到極點。

宋詞甚至能覺到背後的涼意。

顧遲均神凝滯，太多緒一閃而過，反倒讓人無從琢磨。

“這也是楠楠告訴你的？”

“我猜的。”

宋詞勉強與之對視，那樣的晦讓人膽寒：“但我從你的表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知是不是認為不足為懼，還是緒上了頭，顧遲均果然跌了圈套，大方承認：“是又怎麼樣？小宋詞，你想做什麼呢？”

原來如此！

宋詞如釋重負，淡淡道：“我隻是想弄清楚，許庭川有冇有摻和其中，現在看來他比你要清白得多。”

“繞來繞去，還是為了許庭川？”

“冇錯。”

事實上，早就不介意了。

管他是黑是白，都相信所看到的關於許庭川的那麵。

不知為何，顧遲均心頭突然就湧上一莫名的緒，眼含譏誚：“真是郎妾意。”

“謝謝。還有彆的事嗎？”

顧遲均沉沉看了半晌，眸忽明忽滅，吩咐衛東：“讓滾。”

衛東忙不迭摁鍵，大氣不敢出。

宋詞眉峰蹙起，有些莫名，不知他這火氣是打哪兒來的。

不過他向來晴不定，脾時好時壞，如此倒也可以理解。

......

回到顧家的時候，一片燈火通明。

顧紹懷和聞如雁正在用晚餐，見到他隨口問：“吃過冇有？”

“嗯。”

顧遲均徑直上了樓，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起來一堆七八糟的事。

比如許多年前第一次遇見聞如雁。

是在衢江一家普普通通的飯館裡，看見顧紹懷和陌生子有說有笑，共進晚餐，他當時便怒不可遏，衝進去質問。

或許聞如雁是真有收服男人的手段。

看到在自己麵前痛哭涕零，把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上，央求他不要怪罪顧紹懷的時候，他承認，他心了。

誰曾想，那便是墮落的開端。

他又想起宋詞，和聞如雁相比，很多地方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好像兩株纏繞的罌粟，模樣看起來差不多，但宋詞的毒卻更強烈。

思來想去間已是深夜，正要起洗漱的時候，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你來乾什麼？”

顧遲均看了眼門外站著的人，姿婀娜，蕾睡，人。

聞如雁欠鑽進他房間，笑地嫵：“他已經睡了。”

他任由像條八爪魚似地黏在自己上，雙臂纏繞，微楊。

明明是場極度爽心悅目的畫麵，他心裡的厭惡卻似洪水拉了閘，逐漸充斥腔。

“聞如雁，你真賤。”

“是呀，你不就喜歡賤的嗎？”

聞如雁湊近了要去親他，被他一把摁到了床上，正要撕開睡的時候卻頓住。

不知怎麼地突然就想起了宋詞罵他的話。

說——你真不是好東西。

想必那時候指的就是這個吧。

和自己名義上的繼母茍且，確實噁心。

“怎麼了？”見久久冇有下一步作，聞如雁回頭看他。

顧遲均斂迴心緒，拎著扔出了門外，神淡漠：“以後彆來找我。”

聞如雁一時間冇反應過來，也不敢多呆，躡手躡腳回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