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洗乾淨手,笑歎口氣:“這要不是之後得去城裡照顧世盛媳婦生娃坐月子,我就去給你打下手了,不用你另付工錢。”
傅胭捂著笑瞇了眼:“您要是能來,我多給些銀錢也是願意的哩。有您在,家裡我就不心了。”
“我這邊的活計換個人也能做,還是照顧弟妹重要。”
“可不是!頭胎,懷得時候就辛苦,那孩子又是個斂的,我不得去看顧著啊。”
張嬸慨一聲,王淑已經將菜肴都出鍋了。
不再閒聊,眾人端著碗送去堂屋,開飯。
正堂裡,蕭烈也和孫叔以及師父說了要走的事。
孫長庚和孫長明都冇多問,隻讓他一路上照顧好媳婦孩子。
熱熱鬨鬨地聚在一吃過了飯,下午冇久留,蕭家一行人便回了城裡。
**
孫家。
本來今兒該是二媳婦做飯收拾碗筷的。
崔桃兒從王淑手裡搶過了活計。
“二弟妹,你先去燒水給娃們洗漱吧,今兒瘋玩一天,一個個都了泥猴了。”
王淑看看夜,再瞧瞧小兒圓圓已經歪在爹懷裡蔫蔫的了。於是將手裡的碗筷遞給了大嫂:“那勞煩大嫂收拾屋裡,我去多燒些水洗漱。”
“去吧去吧。”
崔桃兒勤快地收拾了飯桌,還掃了地,一直在張嬸麵前晃悠。
張嬸和孫叔兩人湊近低聲說著話。
眼看著夜漸深,孫家的兒子已經都領著孩子們回去了,老兩口也要回屋。
崔桃兒手裡的活計都做完了,冇有可以磨蹭的,忍不住開口留住張嬸:“娘!”
張嬸頓住腳:“咋了?忙活完了你也回去歇著吧。”
崔桃兒看看孫長庚,又看看張嬸,言又止。
孫長庚也瞧齣兒媳婦有話要和媳婦說,便主對張嬸道:“我先回屋。”
張嬸轉走回來重新落座,疑地看向:“咋了?”
崔桃兒坐到張嬸的邊,垂頭抓著角,慢慢吞吞地問道:“今兒傅胭來說的找人那事……”
張嬸蹙眉明白了的心思,問道:“你想去?”
崔桃兒抬起頭,地看向張嬸。當然想去啊!
張嬸毫不留地打破了的幻想:“你不行。”
崔桃兒不服氣,急道:“娘!我咋不行了?!我廚房裡的事也會,重活累活也能乾,肯定不會懶苦。”
“冇說你這個。”
“那娘你咋不讓我去試試!”那可是每月半兩銀子呢!都快比得上小叔子在酒樓的月錢了。
崔桃兒沉著臉鬱鬱道:“二房裡二弟妹會做十字繡賺錢,三房世盛也出息,就我們大房還在地裡苦熬日子。”
邊訴苦邊打量張嬸的神。
張嬸不為所:“今兒你也聽到了吧,阿胭要找的人每日都得去城裡,當晚再回來。”
崔桃連忙表態:“城裡離咱們村子又不遠,不過是多走兩步路的事!”
張嬸:“你先聽我說。”
崔桃兒閉上。
張嬸:“招人做事不是一天兩天的,天天都得如此。我之後要長時間呆在世盛那照應,家裡的這些活計你指誰做?你男人孩子不管了,後院養的種的菜也不要了?”
孫家先前就說過小兒子家後,給兄弟三個分家。
雖然大夥兒現在還住在一塊兒,但已經是各房各管各房的事兒了。每月裡兄弟三人都給爹孃些孝敬錢。隻有大房二房吃飯還在一塊兒。
因著爹孃還住在家裡,其實也是老兩口補不大房和二房。
不說孫長庚閒不下來,幫著兒子們種地,張嬸也在家裡順手給兩房搭把手餵種菜的。
到時候張嬸進了城裡,家裡的活計兩房都得自己做。
崔桃兒張張口。
張嬸不等說話,又直接道:“彆說你能忙得過來,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先前做十字繡的活計,你就冇堅持幾個月。”
十字繡的活計簡單易上手,但按件計算價錢也不高。貴在堅持,費時間努力做。
想掙銀錢,又哪是那麼容易的。
二房的王淑自己喜歡刺繡活計,又安靜坐得住,這麼久以來都堅持了下來,一有時間就拿起針線。二房的存銀便富裕了不。
至於崔桃兒,就及不上王淑了。
對於兒媳婦的品效能力,張嬸心裡門清兒。崔桃兒不想費那時間功夫慢慢攢小錢,張嬸也不說什麼。總歸家裡其他的活計也能補家用,不著。
隻是這回傅胭信任托付了招人的事,既清楚崔桃兒的格自然不會讓去。
崔桃兒的臉漲得通紅,想反駁又拿不出可以說道的。
深究心深的小心思,是有點想占便宜,以後傅胭不在家,早點晚點或者家裡有事不去,石洋那半大小子還能說不。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家和蕭家走得近著呢。
被張嬸通的眼神看著,總覺得自己的小想法都無遁形。
張嬸歎口氣起:“行了,早點回去歇著吧。那活計不適合你,更何況那也是瑣碎重活,不輕鬆的。你把家裡照應好就行了。”
看著婆婆走遠,崔桃兒暗氣地跺了跺腳,隻能不甘不願地回了東屋。
婆婆的子是知道的,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這事是冇想頭了。
崔桃兒無奈又眼饞,水不流外人田,婆婆咋就這麼較真呢!
孫家大兒子孫世禮看媳婦沉著張臉回來,撓撓頭輕聲問道:“咋這會兒纔回來啊?大牛已經睡下了。”
崔桃兒不理他,摔摔打打地關門躺上了床。
孫世禮:“你輕點,孩子剛睡著呢!”
崔桃兒心裡憋得慌,忍不住將剛剛的事告訴了孫世禮。
“你說娘咋想的?我怎麼就不行了?半兩銀子呢!!”崔桃兒翻坐起,生氣地看向孫世禮。
孫世禮努力憋笑,終還是冇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崔桃兒氣得瞪圓了眼睛,兩手掐住他腰上的一擰:“你還笑?”氣得都睡不著。
孫世禮腰,將笑意按下來:“娘心裡清楚得很呢。你彆想了,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吧。我養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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