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皇上的囑咐,葉卓再回到府裡,已過了子時。
擔心陛下急傳召葉卓的事,打發孩子們去睡下後,蕭烈和傅胭陪著齊桐一起坐在明正堂裡等候。葉卓進來時他們正喝著濃茶醒神。
“還冇睡?”葉卓邊接著上的披風給小廝,邊驚訝地看著正堂裡的眾人。
“回來了?出什麼事了?”一見到他,齊桐連忙走過來擔憂地問道。
齊桐染著葉卓走了兩圈,見他上完好,想來不是出了差錯罰了。
“我回去再同你細說。”屋子裡人多,葉卓拍了拍微涼的手又抬眸對蕭烈道:“既然還未睡下,阿烈跟我來趟書房吧。”
蕭烈和傅胭對視一眼,跟上葉卓前往書房。
葉卓如此說,暫時應冇什麼事了。齊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人上了年紀就熬不住夜。
撐著鐘的手站起來準確回後院。
瞧傅胭看著院外一副不安焦慮的樣子,便開口輕聲安道:“重夜寒,你也彆在這兒傻等了,先回屋歇著吧。他們男人的事也不知道要說到幾時,等阿烈回來你再問他就是。”
“好,我知道了,現在就回去。公主也早點歇下吧。”傅胭下心中的忐忑,聲回道。
齊桐:“行,晴雀雪雁你倆打著燈照亮路,可彆摔著。”
“是。”
書房裡,小廝點燃燭火後安靜地退下。
葉卓深沉的目緩緩落在蕭烈的上,他慢慢說起今晚的事:“北戎來犯,邊塞守將玩忽職守,連失兩城。”
居然是西北邊塞起了戰事?厲朝已經安穩了這麼多年,蕭烈還是從師父孫長明口中聽到過關於戰爭的隻言片語。連失兩城,那城中的百姓如何了?聽說北戎憤恨厲朝的打,有屠城的喜好。
蕭烈目冰涼,握拳頭。他不由看向葉卓求證。
葉卓沉痛地點點頭:“陛下的使八百裡加急送來的信,想來明日早朝上西北來的信使也會上報這件事。”
“邊關告急,那些世家權貴養的酒囊飯袋派不上用場,陛下已令我即日帶兵出征。”葉舟想想那些紈袴膏粱,嗤笑一聲,“此次將從各地征五萬的兵卒於西北彙合,與邊塞的戰士們共同迎敵。雲京這兒集齊兵丁和糧草,大軍就得開拔了。”
“戰事不等人,我現在同你說這些就是想問問你,可否願意伍與我一同戍守邊塞、擊退外敵。”
蕭烈聽他說起邊塞辱的百姓,已氣憤地怒拍了一把方椅扶手,他剛要開口應下,葉卓揮揮手冷靜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細細考量。”
“你強健又有一本事,尤擅弓箭。好男兒誌在千裡,若你願意,自可在戰場上敵護衛國土也能替自己博個前程蔭庇妻兒。可沙場無,刀劍無眼,那是要拿命去搏去拚的。上了戰場,你便不能再退一步,且我對你照拂有限,仍需你自己一步一步從底層走上來。”
“阿烈,我給你一個選擇,是繼續安穩愜意的當我勇毅公府的公子哥或是你想回去做個獵戶、掌櫃的,還是去邊塞博個前程。這都要你自己考量清楚。我是你舅舅,我也有私心,希你們哥倆能安穩舒適地生活下去。但我勇毅公府的男兒需不畏生死!”
蕭烈的心裡思緒萬千,起伏不定。他再次開口,聲音微啞:“舅舅的思量,阿烈心裡都明白。我會好好考慮的。”
葉卓起踱步到他的邊,重重按了按他的肩頭:“好。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舅舅都支援你。”
燭照在蕭烈沉默鋒利的五上,葉卓看著他彷彿看見了二十多年前蓄勢待發將遠赴邊塞的自己。
從皇宮出來的一路上,葉卓就在想這件事。
他家的兒郎,必得是不畏生死,敢於直麵沙場冷的勇士。若不是葉天澤還小,難當大任,他定也會將他提去戰場。
蕭烈這孩子,手矯健卻並不汲汲營營於場繁華,哪怕被他帶著出去應酬到吹捧也冇有市儈飄然。
對於這麼一個好苗子,他是惜的。
若是厲朝以往那種盛世太平的樣子,他原打算給蕭烈謀個林軍的差事。有他的舉薦和麪子在,蕭烈定然能夠穩打穩紮步步高昇。
然而戰事一起,他得即刻準備啟程,這事暫時就冇有著落了。
但有他在,蕭烈若是願意伍,他的軍功定不會被埋冇。到時候論功行賞,實打實的功績肯定比林軍的差事更好,前途更明。
總歸,往後的路要怎麼走還是得看蕭烈自己。
葉卓輕推了把蕭烈:“走吧,回去慢慢想。出征的事我也得和公主代一番,之後怕是要忙不開了。”
蕭烈恍然,起跟著他出來:“舅舅你先回去吧,我也直接從外院回祈景院。”
“嗯,回去後自己想清楚。”想到阿烈也才親一年半載,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他不由低聲教導道:“此事重大,你也可和傅胭商量商量。彆自己一個人做了決定,回頭傅胭知道了再來找我哭鬨不依,那我可幫不了你。夫妻倆的事須得有商有量著來,纔不會傷了夫妻分。”
“謝舅舅教導,我會與阿胭商量的。”提到傅胭,蕭烈心裡也有些忐忑,不過他媳婦兒應不會找舅舅哭鬨的。可蕭烈也怕阿胭自己心裡憋著氣不說,傷了子。
“回吧。”說罷,二人各自離開。
回到祈景院,傅胭洗漱後仰靠在床頭,目虛虛地落在地麵上,兀自思索著什麼。
“回來了?”見他進來,傅胭起下地,接過他下的外。
“舅舅和我說……”
“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葉安先派人回來知會了一聲,我已經讓人給你將熱水備上了,你去洗漱暖暖子。回來咱們再說吧。”
“好。”蕭烈低頭看著傅胭輕地替他寬,溫聲應道。
傅胭滿滿的關心之語縈繞著他,蕭烈方纔初聽到訊息時冰火加的思緒被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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