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賦 60.竹林遇刺

60.竹林遇刺

“皇上的意思是，棲霞公主宮，凌雲公主指給黎王。”

葉璃飛快的看了一眼坐在墨景黎邊的葉瑩，果然正臉沉的盯著凌雲公主。南詔國那邊，棲霞公主的臉也十分難看。而墨景黎的臉明顯的也不好看，神鬱的盯著一臉委屈的凌雲公主。葉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大殿上顯然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滿意的墨景祁，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皇帝到底打得什麼主意。難道只是單純的因爲凌雲公主惹怒了他所以纔將指給黎王？但是棲霞公主到楚京也有好幾個月了，墨景祁不可能不知道楚京關於棲霞公主和墨景黎的傳聞。

“皇上不可能讓景黎跟南詔再有什麼聯繫。就算沒有凌雲公主皇上也不可能把棲霞公主指給他的。”似乎明白了葉璃的疑，墨修堯在邊淡淡道，“南詔是多爲蠻夷，說是國小民弱其實民風極爲彪悍。只是礙於人數太才難氣候罷了。”葉璃輕聲道：“皇上不希黎王和南詔扯上關係？但是西陵似乎比南詔更加強大一些。”墨修堯低聲笑道：“西陵與大楚乃是世仇，除非墨景黎叛國否則西陵無法給他任何好。何況…皇上也絕不希皇嗣裡面出現擁有西陵統的皇子。”

葉璃恍然大悟，有些同的看了一眼墨景黎。看來這位皇帝的親弟弟也沒那麼讓他的皇帝哥哥放心啊。

墨修堯低低的笑道：“阿璃，你的心太了。皇家從來就不存在沒有野心的人。”

葉璃一怔，細細思量了一番墨修堯的話，看向墨景黎的目多了幾分深思。但是…墨景黎的腦子真的夠想這麼複雜的事麼？還是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回到定國王府，葉璃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但半天時間在宮裡過的比這一個月加起來還累。與墨修堯告別之後，葉璃回到自己的院裡林嬤嬤和魏嬤嬤立刻帶人迎了上來。顯然下午在宮裡發生的事已經傳回王府了。兩位嬤嬤關心的將葉璃渾上下掃視了一遍確定的確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葉璃無奈要求吃宵夜填飽肚子，林嬤嬤揮揮手讓人送上來一份早就顯然早就準備好的粥。葉璃看著眼前足有三人份的粥，“嬤嬤，雖然我很但是也不會突然變得這麼能吃的。”

魏嬤嬤不滿的瞥了一眼道：“王妃，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會肚子麼？”

葉璃茫然的眨眼，青鸞們已經下去用飯了啊。

魏嬤嬤一臉恨鐵不鋼的將粥連托盤一起塞進手裡，道：“王爺去書房了，王妃還是送過去和王爺一起吃吧。”

“這個…不用了吧。我讓人拿給阿謹就行了。”

“王妃！”林嬤嬤一臉正的盯著葉璃道：“你是王爺的妻子啊，送宵夜這樣的事怎麼可以假手他人？難道在徐家的時候二夫人忘了你爲妻之道？”看著林嬤嬤一臉準備拉拉說教的表，葉璃連忙識趣的端起粥道：“嬤嬤，我知道了，我這就給王爺送過去。”也不等林嬤嬤反應端著粥一溜煙跑出去了。葉璃覺得自己很委屈，兩位嬤嬤都很嘮叨，但是比起孃，葉璃還是更怕這位跟著孃親的林嬤嬤。只要一開口必定引經據典，旁徵博採說道理低頭認錯位置。等閒人絕對消不起這樣語言和神雙重攻擊。

無奈的端著宵夜走在王府的走廊裡，後的丫頭們也十分識趣的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墨修堯依然住在大婚前他住的院子裡，就在葉璃的院子旁邊。所以葉璃在心裡還沒吐槽完人就已經站在墨修堯的書房門外了。剛要敲門，裡面就傳來了墨修堯的聲音，“是阿璃麼？進來吧。”

推門進去，燭下墨修堯正提筆在寫著什麼。見葉璃進來擡頭看了一眼問道：“怎麼來沒休息？”

葉璃走過去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問道：“打擾你了麼？”

墨修堯搖頭，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東西挑眉笑道：“你來送宵夜？”

不知怎麼的葉璃臉上微微發熱，故作平淡的反問道：“怎麼？我不能送宵夜給你？”

墨修堯搖搖頭，擱下手中筆笑道：“我只是比較好奇阿璃怎麼會主送宵夜給我？嗯…難怪我回來這麼久了也沒人想到送些吃得來給我。果然，娶了王妃之後別人就懶得心了。”葉璃無奈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吃還是不吃？”墨修堯點頭，“王妃親自送來的豈有不吃之禮。”

兩人在桌邊坐下來，葉璃取過兩個碗爲各自乘了一碗粥先遞了一碗給墨修堯。雖然這些日子裡來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用膳，但是一起吃宵夜倒是頭一回。一邊吃著粥，墨修堯想了想道：“明天若是無事，陪我一起去見見大嫂如何？”葉璃點頭道：“這麼久了確實應該去拜見大嫂。希大嫂不要怪罪。”墨修堯搖頭，“大嫂不會在意這些的。”

“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麼？”葉璃問道。

墨修堯搖頭，“我們只是去見見大嫂就可以了。”

想起那位未蒙面的嫂子，葉璃也只能在心裡嘆息。一個人在最的年紀就讓自己的生命變得如枯槁一般，實在不得不讓人嘆息。

“今晚那個宮你怎麼置的？”想了想，葉璃問起晚上在宮裡攔路的那名宮。墨修堯皺眉道：“那不是宮裡的宮。”

“不是？”葉璃驚訝，什麼時候皇宮已經變可以讓外人隨意進出的地方了，皇帝晚上睡得著覺麼？墨修堯笑道：“不是宮裡登記在冊的宮，但是不表示就不是宮裡的人。宮裡有些能耐的人手裡總有那麼幾個不爲人知的底牌。”

“但是，那個宮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出衆的地方。”

墨修堯淡淡道：“有的時候就是這種完全沒有出衆地方的人才是殺手鐗。”

“問不出來是誰的人？”

“是死士。”墨修堯道，葉璃瞭然，死士任務失敗就只有死了，自然問不出什麼來。

“不過，在宮裡能有那樣的死士的人並不懂。所以阿璃…以後如果一定要進宮的話記得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葉璃點頭，也沒有找死的好。

前代定王妃溫氏並不住在定國王府裡，早在墨修文去世的第二年溫氏就以景傷爲由搬到了城外的無月庵待發修行，與一起的還有墨修文的兩個側室。自從搬到無月庵以後，事實上除了每年墨修文的忌日以外，溫氏就再也沒有回過定國王府。前些年墨修堯因爲許多原因也一直閉門不出，所以對這個嫂子雖然尊敬卻並不悉。

因爲得到了墨修堯的統一，葉璃也就明正大的早起做一些鍛鍊，然後陪著墨修堯一起吃了早餐兩人才出門坐馬車前往城外的無月庵。

無月庵位於京城郊外一個景極好的小山上，也是定國王府的家廟。所以並沒有什麼來上香的香客或是遊人。，一路上來倒是十分的清淨怡人。一進了庵門便聞到空氣中繚繞不散的檀香味。葉璃有些不習慣的皺了皺鼻子，墨修堯側首看，“怎麼了？”

葉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我不信佛。”如果待會兒進去拿不定到底要不要拜，不信的人去佛前參拜在看來毫無意義，別人看來應該不怎麼禮貌吧，

墨修堯淡淡笑道：“難怪從不見阿璃出京上香。”楚京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多往京城京郊各大寺廟庵堂或上香或求籤。有的求事事順心，有的問如意郎君。但是似乎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過葉家三小姐什麼時候去過廟裡求籤上香的。葉璃低眉道：“我既然不信神佛，又怎麼好意思在求他庇佑？若神佛真有靈，每天這麼多的善男信又怎麼忙得過來？”墨修堯挑眉，看著葉璃笑道：“所以，阿璃還是更相信自己？”

葉璃擡頭，粲然一笑，“若連自己都不能信，這世上還有什麼能信的？”

墨修堯點頭贊同，“正好，我也不信。阿璃隨意即可。”

不多時，裡面便有小尼姑出來帶兩人進去。溫氏是個十分溫婉的子，雖然容貌並不算十分出，但是眉宇間淡淡寧靜和平讓的容增添了幾分獨特的味道。即使一灰的僧也不掩書香門第出的溫婉約。見到兩人進來，平靜的眼中也沒有什麼波瀾。很明顯，已經是心如止水或者說心如枯槁了。

“修堯見過大嫂。”墨修堯拉著葉璃上前對溫氏道：“大嫂，這是阿璃。”

葉璃恭敬的上前見禮，“見過大嫂。”

溫氏的目落在墨修堯的椅和臉上，很快又轉到了葉璃上，平靜的眼中劃過一哀傷，輕聲道：“免了。弟妹過來坐吧。”葉璃謝過，走到溫氏邊坐下，溫氏拉著看了看，從旁邊拿起一個有些陳舊的錦盒遞給道：“嫂子已算是世外之人，也沒什麼見面禮給你。這是當年我剛嫁定國王府的時候王爺…你大哥給我的，說是母妃當年留下的。你收著吧。”

“這……”雖然這個錦盒看起來陳舊，但是上面磨損出十分，可以看得出是經常有人拿出來拭的。這應該是溫氏收在邊的紀念了。溫氏淡笑著搖搖頭道：“收下吧，我現在也用不著這些。”葉璃也不再拒絕，收起了錦盒道：“多謝大嫂。”

溫氏看著拉著葉璃道：“你大哥就二弟這一個兄弟，我這個做嫂子的…實在沒什麼用。以後弟妹和二弟要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吧。”葉璃明白溫氏說的是當年定國王府生變，卻沒有留在定國王府替墨修堯持王府的事務而是丟下重傷殘疾的墨修堯離府修行的事。對此，葉璃並不覺得溫氏有錯。當時也只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子，甚至並不是世家大族可以培養出來的子。在丈夫突然離世，府裡唯一的脈又重傷殘疾的況下，不夠堅強的子確實很難支撐起整個定國王府。

“多謝大嫂教誨。”葉璃點頭，看了墨修堯一眼輕聲道：“我既於王爺婚，以後自然榮辱與共。”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溫氏欣的點頭。

葉璃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才道：“大嫂獨自一人住在這裡未免孤單，不知是否回府…便是大嫂在府中修行也無不妥。”

溫氏搖頭道：“我在這裡清淨慣了，回去反而不習慣。”葉璃再三勸說，溫氏只是不肯無奈只得作罷。說了一會兒話，溫氏留了兩人一起用午膳便說要抄寫經書讓墨修堯帶著葉璃四走走。

無月庵雖然只是家廟，面積卻也不小。葉璃推著墨修堯行走在庵後幽靜的竹林間，因爲溫氏的原因心難免有些沉重。

“阿璃，如果是你定不會如大嫂一般，是麼？”許久，才聽到墨修堯沉聲問。

葉璃點頭，驀然想起墨修堯看不見自己的作才道：“不會。我會盡量讓自己活得好一些。”

墨修堯淡淡笑道：“這樣很好。大嫂…其實並不適合做定國王府的王妃，是我們墨家對不起。”如果不是大哥爲了避免墨景祁猜忌，也許不會選擇普通書香門第出生的溫氏。葉璃想了想道：“或許大嫂並沒有後悔。”每次聽到溫氏說起丈夫的時候葉璃都能看到那雙平靜的眼眸裡泛起淡淡的溫和懷念，也許墨修文是爲了定國王府才選擇的，但是溫氏對墨修文或者說墨修文對溫氏也未必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