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老夫問你，在你看來，何為防！？”

老者聲音傳來，直到此時，韓楓方纔有時間觀察四周。

四下是一片空曠的宮殿，宮殿極大，卻隻有四巨柱支撐，殿上空無一，隻有淡淡的荒蠻之氣撲麵而來，整座大殿，都散發著古老而滄桑的氣息，一如眼前這個不知來曆的老者一般！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韓楓本反應不過來，隻以為自己還幻境之中，皺了皺眉，試圖喚出虛的麵，卻一無所獲，自己上的魂力也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

韓楓想要站起來，卻被老者死死製著，雙宛如嵌了大殿一般，這令韓楓心生不滿。

似乎是注意到了韓楓臉上的神變化，老者哼哼了一聲，說道：“你放心便是！現在你眼前的一切，並非什麼幻境！而且讓你跪老夫，也絕對不會讓你吃虧！隻要答上了老夫的問題，自然會讓你站起來！”

韓楓皺著眉頭，冷靜下來後，他自然知道，此時他已經離了時年的幻境，但他不明白的是，眼前這個老者是誰？為什麼好像對自己有些不滿的樣子？

“何為防。。。”

韓楓沉了一聲，這麼多年來，無論是韓當還是大師，亦或者是韓楓所讀過的那些書籍，都或多或提到過這個問題，但眼前這個老者，顯然不想聽韓楓說那些格式化的回答——韓楓倒是想反抗，但眼前這個老者，估計起步都是封號鬥羅，韓楓拿什麼去反抗？

古榕的令牌？

韓楓怎麼會冇試過？隻是他駭然發現，現在的他，分明還是靈魂狀態，腰間空無一，那有什麼令牌！？

老者也不著急，靜靜的等待著韓楓的回覆。

韓楓稍作思考之後，沉聲答道：“前輩！晚輩才疏學淺，但若問防，晚輩私以為，防乃是海中頑石，頑石可以反抗不了海浪的巨力，但卻無法被海浪摧毀！不畏狂風，不畏海嘯，沉於海底，海枯方有石爛！”

韓楓的回答，令老者的神舒緩了許多。

與此同時，韓楓也覺在自己上的力散去了，但韓楓並冇有著急站起來。

老者瞥了韓楓一眼，哼哼道：“起來吧！算你小子過關了！”

韓楓這才施施然的站起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眼珠子卻不斷打量著四周，心頭思緒萬千。

老者倒也不怕韓楓整出什麼幺蛾子來，隻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倒是誠實，你要是說什麼不如山的屁話，老夫非讓你在這殿上先跪上幾年不可！”

韓楓剛想謙遜一句，卻見老者臉又是一沉，罵道：“但你既然知道，為何無法做到！？”

韓楓聞言，心頭一愣，卻是覺，眼前這個老者，似乎有想要校考自己的意思，言語之間，還帶著一‘恨鐵不鋼’的怒意？

就像當初那日，韓楓對象甲學院的覺一樣，但卻多出了一份關切——長輩對晚輩的關切。

可自己本與這老者素未平生啊！

琢磨不的韓楓隻能低頭不語。

“你可知道，所謂防，有防於外，亦有防於！”果不其然，老者很快便用長輩般的語氣對韓楓耳提麵命道：“防於外，有氣之防，巋然不、氣不敗，縱然萬古，依舊不滅不壞，刀斧不可近；又有能量之防，便是星辰加，同樣能談笑風生，拒之千裡之外！”

“防於，有靈魂之防，萬邪不侵，諸般幻象皆為泡影，可杜絕心魔；亦有意誌之防，心如止水，不喜不悲不怒，縱觀雲捲雲舒！”

老者的聲音如雷霆乍驚，又如同至理，直指防之本，讓韓楓如同醍醐灌頂！

韓楓第一次知道，原來防，並不僅僅是將敵人的攻擊擋下而已！

但有一點，韓楓卻不敢茍同。。。

老者說，‘意誌之防，心如止水，不喜不悲不怒’，那防者，豈非六清淨？這是要太上忘，還是要遁空門？

若是想要為天下第一防，就必須忘記七六慾，那韓楓寧願不要！

他修煉變強的初衷，便是出於**，若是最終反而要將**拋棄，那還修煉什麼？在家躺著做鹹魚不是更加輕鬆？

但老者卻冇有注意到韓楓臉上神細微的變化，突然厲喝道：“四大防！你有氣之防，能量之防，靈魂之防，為何執著於意誌！？那蠢貨以幻境你，你既以靈魂破之，為何執迷不悟！？節外生枝，徒增煩惱！？”

“你之靈魂，已然能夠在那幻境之中固守本心，從一開始，你便看穿了那幻境，但你卻甘願陷其中，讓那幻境牽你之心神，令你意誌搖，平白盛怒一場！”

“防者，心如明鏡，怎會如此不堪！？”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彷彿想要刻在韓楓的腦海之中，讓韓楓時刻銘記這句話——老頭是真的急了，他擔心韓楓因為心中的戾氣，以後誤歧途，又擔心韓楓會因此摒棄原本擅長的防之道，轉而投向他道，那他這好不容易找到的傳人，豈非又飛了！？

但韓楓本就無法認同老者所謂的‘意誌之防’，再加上韓楓本就是個執拗的人，這時候，竟死命的抵抗著，不願記住這些話！

韓楓知道，若是讓老者將這些話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並不僅僅是記住而已，同樣也代表著他認同了老者的觀點，以後行事，會下意識的遵從老者所謂的‘意誌之防’！

老頭很快便意識到了韓楓的抗拒，眉頭一皺，連忙停下神力，不再強行銘刻，而是開口問道：“你對老夫的話，有異議？”

“是！”韓楓心知躲不過去，所幸眸一凝，沉聲應道。

老頭心中有些怪異。。。

像他堂堂十萬年的防之神，就防之道而言，便是幾大神王，都要敬他三分，現在一個下界小鬼，居然有異議？

“說與老夫聽！”老頭饒有興趣的說道。

韓楓咬了咬，斟酌的說道：“前輩所言氣之防，能量之防與靈魂之防，皆是防至理，晚輩心悅折服，但這意誌之防，晚輩實難茍同！”

老頭鼻子下的鬍子了，瞇著眼看向韓楓，不知喜怒的問道：“為何？”

“前輩所謂意誌之防，便是摒棄**，所謂無慾則剛，心中無慾、四大皆空，自然意誌無敵，波瀾不驚！但晚輩不懂，若無慾，何以防！？又該防什麼！？”韓楓眼底閃過，堅定的反問道。

若冇有**，那又該怎麼去防！？

有的人想活，所以擋下了致命一擊；有的人想守護，所以竭儘全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但若是本就不想活，本就冇有什麼東西可以守護，又該防什麼？

韓楓的話令老頭心頭一震，眼中閃！

他所驚訝者，是韓楓一個區區修煉七年的小鬼頭，竟有如此深刻的領悟！

但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地被韓楓說服，他也不能被韓楓說服，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慨了一聲：“癡兒啊！”

說完，老頭輕輕抬起一指手指，在韓楓眉心一點，無數畫麵在韓楓眼前閃過！

在韓楓沉浸於那些畫麵中時，老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語氣詭譎的喃嚀道：“走防之道的人，大多木訥，這小子的子倒是與老夫當初有些相似！隻是。。。這小子也太能說會道了吧！？”

“要不是老夫有十萬年見聞，還真不敢說能鎮住這小子！”

老頭抬眼看著兩眼迷茫的韓楓，僥倖的笑了笑。

隨後，老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幸災樂禍的喃喃道：“嘿嘿！火神那小子可冇有那麼多見聞，要是到時候，火神一不小心惹惱了這小傢夥，以這小傢夥執拗的子，保不齊胳膊一甩，撂擔子不乾了！那可就好玩咯！”

想到這裡，老頭決定，還是不要將韓楓的子告訴火神比較好。。。

誰讓火神和老頭搶傳人的？

到時候，讓火神自己去頭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