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除夕。

言歡收拾了行李，準備回瀘水鎮陪楊華過年，等到了外婆家，楊華提起紀深爵，言歡這才想起忘了跟紀深爵打招呼。

這幾天年底，紀深爵很忙，兩人沒怎麽見麵，言歡也就忘了跟他說已經回鄉下的事。

剛準備跟紀深爵說這事，紀深爵微信就發過來了。

“你去哪兒了？怎麽不在家？”

言歡：“我回瀘水鎮過年了。”

“怎麽沒告訴我，什麽時候回來啊？”

言歡本來打算初八再回去的，但看紀深爵有點不高興了，便道：“初六回去。”

紀深爵坐在碧海藍天家中的沙發上，有些無名火兒，本以為今年除夕會一起過，結果倒好，先跑了。

他之前還想著，大年三十兒，跟紀深深在老宅陪老爺子吃了年夜飯後，帶紀深深過來陪著和外婆一起過年。

這邊，言歡回完紀深爵消息後，過了十幾分鍾，紀深爵也沒再給發消息。

楊華看一直盯著手機，問：“跟小紀發信息呢？”

“他沒回我了，可能是生氣了。”

楊華笑著說：“那你過完年早點回市裏唄，跟我這兒也沒什麽好過的。”

“我之前外出拍戲就很陪您了，也就難得過年的時候能多陪您幾天，男朋友什麽時候都可以陪的。”

楊華年紀大了，言歡很怕發生子養而親不待的事。

快過除夕這幾天，紀深爵像是跟卯上勁兒一樣，一條信息也不給發了。

還真生氣了。

到了除夕早晨，言歡早起幫楊華洗服時，給紀深爵發了一條祝福：“爵爺，除夕快樂～”

除夕這天，紀深爵一覺睡到中午，坐在餐桌邊用餐，一打開手機便看見這條祝福，哼了一聲，“還知道單獨給我發祝福。”

紀深深看餐桌對麵哥冷鼻子豎眼的模樣，好奇的問：“哥，你跟言歡姐吵架啦？”

“小屁孩兒，你天盼著我跟吵架呢？”

紀深深吐吐舌，“你脾氣這麽差，不就生氣，跟朋友吵架不是常有的事兒嗎？”

紀深爵冷冷看著：“我脾氣很差嗎？”

“就……還……差的。”

“行，開學生活費別跟我要了，我看你這麽能耐，勤工儉學吧。”

說完，紀深爵把餐盤一推，拿著手機上樓了。

紀深深把盤子裏的蛋的稀爛：“小氣鬼小氣鬼！不僅小氣還生氣！”

……

下午兩點多，紀家老宅的傭人開始忙活，給別墅的窗戶上紅的窗花，紀深深拿著麵糊也開始搗。

樓下熱鬧一片。

紀深爵靠在床上，大長疊著，正準備冷漠的回言歡微信。

手機裏忽然打進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紀深爵以為是騒擾電話，直接摁掉，那串電話又打了進來。

紀深爵接了起來，“喂？”

電話裏，傳來一道溫似水的中年聲：“深爵，是我，媽媽。”

紀深爵握著手機，沉默了好半晌，沒有回應。

電話那邊，沈曼開口道：“除夕快樂，深爵。”

紀深爵臉冷凝，繃著角，一言不發。

沈曼深吸了口氣，知道紀深爵不想搭理，卻還是繼續說：“深爵，媽媽……回國了，現在想見見你，你看，我們什麽時候約個時間見一麵？還有深深，能不能帶見見我？長大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紀深爵冷笑，還好意思提見紀深深？

也不怕紀深深知道那些破事兒？

沈曼委曲求全的說：“哦，我不會說我是媽媽的，我就想遠遠地看一眼，深爵……我真的……想見見你們兄妹的。”

紀深爵勾了勾薄，譏諷冷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見麵就不必了，還有，別出現在深深麵前，否則我不會客氣。”

“深爵……”

“對了，別再以一個母親自居，你早就不是我和深深的母親了，在爸死的時候，你也死了。”

紀深爵一字一句說著最惡毒的話，臉冷沉如冰塊，眼神更是死寂。

話落，紀深爵沒有再給沈曼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

剛掛掉電話沒多久，紀深深便端著一個小蛋糕忽然衝進來：“哥！除夕快樂！”

紀深爵一怔，臉黑的不行，“你不知道敲門？”

“我以前也沒敲過門啊，你發那麽大脾氣做什麽？”

兇死個人，臉那麽臭，誰又惹他了？

“滾出去。”

紀深深跺腳，生氣：“我就不我就不！除非你答應給我生活費！”

紀深深聒噪的聲音在紀深爵耳邊吵的他愈發煩躁，起拎著紀深深的後領子，就跟拎小似的，把丟了出去，隨後將門狠狠甩上。

紀深深站在門口，土撥鼠尖：“啊！！氣死人了！！”

門，紀深爵臉如霜，眼底結冰。

到了晚上，紀深爵跟紀深深陪著紀老爺子吃了年夜飯。

紀老爺子給紀深深包了一個大紅包，特別厚，紀深深接過紅包的時候兩眼放，一個勁兒的謝爺爺：“爺爺，這紅包是給我的吧？”

“當然是給你的，自己拿著，想買什麽買什麽。”

紀深深眼角餘瞥了瞥紀深爵：“那您不能讓我哥把我這大紅包給沒收了。”

紀老爺子朗聲笑起來，著紀深深的小腦袋說：“你哥要敢沒收你紅包，你告訴爺爺，爺爺教訓他。”

紀深深甜甜一笑：“謝謝爺爺！”

飯後，紀深爵和紀深深又陪著老爺子看了會兒春節聯歡晚會。

紀深爵在一邊百無聊賴的看手機，手機裏又來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是沈曼。

“深爵，當年的事，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紀家，也對不起你和深深。可是這件事，我沒有辦法控製，深爵，真的對不起，我不求你原諒我，但至，讓我看看你和深深，我求你了，好嗎？”

紀深爵看著這條短信，有些出神，紀深深趴過來看他的手機屏幕，紀深爵警覺的一下子將手機鎖上了。

紀深深翻了個白眼：“小氣，我才不看你的消息。”

紀深爵拿著手機，取了車鑰匙，道：“我出去有事，你陪爺爺看電視，別跑出去瞎玩兒。”

紀深深哼了一聲：“憑什麽你能出去，我不能出去玩兒啊？”

“憑我是年人。”

“……”氣死了氣死了！

紀深深朝他著小手：“哥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事了？”

紀深深朝他手要除夕紅包。

紀深爵沒準備，大手直接拍了手心一掌，隨後轉就出了別墅。

紀深深在後麵齜牙咧的，“紀深爵！你太過分了！”

……

晚上十一點多，鄉下放炮竹煙花的聲音此起彼伏，言歡躺在床上被吵得睡不著。

翻了翻手機，紀深爵還是沒回消息。

言歡又發了一條微信過去：“真生氣了？”

對方仍舊不回。

言歡倒也沒糾結，想著等年初六回去再哄哄這個別扭傲的男人。

放下手機，正準備重新睡，床頭的窗戶，便有了響聲。

“咚、咚、咚。”

好像有人用小石子在砸家窗戶。

言歡一驚，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睡往窗外一看，不遠，站著一個長玉立的悉影。

言歡愣了好半晌，猶如做夢，最終，對著窗外的他，笑了起來，笑容明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