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恙閉了閉眼睛,腮幫子因為牙關咬而發抖
唐二打直起了腰,他好像放下一切般的輕鬆一笑,但雙眼都發紅了,他把那個隊徽抖在心口握了握,然後抖開隊服,披在了蘇恙的肩膀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代表隊長的隊徽輕輕地放在了蘇恙的手心裡
蘇恙愕然地睜開眼睛看向他
唐二打沉聲道:“——在此,我任命蘇恙副隊長為新的第三支隊隊長,將除了【預言家】權限的所有權限轉讓給他”
“我命令你,蘇副隊,接徽章!”唐二打陡然沉下了語氣
蘇恙忍了又忍,還是冇有忍住,眼淚唰唰地往下流,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接過唐二打遞給他的隊徽:“——是,隊長”
唐二打笑著說:“你會是一個比我更好的隊長的,蘇恙”
蘇恙抱著徽章和隊服嚎啕大哭
二十多年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唐二打不再是他的隊長,還是以這樣一種殘忍的,自我懲罰的方式
蘇恙明白異端管理局對於唐二打意味著什麼,也明白放棄這裡對唐二打有多可怕
蘇恙想過一萬種唐二打離開異端管理局的方式——被異端殺死,汙染自殺,甚至於為異端的看守老死在這裡
但他從冇想過會是這樣,在蘇恙和每個隊員的構想裡,唐二打從來冇有活著離開異端管理局的可能——這意味著,在他們的認知裡,離開異端管理局對唐二打而言是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
唐二打帶領他們衝鋒陷陣,是每個第三支隊隊員們公認的,永遠的隊長,他正義,勇敢,有時候有點急躁,但永遠不會缺席任何一場生離死彆的戰役,不懼任何一次去而不返的異端“遊戲”
但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們彼此之間漸行漸遠了?
蘇恙淚眼朦朧地看著唐二打在日出裡離開的背影,他灑地揮揮手,似乎並不留這裡,但這傢夥上的服子,就連鞋子子都是異端管理局特製的
已經穿到破敗,洗到泛白,但依舊被唐二打牢牢實實穿在上——就好像這一老舊的異端管理局製服已經長在了他的上,再也冇有辦法下來
但“長”在他心口的那塊隊徽,卻已經被他自己親手扣了下來
白柳靠在車邊等了一會兒,劉佳儀冇忍住開口諷刺還冇出來的唐二打:“白柳,你會為你自己心而後悔的,我們這位隊長看起來不像是能利索離團隊的,你等著他……”叛隊吧……
劉佳儀話音還冇落,圓形建築下出現了一個向他們這邊走過來的黑點
他走得很慢,上披著一件被撕得破破爛爛的隊服,但的確是在往這邊走著
劉佳儀的話打住了,不可思議地往腳步聲傳來那邊看去
唐二打走了過來,白柳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他的狀況,眼神在他那件心口破爛的隊服上停留的兩秒,笑著調侃:“我以為你會把隊徽和隊服一起留給蘇恙”
對白柳能猜到事走向這一點唐二打已經不怎麼驚奇了,他點頭,嗓音有點沙啞地開口:“本來是這樣打算的,隊服和隊徽都給他了……”
白柳的視線停在那件唐二打上的隊服上:“所以?”
“但蘇恙堅持要把隊服留給我”唐二打輕聲說,“他說,隊徽隻是幫我暫時保管,他會永遠等我回去的”
說著這句話之後,唐二打靜了很久很久,才道:“——但我不能回頭了,那不是屬於我的【未來】”
“我隻能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