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胡鬧

柳如是當然是知道錢謙益打算扳倒秦牧的，但正如秦牧所說，知曉錢謙益目的的柳如是，除了在家裡和錢謙益生悶氣之外，並未深明大義的進行阻止，而是默許事的發展。如今錢謙益事敗，才以害者的份來京懺悔求救，歸結底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思想。秦牧在說了兩句之後，就徹底沒興趣和這個人繼續下去了。

得到命令的士兵隨即進了大廳，勸阻柳如是離開。

但已經失去理智的人，跪在地上又哭又鬧，就是不起來，裡翻來覆去的，都是告狀的詞語，誓要讓秦牧這些人繩之以法。

兩個士兵二話不說，一左一右架著胳膊，就這樣抬出了秦府，直接丟在了外街之上。然後任憑如何撒潑打滾和哭鬧，也不讓再接近秦府分毫。

之後，秦牧讓人從軍要來了有關錢謙益審訊的案通報，上麵詳細記載了錢謙益獄之後的一係列行為，錢謙益確實是畏罪自殺。

但柳如是本不相信，隻認為這是秦牧一係的草菅人命。一直嚷嚷著要告狀，要請皇帝朱常淓做主。

對於如此不可理喻的人，秦牧乾脆一撒手，不管了。

願意鬧就鬧吧。他沒聽從莊子固等人的意見將這些人滿門抄斬，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如此不識好歹，他是沒想到。

而柳如是，就這樣在秦府門前呆了三天三夜。

原本來時乾乾淨淨，一素白，經過三天的折騰，也已經變的灰頭土臉，髒兮兮的。

若是年輕二十年，這一番行為作態，確實能夠引起不人的同和憐憫，可惜年已四十多的，真應了那句明日黃花，一切的行為，仿如潑婦。

隨著秦牧在大明百姓心中地位的提高，秦府這塊地方也變的特殊起來。一般時候人們都不輕易來此，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會不小心冒犯了大人。而柳如是這一鬧，卻激起了不人的好奇心。一些人開始在秦府門前聚集，聽著柳如是的痛苦陳訴，竊竊私語的同時，似乎也在等著秦府的進一步代。

沈玉蓮於是憂心忡忡的將事告訴了秦牧，上埋怨道：「要我說就該滿門抄斬以絕後患！這麼大的罪責，放在以前株連九族都不為過的。你又不是害人家屬，怎麼知道人家心裡沒有怨氣。全都砍了，斬草除，不留後患纔是最省事的！」

沈玉蓮怎麼也想不通，錢謙益那些人形同謀反，結果居然不是株連九族的罪罰，現如今一個柳如是就敢在秦府大吵大鬧了。要是其他人的家屬親眷有樣學樣也過來鬧事，那秦府到時候就變什麼了？

秦牧搖搖頭：「柳如是撐死了算一個知不報罪，罪不至死。倒是湊熱鬧的那些人裡，應該還有保皇黨的網之魚。」

「利用輿論影響上麵決策，這是那些文人最用的法子……古往今來，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秦牧角冷笑，暗道這種手段放在他那時候，或許還能利用民意綁架上層，影響真實決策，但現如今的大明，還是講究強權的。

老虎不獠牙，真當它就不吃人了？

隨即，秦牧就派人給軍的楊錦添傳話，後者一聽就明白了，立刻帶著軍的人，將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都圍住。

然後，這些人也被楊錦添的軍請去喝茶了。

結果，那些圍觀之人裡，還真有三個人是收了錢去秦府門前聚集的。

順藤瓜之下，京城的薛震也被楊錦添找到了。

再然後，薛震就代了他的所謂同黨——朱常淓邊的老太監。

楊錦添頓時有些頭疼：敢保皇黨已經基本上打通上下關節了，居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都和朱常淓聯絡上了！

一番斟酌和商議之後，軍的人直接進了皇宮，將心驚膽的老太監一併帶走。留下一個無人伺候的朱常淓呆若木。

至此，以錢謙益為首的保皇黨，算是徹底肅清，大明最後一點部憂，也沒有了。

但，錢謙益之事的餘韻，卻還未結束。

那些圍觀柳如是的人被驅散之後，柳如是再如何在秦府門前大鬧，也沒有了看客。自知沒有希的，又轉而去了其他幾個部門。但原本的刑部早已改了「司法部」，空有一個院子，裡麵主事的人卻還是軍的人。柳如是去了之後，直接被軍關了十五天，既不刑也不提審。

十五天之後，被安全釋放。隨後，楊錦添破例會見了這個人：

「你再鬧事，就還是同樣的罰。拘留十五天。十五之後再十五，十五之後再十五。你要是有本事耗下去，那我們也可以一直和你耗。但想要翻案，不可能。」

頓了頓，他看著麵如死灰的人，出聲提醒道：「回去吧。安排錢謙益的後事，然後守著他的財產過日子去。這次的事，我們已經格外開恩，沒有將錢家滿門抄斬。你可別鬧著鬧著，讓我們突然改了主意。」

柳如是頓時渾一震，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楊錦添。

後者麵無表的回著，似乎真有改變判決的想法。

想起家裡，柳如是悚然一驚，再也不敢在這裡耽擱了，急匆匆的離開京城，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此時，錢謙益一案已經是徹底通報全國了。

蘇州府馬克錢為了自保，更是將錢謙益等人的罪行公之於眾。

明白過來的普通百姓，得知一旦錢謙益他們得手，整個長江沿岸都會遭到洪水衝擊，頓時怒不可遏，紛紛闖無人看顧的錢府，打砸搶掠，將整個錢府洗劫一空。

本就對錢謙益懷恨在心的馬克錢，當然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到柳如是從京城返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滿目蒼痍，破敗不堪的家。

大廳裡，拆毀的門扇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錢謙益的裹著白布，已經腐爛，臭味道到都是，蒼蠅飛，蛆蟲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