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什麼?”
“你信緣分嗎?我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是緣分。”
“瑤瑤,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能給你。”
“上來。我揹你。”
“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會。”
“不管我做錯什麼事,你都不會生我的氣?”
“我怎麼捨得生你的氣?”
“我記住了。”
“嗯,記著吧。”
他對說過的話。做過的承諾。至今還在耳邊縈繞。可就是這個口口聲聲說不會生氣的男人,在十分鐘之前當面告訴。人要臉樹要皮!你不要臉千萬別帶著我,我跟你丟不起這個人!
是啊。面子比重要,自尊比重要。
路瑤覺得自己想的很明白。沒有任何不懂的地方。現在,可以走了吧?
主觀想,可雙連帶著雙腳。就像是落地生了一般。深深地紮在了原地。任由怎麼想要邁步,可下|半就是不聽使喚。
後的房門傳來‘叩叩’聲。路瑤莫名的以爲是紀貫新回來了,咻的轉過。可看見的卻是前來走菜的侍應生。
怎麼會以爲是紀貫新?紀貫新又怎麼會敲門?
不對,紀貫新不會再回來了。
侍應生看到路瑤站在門口不遠,滿臉都是眼淚,著實嚇了一跳,愣是頓了幾秒才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路瑤如過驚嚇的小一般,驚慌的別開視線,手抹了下眼睛,然後搖搖頭。
說不出話來,此時只想走。
與門口的侍應生肩而過,路瑤快步往前,卻在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被後的人給住。
“小姐,小姐……您的東西落下了。”
侍應生趕到路瑤面前,將價格不菲的腕錶遞給,至於地上那串摔破了的手串,他想,路瑤應該不會需要了吧。
路瑤發呆的看著面前的腕錶盒,第一反應就是想到紀貫新的臉。
從前想到他,腦中滿是他笑起來的模樣。可現在想到他,眼前皆是他或嘲諷或嫌棄的表。
心痛的一一,路瑤本想侍應生直接還給紀貫新的,可一來現在說不出話,二來,跟紀貫新鬧分手,不必要搞得人盡皆知,他還嫌丟人,有些事,還是親自去做比較好。
手接過表盒,路瑤微微頷首,心裡說了聲謝謝。
侍應生沒看到紀貫新離開時的樣子,可看著路瑤臉上萬念俱灰的表,心底也是百轉千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離開餐廳,路瑤站在街邊,可能是一下子傷心過了頭,以至於現在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沒有流眼淚,也沒有太多的思考,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去了景辰一品。
紀貫新給了一把家裡鑰匙,門衛也都認得路瑤,所以見回來,還笑著跟打招呼。
路瑤乘電梯來到樓上之際,本可以直接開門進去,可卻怕紀貫新在家,會罵不要臉之類的話,所以先打了個電話給他。
手機是可以打通的,但是沒有例外,紀貫新不接。
路瑤一個人站在戶的電梯旁邊,本以爲自己不會哭,可發短訊的時候,還是不爭氣的掉了眼淚。
說:我在你家門口,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不會打擾你的,我只是想把表還給你。
等了半小時,手機沒有任何響。這在路瑤的預料之中,輸指紋碼,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玄關沒有換下的鞋子,路瑤也覺得到,房沒有人,紀貫新沒回家。
如往常一般,路瑤換上了茶花拖鞋,邁步走進去。只不過幾天幾夜沒回來這裡而已,沒想到再回來,卻是要收拾東西走了。
猶記得第一次來到這兒的時候,非常侷促不安,雖然那時紀貫新已經把當朋友,可心裡並沒有把他當男朋友,還曾想過,留下來照顧他幾天就走,也算是還他救幫的人了。
可這一住,就把自己的心也給搭進去了。
自以爲自己聰明,一切都可以按照預想的去走,可現實中什麼都不是,簡直連傻子都不如。不是那種別人說什麼都信的人,可莫名的紀貫新說過的話,都信了,還等著跟紀貫新一起好好往下走。可這世上就沒有不風的牆,不知道紀貫新發現了什麼,甚至不敢去問,也許這就是撒謊後的報應。
本來只是想要回來還腕錶的,可來都來了,路瑤上了二樓,把自己在這邊爲數不多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臨下樓之前,又跑到主臥牀頭櫃,拉開屜。
本以爲會看見那串石子手鍊,但是不見了。
路瑤有片刻的楞衝,還以爲自己記錯了。可到底還沒到恍惚的地步,不會覺著自己是瘋了。
不在就不在吧,看見或是看不見,又有什麼區別?
兩個購袋就裝走了所有的東西,路瑤下樓之後,在一層轉了一圈。看了看曾經用過的廚房,想到自己跟紀貫新坐在一起吃飯的景;心裡酸的要命,趕轉過頭,又去臺看了一圈。
小白臉兒的大籠子還放在牆角,只可惜它不在。
整個一片大臺,全都是它的地盤兒,對面牆角擺著狗糧,狗盆,各種鏈子還有玩零食。
路瑤知道,紀貫新是不喜歡小的,不知道走了以後,他會怎麼置它。好在還有子衿姐那面,大不了送回去給,不至於淪落到沒人照顧的地步。
腕錶盒,路瑤放在了客廳茶幾上,紀貫新回來一眼就能看見。既然分手了,那就別再佔別人的便宜,這是路瑤一貫的世態度。
離開紀貫新的家,關上大門的那一刻,路瑤心酸到彷彿回到了十二歲那一年。
那年杜慧到底還是跟路柏全離了婚,結束了他們十三年無盡爭吵的婚姻生活。其實路瑤並不反對離婚,日子過不下去了,總要想個出路繼續活下去,沒必要兩個人一起苦苦煎熬。
可沒辦法勸自己認同杜慧爲了過好日子而嫁給簡宏峰,雖然簡宏峰跟周婉萍也是過不下去了,但是不可否認,如果沒有杜慧的出現,簡宏峰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跟周婉萍離婚,娶杜慧進門。
路瑤總覺著自己擡不起頭來,杜慧帶著來夜城過好日子,扔下爸爸跟哥哥,可夜城這邊,簡貝貝視爲小三兒帶來的拖油瓶。
聽過深夜裡簡程勵給周婉萍打電話,說他想了。
那時候他們都還小,有多想念路柏全,簡程勵就有多想周婉萍。
同樣的經歷,即便簡程勵看起來比優越的多,可是路瑤知道,心痛是不分外界條件的。
兩場婚姻的破裂,換來另一場看似好的婚姻組合,其實撥開華麗表面,背地裡每一個人的心靈都已經發臭生蛆。
路瑤以前的家,回不去了。簡家,從來沒把那裡當過家。
這輩子最也最害怕的,便是一個家字。是紀貫新給了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容之所,讓重新燃起對家的嚮往。他曾好多次暗示過,他可以護一輩子。
可現如今,又一次失去了。
房門閉,鑰匙已經鎖在了裡面,路瑤乘電梯下樓的時候,心痛到流不出一滴眼淚。
習慣了,早就該習慣的。哪裡配有一個家?
走到景辰一品大門口的時候,門衛照理笑著跟打招呼,還問:“路小姐最近幾天出門兒了嗎?”
路瑤勉強勾起脣角,淡笑著點了點頭。
門衛道:“怪不得呢,最近這幾天都是紀先生一個人帶著狗進出。”
路瑤覺得有人在剜的心臟,怕自己再一張口就會吐出來,所以也顧不得禮貌問題,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
天大地大,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真的是非常可怕。
想來想去,路瑤能回的只有學校。打車去到車站,恰好能趕上最後一班回去的高鐵。
來的時候,興高采烈;回去的時候,一無所有。
路瑤腦子裡莫名的就蹦出一句話來,忘記是在哪裡看到的。
每一場相遇,都是無心柳;而每一場別離,都是蓄謀已久。
靠在高鐵窗邊,獨自著外面發呆,車速太快,周邊掠過的景都來不及細看,就已經錯過。正如跟紀貫新之間的,來得快,去的更快,這邊纔剛剛準備好開始,而紀貫新那邊,已經單方的宣佈了結束。
不知道徐應嘉聽到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反應。不知道小白臉兒現在在哪兒,在幹什麼,以後會不會真的被送回到子衿姐那邊……
路瑤想了很多,偏偏沒有去想紀貫新。
他說的很對,人要臉樹要皮,他已經不想再跟有任何的牽扯和瓜葛了,也應該閃的遠遠地,千萬不要連累他,也不要礙他的眼。
不是路瑤小心眼兒,而是有些話,看似說的輕飄飄,其實真的會記一輩子。
不怪紀貫新罵,只怪自己撒謊在前。能做的事兒都已經做了,如今無論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會後悔。
只是又無家可歸了,這種覺,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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