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晚上,路瑤心力瘁,本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可是一聽到‘新銳’兩個字。眼底頓時劃過了一道芒。
徐應嘉把快件遞給路瑤,路瑤也沒遮掩,一邊走著。一邊就把開口給撕開了。
裡面是一份a4紙大小的文件。徐應嘉走在路瑤邊,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文件最上面的一排稍大字。略掃過去,只見新銳娛樂以及合同變更等字樣。
目一頓。徐應嘉知道路瑤跟新銳之間唯一的契約關係,就是一紙實習合同。變更……是什麼意思?
徐應嘉以一個旁觀者的份。尚且如此驚訝,更何況是作爲當事人的路瑤。
知道自己跟紀貫新完了,也清楚記得昨天晚上。他對說:路瑤。你記著。以後千萬別後悔。
人在極度失和尷尬的況下,是會本能的裝作無所謂的。
所以此時路瑤的臉上。看似一片坦然,其實地裡每一寸都是繃的。將合同掃了一眼。發現並不是直接解除勞務關係的合同,而是解開了新銳給夜大讚助,必須去新銳實習的那項單獨條款。
路瑤心底登時絞痛一下,可偏偏脣角卻止不住的上揚起來。不是嘲諷,只是驚覺紀貫新的做法。
徐應嘉以爲路瑤是傷心壞了,所以趕從旁安:“瑤瑤,你別這樣,就算不能在新銳工作,以你的學歷,各大新聞公司不得要你呢。”
路瑤微垂著視線,淡笑著回道:“他沒有開除我。”
“嗯?”徐應嘉一愣,走路瑤手上的合同看了一眼,十幾秒之後,眸子一挑,出聲說:“這有什麼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
“他是想讓我自己走。”
路瑤明明笑的那般好看,可徐應嘉卻覺得隨時都要哭出來了。
沒有人比路瑤心裡更通,當初是爲何進的新銳,還不是紀貫新弄了這麼份強迫式的合同,得不得不去新銳?
如今他把這項條款給解除了,也就是說,無論在不在新銳實習,新銳都會照樣贊助夜大。他把走與留的選擇丟給了,是明知道不會再待下去,所以就做了個順水人。
早知道傷了他的自尊,他定不會善罷甘休,可他真是隨便一手指,就能讓痛徹心扉。
他不要了,連最後的一點牽扯都不給。
起初徐應嘉沒看懂,紀貫新又沒有直接開了路瑤,爲什麼會是這樣的表?可轉念一想,路瑤這樣的格,如果沒有什麼東西著,又怎麼肯繼續留在新銳?
哎,說一千道一萬,是罪人啊。
跟路瑤一起上樓的途中,兩人都沒出聲,自己心裡都有各自的一灘事兒。
等到剛進寢室,徐應嘉忽然‘啊’了一聲,“導員讓我今天過去找他,我給忘了,你先睡一會兒,我待會兒回來。”
徐應嘉匆匆忙忙又離開寢室,一直等到出了宿舍樓,找到一空曠沒人的地方,這才大著膽子掏出手機,尋到紀貫新的號碼。
豁出去了,管紀貫新知道真相之後會怎麼罵,反正不能再讓路瑤背這口黑鍋了。
深吸一口氣,徐應嘉撥通了紀貫新的號碼,還怕紀貫新把給拉黑了,好在手機裡面傳來的是‘嘟嘟嘟’的連接聲。
大概響了五六聲的樣子,電話被接通,徐應嘉張到掌心都是汗,趕忙了聲:“你好,紀先生,我是徐應嘉。”
心臟咚咚直跳,徐應嘉不確定紀貫新待會兒會說什麼。
“他在休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麼事兒找他?”
手機裡面,竟然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聽著很是年輕。
徐應嘉頓時僵在原地,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腦中下意識的浮現出紀貫新跟公關的傳聞,路瑤都是默認了的,那一定就是真的。
徐應嘉如鯁在,忽然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喂?”裡面的人在示意。
徐應嘉微張著脣瓣,沉默了數秒才道:“哦,沒什麼,謝謝,我掛了。”
掛斷之後,徐應嘉整個人還是懵的。後悔自己幹嘛要跟那個人說謝,憑什麼說謝?
這麼努力才下定決心替路瑤把話說清楚,結果紀貫新那邊……呵,看來這樣的男人,確實不適合路瑤。什麼甜言語,什麼極盡寵,說白了還不是爲了哄孩子上|牀?
路瑤是漂亮,可紀貫新邊從不缺漂亮人。徐應嘉想到路瑤最近一段時間的狀態,忍不住咒罵了一句:“真他麼不是人!”
早知道紀貫新是這種人,當初就不應該勸路瑤放棄簡程勵跟他。
紀貫寧站在醫院套房的客廳中,看著被匆匆掛斷的電話,徐應嘉,這人又是誰?
拎著手機走到裡面的病房門前,推門進去。紀貫新穿著白襯衫,正閉眼側躺在病牀上,從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後腦的一片白紗布。
一名材頎長,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病牀邊,正對著閉目養神的紀貫新說:“輕微腦震盪還能開兩個小時的車回市中,我真應該送面錦旗給你,年度最堅強病患獎。”
紀貫新眉頭輕蹙,眼睛沒睜開,只是沉聲回道:“你一婦科醫生來我這兒幹嘛?別跟我這兒磨磨叨叨,不然我投訴你。”
“他爸是院長,你找誰投訴去?”話是紀貫寧說的。
董邵側頭看了一眼,帥氣的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
紀貫新臉更臭了,明明睡不著覺,卻偏偏閉著眼睛,不知道是自欺欺人還是什麼。
紀貫寧道:“剛纔有個徐應嘉的打電話給你,我問什麼事兒,還不說,給掛了。”
紀貫新腦震盪,醫生讓他儘量離手機遠點兒,所以紀貫寧纔會把手機拿到客廳。
紀貫新聞言,眼皮下面的眼珠了,卻沒出聲。
董邵跟紀貫寧對視一眼,挑了挑眉,然後道:“我們出去吧,等會兒火氣燒到我們上,不值當的。”
兩人關上病房門,來到客廳。
紀貫寧問:“喝什麼?我給你倒。”
董邵微笑著回道:“行了,我喝什麼自己會倒,你這剛下飛機沒多久就跑這兒來了,累不累?”
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紀貫寧淡笑著回道:“還行吧,飛機上一直在睡覺,不困,就是腰有點酸。”
董邵說:“我給你按按?”
紀貫寧眸一挑:“想佔便宜?”
董邵失笑:“你以前總欺負我,一會兒讓我給你按背,一會兒讓我給你的,怎麼現在一兩年沒見,倒還生疏了?”
紀貫寧聞言,也笑著回道:“以前是我年無知嘛,現在長大了,當然知道男有別的道理,別回頭讓你朋友知道了,我可就攤上事兒了。”
“誰說我有朋友了?”
“我哥說的。”
“你讓他滾,我這麼潔自好的人,你以爲我是他?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不是問避孕藥能不能跟冒藥一塊兒吃,就是問我他朋友突然食量變大,是不是懷孕了。古代扁鵲診病還得有個懸把脈,到我這兒可好,隔著電話就得判斷人家有沒有孕,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
這話一般人聽,定是要笑死了,可紀貫寧卻特別驚訝,臉一變,甚至是眸圓瞪,著對面的董邵,一本正經的問:“我哥對那個路瑤這麼認真呢嗎?”
董邵‘嗯’了一聲,點頭回道:“他倆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你哥之前的表現,的確是特別喜歡的。”
說著,他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好好的,這兩天也不知道他的什麼瘋,隔兩年就得弄點兒幺蛾子出來。”
紀貫寧若有所思的道:“是啊,以前是太能玩兒,惹得全家上下都跟他心;後來是氣他不能玩兒,明明都好了,可就是不找朋友不結婚,給我爸媽愁得啊。這回好不容易聽到點兒消息,我爸媽在加拿大看我二哥家的孩子,先派我回來打探一下虛實,結果這倒好,下了飛機直奔醫院,我媽要是知道,非得劈了那個跟我哥打架的人。”
董邵淡笑著回道:“阿姨最寵你三哥了,前些年他不好,你媽寵著也能理解,現在他活蹦跳一大男人,你媽還是寵著,對你這個兒都沒有這麼好,你不嫉妒嗎?”
紀貫寧挑眉道:“你挑撥離間,我跟我三哥好著呢,你等他醒了的,我非跟他告你的狀不可。”
“你三哥能寵你一輩子?你看他現在悶悶不樂,鬱鬱寡歡的,還不是爲了其他人?對了,你找男朋友了沒有?”董邵拿起面前的杯子,其實他並不口,卻莫名的做了這樣的一個作。
“我有男朋友啊,我哥沒跟你說嗎?”紀貫寧朝著對面男人眨了眨眼睛,一副‘你還不知道’的樣子。
董邵喝了口水,脣角勾起的弧度變大,笑著回道:“是麼,他沒跟我說,我還以爲你沒有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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