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喬予曦沒在張川那裡得知實,怕是紀貫新的這句話,足以讓矇頭轉向。但現在。只覺得紀貫新還真是個喜惡分明的人。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定睛回視著紀貫新,喬予曦脣瓣開啓,出聲說:“如果紀先生是因爲我跟簡貝貝之間走的太近。那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有任何聯繫。”
跟聰明人說話,喬予曦也不拐彎抹角。就像張川說的,爲今之計。需要的不是明哲保,而是一個明確的站位。
果然。話音落下。紀貫新明顯的眸子微挑。數秒之後,他開口問:“誰跟你說的?”
喬予曦回道:“紀先生,我是真的很想留在新銳。不管您因爲什麼跟簡家人惡。我一定會站在您這邊。您不喜歡的人,我也不會去接。希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紀貫新聞言,什麼都沒說。只是眼底劃過不屑的神。邁步來到喬予曦面前,他淡漠的道:“讓開。”
他要走,喬予曦張的往車門一靠,擡眼看著紀貫新,張的說:“紀先生,我是真心實意想進新銳,請您相信我。”
紀貫新眉頭輕蹙,似是被搞得有些不耐煩。雙手隨意的在袋中,他微垂著視線睨著,“你跟簡貝貝是閨,跟簡程勵關係也不錯,就你一句話,我憑什麼相信你?”
喬予曦就知道,今天來找他,如果不拿出點兒真材實料來,他是不會給機會的。
遲疑再三,即便來時心底早就做出了抉擇,可真要說出口的時候,腦中還是想到了簡貝貝。
說,簡貝貝死定了;不說,自己和家人後半輩子的前途,幸福,全都沒了。
喬予曦自問,不是多高尚的人,更做不到捨己爲人。是簡貝貝做的孽,爲什麼要來承擔?就當是誰做錯事兒誰買單吧……喬予曦不敢多掙扎,生怕紀貫新看出的不忍,所以沒有遲疑多久,暗自咬牙,開口說道:“紀先生,如果我讓你看到我想跟簡家劃清界限的決心,您會給我一次機會嗎?”
紀貫新不僅聰明,他還是個商人,商人最懂得談判時期的心裡傾軋,此時是喬予曦上趕著求他,他不需要多給做出什麼承諾,反之,他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才越是著急。
喬予曦沒有等到紀貫新的回答,心底已是有些意外,還以爲,他會很爽快的答應。
紀貫新擡起左手,看了眼手腕的腕錶,輕聲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喬予曦眸子中閃過慌和張,但見紀貫新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如果把握不住這六十秒,怕是以後的六十年,都會混不出頭。
說還是不說?如果是簡貝貝站在這兒,走投無路的是,會不會出賣自己?
想起簡貝貝今天手機裡面的話,罵心機。
喬予曦自問沒對簡貝貝耍過心機,可簡貝貝卻不能諒的無可奈何。既然已經註定不能再當朋友了,那多個敵人又能如何?最重要的是,面前有一顆參天大樹在等著罩,能不能搭上他這艘順風的遊,就看接下來的這番‘表白’了。
沉默五秒有餘,喬予曦深吸一口氣,看著紀貫新,面忐忑的說:“我知道路瑤跟簡程勵接吻照的全過程。”
這話早在紀貫新的預料之中,可真當他聽見之後,卻也止不住的心臟跳了一拍。
他努力下心的躁,儘量做到面坦然的樣子。
喬予曦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得豁出去,徑自說道:“簡貝貝說,簡程勵喜歡路瑤,可是路瑤跟你談,而且心思不在簡程勵上,這個人很偏激,總覺得路瑤媽搶了自己親媽的位置,搞得他們家庭破裂,如今路瑤又間接傷了簡程勵的心,所以想拆開你們兩個,讓路瑤落單,這樣簡程勵就會有機可趁。”
喬予曦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紀貫新的臉。是個會察言觀的人,一般人心裡想什麼,只要仔細去看,總能察覺一二。但面前的紀貫新面無表,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異樣,就是那雙眼睛,看似波瀾不驚,但卻濃墨一片,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抑的讓人心悸。
喬予曦莫名的有些害怕,不由得別開視線,聲音低了幾分,“簡貝貝知道,簡程勵的生日宴,路瑤無論如何都會來,所以提前準備了一份加了安眠藥的飲料,在飯桌上給路瑤喝了,隨後又故意簡程勵出去找。簡程勵跟路瑤接吻的時候,路瑤應該是沒辦法反抗的,所以被拍了一組接吻照。簡貝貝把照片發到了所有跟新銳關係不錯的娛樂公司和報社,這樣就會保證,無論哪家拿到這組照片,都會給你的面子,不會出去,而你看到照片又接到其他家的消息,會以爲照片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會跟路瑤提分手。已經算好了一切,這件事既不會坑到簡程勵,還能讓你跟路瑤順理章的分開。“
很多話在說出口之前,喬予曦以爲會很難,可是說著說著,越發覺著是簡貝貝做損。這樣殺人於無形的設計,若是在古代,足夠死人的了。
對,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把別人做錯的事說出來而已。無論紀貫新對簡貝貝怎麼樣,都與無關……
紀貫新就納悶,爲何路瑤跟簡程勵的照片,過了這麼久都沒被出來。就算他在夜城勢力很大,在圈名聲也很響,可也不至於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總有人會爲了上位而不擇手段,一如當初的天橙。
如今聽了喬予曦的話,他終是恍然大悟。簡貝貝……他該說聰明好呢,還是詐的好?
如果不是喬予曦把簡貝貝給供出來,路瑤跟簡程勵之間,基本上就算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路瑤有幾張能夠說得清楚?
一想到餐廳包間吃飯的那天,曾試圖向他解釋什麼,可卻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他以爲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不知,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沒有人證,沒有證,只憑紅口白牙的一句話,他會信嗎?
紀貫寧說,他跟路瑤之間,缺的是信任。
紀貫新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們的一如一棟迅速建起的麗別墅,外表鮮亮麗,可裡面的地基卻沒打好,不起半點的風波搖晃。如今,到底還是出了問題。
紀貫新滿腦子都是路瑤委屈又說不出的一張臉,曾試圖拉住他的手,希他相信。可是他沒有。
他有多心疼,就有多恨簡貝貝,他恨不得弄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機婊!
紀貫新的表,不知不覺中就變得沉狠厲。喬予曦無意中擡眼掃了一下,頓時嚇得後脊樑骨發寒。
心底有片刻間的後悔,很擔心紀貫新以後會怎麼對付簡貝貝。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又有什麼閒心去管別人?
心都要跳出來了,喬予曦強裝鎮定,低聲說道:“紀先生,我知道這件事讓您和路小姐之間,產生了很嚴重的誤會。一直拖到現在纔敢說實話,也是我懦弱無能。但我還是那句話,良禽擇木而棲,簡貝貝想讓我選擇天橙,我拒絕了,我想來新銳,想在您這邊發展,希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喬予曦向紀貫新彎下腰,在低頭的剎那,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眼淚盡數回去。
出賣了閨,把簡貝貝推上了不歸路,只爲換得自己的前途似錦。做過很多不流的事,可從來沒想過要傷害誰。唯一一次害別人,就是簡貝貝讓給路瑤喝的那瓶飲料。
早知道這世上真有因果循環,絕對不會幫簡貝貝做這種拆人姻緣的損事兒。如今兜兜轉轉,每個人都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紀貫新沒有看面前九十度鞠躬的喬予曦,他雙眼發直的看著某一,恨到了極,想要殺人。
這衝足足過了十秒鐘,這才逐漸被理智所制。
他設計了這麼多,也不過是爲了套喬予曦的話而已。現在他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本想告訴,這輩子都進不了新銳,不僅進不了新銳,別的地方也不會要。
可喬予曦放在邊的雙手,握拳,那不是害怕,而是在強忍著什麼。他看不見臉上的表,卻能看見從臉上掉落在地上的眼淚。
剛纔在說簡貝貝的時候,眼底明顯有糾結和猶豫。,也是把簡貝貝當朋友的吧?
可先是爲了朋友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隨後再爲了自己的利益,去出賣朋友。這樣的人,就算有再好的演技,也不過是一沒有心的行走而已。
既然還是在乎簡貝貝的,那紀貫新就給一個機會好了,畢竟抓人痛腳這種事,他做起來輕車路。
喬予曦已經鞠了不下半分鐘的躬了,閉著眼睛,可眼淚還是從睫下往外涌。
在整個人都是繃空白的時候,聽見紀貫新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他說:“明天來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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