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路瑤總覺得小腹下面沉甸甸的,像是綴著什麼重似的。下子一看,大姨媽來了。
真是屋偏逢連夜雨。路瑤本就不好意思到極致。如今雪上加霜。又來了這麼一檔子事兒,死的心都要有了。
紀貫新站在門外,半晌沒聽到裡面出靜。他問了句:“好了嗎?”
路瑤說:“我那個來了。你能幫我去買包衛生巾嗎?或者問問護士有沒有。”
門外的紀貫新,表一頓。大姨媽來了。那就是沒懷孕了?
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有失落之。紀貫新應了一聲。將手中的藥水瓶掛在隔間門角,對路瑤道:“你等我一會兒。”
路瑤在隔間裡面待了還不到一分鐘。聽見門響。還以爲是紀貫新,結果門閃過一截人的子,拉開隔壁隔間的房門。走了進去。
房門關上的剎那。紀貫新就從外面進來了。他不知道這裡面還有別人,直接遞了個衛生巾給路瑤。“給。”
隔壁隔間裡傳來人的尖聲:“呀!誰進來了?”
紀貫新還給嚇了一跳,路瑤急之下。趕忙道:“不好意思,你別害怕,我男朋友進來給我送衛生巾的,他不知道這裡面還有別人,我馬上他出去。”
說罷,趕衝著懵的紀貫新眉弄眼,示意他快點兒出去。
紀貫新擡眼示意了一下門角上的藥水瓶,路瑤說:“沒事兒,我馬上出去了。”
紀貫新讓路瑤給攆出了洗手間,等人已經站在走廊裡,他才後知後覺,剛纔路瑤說,我男朋友怎麼怎麼樣。
切,之前還說已經分手了呢,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沒多久,洗手間房門打開,路瑤跟另外一個陌生人從裡面走出來。人好心幫舉著藥水瓶,紀貫新馬上過去接過,說了句:“謝謝。”
人年紀不大,所以一眼便認出紀貫新來,眼睛一瞪,“你……”
紀貫新替回答:“是我,剛纔不知道你在洗手間,不好意思。”
人別提多激,誰能想到半夜來醫院上個廁所,都能見紀貫新。
滿臉的表,完的詮釋了什麼歡呼雀躍,人再一看路瑤,瞬間就明白過來。
說:“果然網上的新聞不能信,你們放心,我一不發微博,二不發朋友圈,但我力你們兩個。”
說罷,還大咧咧的拍了下路瑤的手臂,眼道:“我看好你,給我們冬城人長臉。”
路瑤禮貌的笑了笑,但笑容中不無尷尬。
待到人走後,紀貫新看了眼的背影,隨即對路瑤道:“我覺得蠻有眼。”
路瑤問:“什麼?”
紀貫新笑著回道:“都看出咱們兩個纔是真。”
路瑤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紀貫新又道:“,你看剛纔那的,多爽快,想什麼說什麼,我以爲你們這兒的人都這樣呢,怎麼偏偏你就是個特例?”
路瑤的格確實不像北方人,紀貫新以前跟樑子衿接,那都是給噴的毫無招架之力。雖然潑辣,但也直爽,可路瑤卻習慣什麼都憋在心裡,一直都是靠他去猜的。
紀貫新就算自詡看人準,可讓他百分百的猜一個人心裡想什麼,他也是不敢拍著脯保證的。更何況他本就對路瑤沾點兒小心翼翼,更是怕猜不準的心思,讓不開心。
他希有什麼說什麼,其實路瑤也想。
兩人站在走廊裡面,邊無人,趁著這次機會,路瑤暗自穩了穩心神,擡眼看著面前的紀貫新,出聲道:“你真的希聽聽我的心裡話?”
前一秒,紀貫新確實還是想的,可這會兒看見的表,他約有種不祥的預。
但話已經說到這兒了,紀貫新也確實想知道,心裡到底想什麼。
‘嗯’了一聲,他開口道:“你說吧,我想聽。”
路瑤緩緩開口,聲音不大,輕聲說:“紀貫新,我承認我喜歡你。”
剛開口的第一句話,已經出乎紀貫新的預料,心尖一,那是高興和激的愉悅。
眼底多了幾簇火苗,他差點得意忘形到脣角勾起。
但路瑤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眼底的火苗,漸漸有了被風吹得東歪西倒的趨勢。
說:“你說得對,也許我對簡程勵的,並不是喜歡,而是激。最近這段時間,我想了多的,我在想如果我跟你認識的時候,並沒有覺得自己喜歡簡程勵,那會是什麼樣子;又或許,我們一開始就像正常一樣的往,又會是怎麼樣。你是個有什麼就會說什麼的人,你可以很輕鬆就表現出所有的喜怒哀樂,我很羨慕你,但是我……我很吃力。”
“紀貫新,我知道你很努力的想要讓我開心,我也是,我也在努力迎合你的喜好,希你可以開心。但這個過程會讓我們不斷的去改變自己,你在放下段,放下姿態來迎合我,我也會怕你有不高興的時候,所以想要瞞自己的缺點。”
“我不知道其他之間會不會像我們一樣,我也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我……我怕我們越是相,越是發現對方本就不適合自己。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有很多缺點,我怕我不能時時刻刻做到你喜歡的樣子……”
當初餐廳中的孤注一擲,讓路瑤心中清楚明白,是紀貫新的,因爲在最關鍵的時刻,他的去留遠比的面子要來的重要;
而這一刻,努力著自己將心裡話說出來,雖然說得顛三倒四,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聽懂。
可只想讓他知道,不簡程勵,可也沒有信心跟他在一起。
紀貫新眼看著路瑤努力到近乎吃力的解釋,他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一把手將攬到自己懷裡,他單手摟著的脖頸,蹙著眉頭,很低的聲音道:“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竟是沒安全到這般地步。
的向來是一種顧勇,一旦認定了,爲對方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努力迎合對方喜歡的樣子。
可現在害怕自己做不到,怕他有一天會不喜歡了,所以寧願逃避。
路瑤在被紀貫新攬懷中的剎那,眼淚頓時模糊了眼眶。
嚨到不能呼吸,咬牙關,忍不住手揪著他腰間的服。
紀貫新心疼到快要瘋掉,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次的誤會,他跟路瑤兩人都有錯,所以現在他先低頭,路瑤應該理所當然的下了這個臺階。
可不知,人跟人不同。他以爲的理所應當,在路瑤這裡,是一次又被拋棄的傷害。這就好比被蛇咬過的人,以後再怎麼跟他說,你面前的這條蛇不咬人,他都不會相信。
因爲有過痛苦的回憶,所以相信就變得更加困難。
直到這一刻,紀貫新好似才能理解,當時路瑤收拾服離開他家時的心。
徐應嘉說,路瑤自己都覺得,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幸運到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這是傷心到極,失到極,乾脆連念想都給斷了。
路瑤在紀貫新懷中忍到渾發抖,他攬著的後背和脖頸,親吻著的頭髮,卻難到說不出哄人的話來。
在他懷裡哭,臉埋在他肩膀,鼻尖溼溼的,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淚,還是他上一直沒有乾的雨水。
良久,路瑤聽見紀貫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輕聲很輕,像是哄的,更像是商量,“別害怕,你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我喜歡你,也只因爲你是你。是我不好,我沒有去想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現在我不恨簡程勵,我甚至要謝謝他,謝謝他可以在你困難的時候,幫了你一把。”
路瑤淚如雨下,到底還是崩了。
紀貫新大手扣著的後腦,眼眶都紅了,蹙著眉頭忍著心痛,他對說:“瑤瑤,我不你什麼,我也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既然你擔心我們之間未必能走的長遠,那我們就慢慢開始,從頭再來。我要先做什麼?我先追你怎麼樣?追到你覺得我這人還不錯,你看的下眼,你就給我一個機會,我們試著往,你給我個時間,讓我們互相瞭解。如果哪一天我們真的覺得走不下去了,那我們分開;如果事實證明,我們之間還是合適的,那我們結婚,好不好?”
路瑤都要瘋了,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心,是高興還是激。
這些天翻來覆去想了很多很多,歸結底還是怕自己跟紀貫新走不到一塊兒。害怕努力過後,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紀貫新卻說,給他一個機會。
最壞的打算就是分開,而最的結局,他想跟結婚。
如果不是紀貫新摟著,路瑤真的要坐在地上哭了。他總說沒有北方孩兒上的豪爽,可此時此刻真的想放肆的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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