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啞口無言了。

這之后，月華便起離開了，他去找了一趟棺材鋪子，多定了一副棺材。

……

姬冥修回府后，將證人的事告訴了云珠，雖只是婦人的一面之詞，可如今圣教本就是多事之秋，魔的事尚未徹底下去，若再冒出一個人指證蓮護法與云清生過孩子，蓮護法在圣教的日子想來不會那麼好過了。

姬冥修從來不是那種非得等到證據齊全才去興師問罪的人，他想讓人誰難過，誰就一天都別想再好過。

“姥姥可還好？”去圣教的路上，姬冥修關切地問了問云珠。

云珠道：“我沒事。”

圣教那些人，早就放下了，云清與誰生孩子都好，不干的事。

姬冥修握住了云珠的手：“欺負姥姥的人，待會兒咱們一個一個地欺負回去！”

云珠欣地牽了牽角。

馬車很快抵達了圣教。

姬冥修與云珠下了馬車，很快，婦人也下了另一輛馬車。

婦人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古堡，宏偉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人都驚呆了。

公孫長璃早已打點好了一切，姬冥修、云珠、海十三與婦人暢通無阻地進了圣教。

婦人一路上都在哇哇哇地驚嘆著。

待到他們進了圣教的議事殿，胤王也得到了消息，神匆匆地趕來，看向大殿中央的云珠與姬冥修，眸微微一沉，正要開口，云珠朝他走來了。

云珠在他面前站定，溫地看著他：“上次的事，多謝你了。”

胤王：“……”

云珠道：“你娘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胤王磕磕道：“改、改天。”

云珠道：“好，我等你。”

胤王恨不得把自己咬死，改什麼天啊？就該說不去才對！

云珠到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圣教的護法與大執事、執事們陸陸續續地過來了。

曾護法也讓公孫長璃給放出來了。

眾人圍在大殿中，好奇地看著送上門來的姬冥修與云珠，一陣竊竊私語，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并不認識云珠，他們此時更在意的是姬冥修竟然與教主長得那麼像。

不多時，月華與新任大圣師也來了。

新任大圣師的傷勢已無大礙，他推著月華的椅，緩步進了大殿。

月華著人群中的祖孫二人，警備地瞇了瞇眼：“你們來做什麼？不會還想決斗吧？”

云珠說道：“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們決斗的，我要見蓮心。”

月華冷笑道：“你見做什麼？”

云珠沒弄那些虛與委蛇的東西，直奔主題道：“我的外孫前幾日在夜涼城聽到一些傳聞，說蓮心與云清暗通款曲，謀害我父親，我是來討要一個說法的。”

此話一出，大殿唰的炸開了鍋。

若是一個月前，云珠這麼說，大概不會有人信，偏偏前不久出了魔的事，全教上下都傳開了——當初鬼帝殺人也是用的同樣的手法，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呢？

而這些年魔一直被關押在湖底，除了蓮護法，誰也不知。

很顯然，這個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眼下突然蹦出一個云珠，指證與云清有私……

不信者還是居多的，可也不妨礙他們八卦一把。

倒是月華，在聽了云珠的話后，神有些變幻莫測了：“云珠，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講，你污蔑蓮護法沒關系，可不能往云清教主的上潑臟水。”

云珠坦地道：“我是不是在給誰潑臟水，你們讓出來，我當面與對質。”

月華瞇了瞇眼，小聲問后的新任大圣師道：“蓮護法的況怎麼樣了？”

新任大圣師低聲道：“不大好。”

把云夙的毒全都引到自己上，當然不可能好了……月華頭疼！

姬冥修好笑地看了月華一眼：“怎麼？不敢出來嗎？不出來也可以，我們說我們的，雖是時隔多年，但該討回的公道總是要討回來的。”

胤王眉心一蹙：“姬冥修，你到底要做什麼？”

姬冥修勾了勾角：“這件事與你也有點關系，畢竟你是云夙的親兒子，云夙的世，也關乎到你的世。”

“你在說什麼？”胤王的眉頭皺得更了。

“什麼人在圣教搬弄是非？”

伴隨著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蓮護法杵著拐杖緩緩走進了大殿。

換上了厚重的護法寬袍，頭戴金冠，神嚴肅。

若不細看，怕是看不出眼底的青，以及那微微晃的形。

氣場強大地走了進來，威嚴的目緩緩地掃過大殿中央，最終落在了云珠的上：“小姐，別來無恙。”

云珠神平靜道：“大嫂，別來無恙。”

一聲大嫂，讓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大殿，再一次地炸開了鍋。

蓮護法握著拐杖的手了。

云珠道：“云清是我義兄，你是我義兄明正娶的妻子，這一聲大嫂，我應該沒有錯。”

曾護法目瞪口呆道：“你……你們在說什麼啊？先夫人不是啊！”

云珠定定地看著蓮護法道：“不是，又去哪兒了？閉關不過是借口，換了個份，嫁給云清了。”

蓮護法杵著拐杖的胳膊輕輕地抖了抖：“小姐，你不要胡說。”

云珠緩緩地走向道：“只許你做，不許我說？”

蓮護法氣笑了：“小姐，你是聽信了什麼讒言，居然跑來這麼污蔑我？我知道你恨我……”

云珠犀利的眸落在的臉上：“我為什麼要恨你？當年我被逐出圣教，我父親被關押在銀湖島，是你自請留下來照顧我父親，我激你都來不及，何來恨你一說？”

蓮護法當場啞然。

云珠道：“還是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覺得我會恨你？”

蓮護法子一晃。

云珠從前沒有這麼咄咄人的……

蓮護法看向了不遠的姬冥修，是他！

云珠形一閃，擋住了蓮護法的視線：“我今天就是要討個說法。”

蓮護法語重心長道：“小姐你不要聽信讒言！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云珠云淡風輕道：“是嗎？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云清？你不知道那本該是我的未婚夫嗎？”

蓮護法激地說道：“你不是不要他嗎？”

云珠哦了一聲道：“所以你是承認你嫁給他了？”

蓮護法呆住。

云珠不疾不徐道：“你嫁給云清，你生下了云清的兒子……”

“我沒有！”蓮護法大聲打斷云珠的話。

胤王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蓮護法，該不會……云珠說的是真的，這個人真的與云清生過兒子吧？那個兒子是……

胤王不敢往下想了！

云珠輕聲道：“你真的沒有嗎？都有人看見了。”

姬冥修給婦人使了個眼。

婦人愣了愣，壯膽站出來：“對對對，我看見了！”

蓮護法冷冷地看向：“你又是誰？”

婦人拍拍脯道：“我是當年杏林醫館的娘啊！你不記得我了？”

蓮護法警惕地說道：“我本就不認識你！”

“哎呀你記怎麼這麼差呢？”婦人從寬袖里拿出一幅畫像，打開了著道，“你相公，這個男人，你和他在我家醫館住過，你就是那時候生的孩子，是我和我給你接生的！”

蓮護法冷聲道：“一派胡言！我從來就沒去過什麼醫館！”

姬冥修看向了曾護法：“先夫人沒去過醫館嗎？”

曾護法撓頭道：“去了的吧……當時還是我去圣教給送的消息，之后我就去辦別的事了，等我過了幾日回醫館的時候，云夙教主已經出生了！”

蓮護法揚起下道：“我沒去過醫館，也沒生過孩子！”

婦人拍了拍大道：“哎呀我都給多人接過生了，你生沒生過孩子，從你進門我就看出來了！你要是沒生過，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你敢不敢讓我驗吶？”

蓮護法的眸子里掠過一慌。

云珠淡道：“不敢驗嗎？蓮護法。”

蓮護法流淌著云夙的毒，本就快要支撐不住，又被這麼一激，頭當即涌上了一腥甜。

拼命地咽了下去，忍住隨時倒下的虛弱，一字一頓地說：“我是圣教的護法，豈可這種奇恥大辱？”

婦人嘖嘖道：“什麼奇恥大辱啊？我你肚子就知道了。”

婦人說著，朝著蓮護法探出手去。

蓮護法下意識地往后一退。

這心虛的模樣，直殿的人傻了眼。

又不是了子驗那什麼什麼，只是肚子，怎麼這麼大的反應啊？

云珠淡淡地說道：“看來你是真的與云清生過孩子了。”

蓮護法拽了拳頭。

月華頓了頓，眼神一閃道：“就算生過孩子，也未必就是與云清教主生的。”

云珠的目一瞬不瞬地落在蓮護法的臉上：“不是和云清生的，怎麼會對云清父子這麼好呢？”

月華了埋在寬袖下的手，冷冷地呵斥道：“你這純粹是沒有證據的揣測！大家不要被騙了！”

婦人大聲嚷嚷道：“那個夫人的右肩膀上有東西！我親眼看見的！”

蓮護法連忙往后退。

云珠卻本不給這個機會，一把扣住肩膀，撕爛了的裳。

的右肩膀暴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上面，長著一塊蜈蚣一般猙獰的疤。

婦人用左手的食指與大拇指接著比了個圓：“的肩膀上有一塊青的胎記！這麼大！”

話音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青胎記？

這不是胎記啊！

分明是一塊傷疤啊！

“誒？怎麼會這樣？”婦人傻眼了，湊到蓮護法的面前，摁住的左肩，仔細地看了看，又看了看，“你的胎記呢？哪兒去了？”

蓮護法神一松，拂去的手，冷漠而傲慢地揚起了頭：“我說過，我本就沒有見過你，也不知別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你竟然信口雌黃地污蔑我。”

婦人皺眉，看了看手中的畫像，弱弱地吸了一口涼氣道：“不可能，你是在我們家生的孩子，這個男人是你相公！你們在我家住了好幾天！我親眼看見你生的！”

蓮護法一把將畫像奪了過來：“你以為拿著一幅畫像就可以污蔑我的清白了嗎？”

婦人愕然地睜大了眸子：“不可能啊……你就是生了的！哎，等等！那個孩子的這里是不是有個印記？”

想到了什麼，婦人背過去，指了指自己的左后腰。

圣教的人，一出生便被會紋上印記。

云夙也不例外。

這麼私的事，自然不會讓一個外人知曉了。

可娘好奇，愣是地趴在窗戶的隙外瞧了。

這件事其實娘自己都忘了，不是被這個人急了，還想不起來呢。

月華不屑地嗤道：“云夙教主左后腰有紅蓮印記的事，我也知道啊，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姬冥修道：“說明確實有一個人在醫館生下了云夙。”

蓮護法眉心一跳。

姬冥修原本有些解不開的疑，眼下全都豁然開明了。

姬冥修看向蓮護法，慢悠悠地說：“如果你不是在醫館生的，那麼你或許該問問，你的兒子去哪兒？”

一道晴天霹靂襲上心口，蓮護法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