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起了醮,把劍供在壇上,揮劍飛符的折騰了一大氣,然而劍仍是黯然無,老道們嘀嘀咕咕商議一陣,頹然道:“如果貧道們沒看錯,此劍被施了煞靈環。”
“何為煞靈環?”
五道雖早看出滕玉意是子,卻仍以“公子”相稱:“公子該知道青云觀吧。”
“聽說過。”
見喜說:“這是清虛子那一派想出來的咒,當年有個年輕道士誤歧途,為了劫掠財,利用道家法作祟,道士修為本就不低,有了法傍更是無所忌,青云觀的清虛子為了對付邪道,就想了一個煞靈環的咒,令人扮作貌子接近邪道,趁邪道不注意施了煞靈環。邪道手中的法被毀,不久就伏法了。”
“所以煞靈環名為咒,卻是彰善癉惡的正義之。”眾道狐疑打量滕玉意,“青云觀的道士輕易不會施展這咒,除非他們察覺用法之人有不軌之心,公子你——”
滕玉意在腹唾罵藺承佑,面上笑容不變,隨口胡謅道:“實不相瞞,小人前日才來長安,在一家酒肆飲酒時撞見了王世子,當時小人喝了幾杯酒略有醉意,聽見王世子跟他兩個師弟說起道家法,便隨口夸耀了幾句自己手中的翡翠劍,言語間頗有攀比之意,不慎得罪了王世子,當晚出了酒肆沒多久,我的劍就這樣了,說來真是無妄之災。”
一面說一面嘆氣,眾道互相對眼,原來是清虛子道長的徒孫,這就難怪了。
見同地看著滕玉意:“原來如此,可惜這咒貧道們也解不了,要是清虛子道長在,公子只需帶著劍上青云觀說明原委,他定會給你解咒,現下卻不了,既是他徒孫下的咒,只能等清虛子云游回來了。”
“這——”滕玉意勉強笑道,“倘或清虛子道長一年半載都不回來呢?”
“那就一年半載之后再解咒吧。”眾道聳聳肩,“公子,你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清虛子的徒孫,這小子啊,嘖——”
這一聲“嘖”的尾調拖得極長,一切盡在不言中。
滕玉意笑容僵在臉上,看來這趟彩樓是非去不可了。
眾道目閃爍,他們收了厚禮卻沒能解開煞靈環,這位小娘子該不會把東西討回去吧,笑嘻嘻從袖籠里取出一堆花里胡哨的符紙:“公子,這是‘五天仙符’。此符能驅邪鎮宅,向來是觀中的鎮觀之寶,平日若非有人重金相求,貧道絕不輕易示人。今日貧道與公子一見如故,彼此也算有緣,此符就送給公子罷,公子收下便是,無需再給貧道拿銀錢。”
滕玉意豈能猜不到這些道士在盤算什麼,只恨天不早,沒工夫與他們歪纏,便也裝模作樣道:“道長既以神符相贈,小人豈有不之理?其實小人家中還有幾位老人誠心向道,怎奈人地生疏,今日造訪除了解咒之外,還有替家中親老相看之意,若是這符好使,往后小人會常帶親眷來觀中上香。”
老道士們心里一,這小娘子出手闊綽,來頭多半不小,唬弄得太狠的話,說不定會給觀里惹禍。
不如這回給留個好印象,往后也能常有進賬,見天道長一甩拂塵,板著臉出另一樣東西:“公子先別急著走,難得你與我們東明觀有緣,貧道還有一相贈。”
滕玉意接過來一看,是一枝用禿了的筆,東明觀聽說有些名,誰知觀里這些老道只知騙財。
這東西一看就是唬人的,當面扔了做得太絕,況且天益發晚了,委實沒工夫夾纏,便連同那堆符紙一起往袖籠里一塞,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長的話小人記住了,改日定會再登門。”
出來上了犢車,令霍丘直奔平康坊南曲,等他們趕到平康坊,已是日暮時分,承天門的鼓聲遠遠傳來,各坊正依次關閉坊門。
滕玉意來前就做了準備,出腰牌給武侯看了看,順利進了坊。
平康坊果然不負盛名,這才剛夜,伎館門前就掛上了流溢彩的燈籠,胡姬們為了招攬客人,大肆在門前迎送,街上隨可見前來尋歡的吏和書生,放浪的笑聲不絕于耳。
滕玉意坐在車往外看,漸覺眼花繚,干脆拿出紹棠給的地圖,在車里指引霍丘,犢車七拐八彎繞過街區,終于到了一家高闊酒樓門口,霍丘在外說:“小姐,到了。”
滕玉意輕輕一撣罽袍,掀簾下了車。
眼前這座館別一格,前樓就有三層高,門口停滿了鈿車朱鞅,出皆為綺羅繞的貴人。
滕玉意站在門前環顧一圈,暗嘆這大概是平康坊最富麗堂皇的一座館了,吩咐春絨和碧螺在車上等著,自己帶著霍丘往里走,哪知從樓里躥出個中年婦人,一下子擋在了他們面前。
這婦人額上著翠鈿,大概是看出滕玉意是個子,笑瞇瞇不肯放行:“公子請留步,我們彩樓可不招待你這樣的客人。”
滕玉意置若罔聞,繼續往走,婦人面微變:“公子——”
話音未落,婦人眼前忽然多了一錠金燦燦的東西,滕玉意兩指之間夾了一塊金子,似笑非笑看著:“招待不招待?”
“招待!招待!”婦人眼睛發亮,這份量足可以在東市盤下一爿鋪子,平日這地方雖然往來無白丁,但出手就這麼豪氣的可不多見。喜不自勝收下金錠,回引著滕玉意往里走:“公子隨我來。”
滕玉意跟在婦人后頭,邊走邊打量四周,廂房里竹聲不絕于耳,客人們在席上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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