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萬年……”
歡快的調子裊裊升到半空中,驟然一拐,意外出幾分悲涼之意,
“室祚彌昌……河山帶礪……”
滕玉意留神四周,藺承佑撒錢的舉有點像個暗號,錢一落地,歌聲就變了味,萼姬帶著伶人們,將一首歌功頌德的樂舞,唱出了國破家亡的凄涼。
“西臺慟哭,轉眼空……”第四句愈發悲切。
“轉眼空…………轉眼空……”
不止悲涼,還漸漸出凄厲怨恨的況味。這一句剛起頭,玄音鈴就有了反應,抖得又兇又急,像是隨時能裂而開,接著夜風涌,撲面而來一刺骨的寒意。滕玉意一個激靈,還未看清對方是何,藺承佑手中金笴離弦,一箭了出去。
有東西從黑暗的閣樓里縱出,伴隨著又急又厲的哭聲,直愣愣地穿過庭院,撲向滕玉意。
稚的哭聲越來越近:“嗚嗚嗚……你們都是壞人,故意讓我難過,我要你們死!”
滕玉意寒直豎,那哭聲再悉不過,藺承佑這一箭非但沒能攔住尸邪,顯然尸邪把第一個目標就瞄準了。
“糟糕,怎麼會是尸邪?”見仙和見驚愕拔出佩劍,躍到庭院中將眾伶護住。
等到尸邪再近一些,滕玉意眼睛驀然睜大,只見尸邪握住藺承佑的金笴,兩手齜著牙往兩邊一扯,“咔嚓”一聲響,那堅固異常的金笴折了兩段。
拽過程伯和霍丘就跑,怪不得藺承佑千方百計要將二怪引出來,也不知二怪在習練什麼,短時辰就能功力暴漲,這原本能將尸邪制住的金笴,轉眼就奈何不了它了。
見天駭然站在對面屋檐,作勢要飛撲過來幫忙,礙于藺承佑說過不得妄,改而擲出數道飛符,口中吼道:“世子當心!這東西好像兇大發了!”
滕玉意慌中扭頭看,今晚月出奇的亮,能清楚地看到尸邪的那對雪白獠牙,像是剛從牙床鉆出來,還不算長。
眼看尸邪越越近,沖口而出:“藺承佑!”都到了這當口了,他為何遲遲不見反應,正覺得古怪,斜刺里躍過來一道墨綠的影,藺承佑縱過來將護在了后。
“你哭什麼?”藺承佑譏誚的嗓音陡然響起,“是不是剛才那段歌舞你想起你那不堪的爺娘了?聽說你那個做皇帝的老子最喜歡在宮里聽《慶善樂》,你阿娘呢,喜不喜歡聽?”
他左手握著那把金弓,右手卻在腰后虛握。這話一出口,尸邪那對獠牙迅即暴漲數寸,明晃晃地懸在殷紅的邊,足有半尺那麼長,配上天真俏的臉蛋,說不出的瘆人。
它凄厲地放聲大哭:“你壞了!你壞了!你是故意的,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碾碎片!”
滕玉意躲在藺承佑后息,尸邪的要害正是那對獠牙,可惜小涯劍太薄銳,上獠牙必定折損,不然可以用小涯劍試一試。
了把汗,低頭才發現藺承佑腰后的右手出一點銀,愣了愣,旋即心中一喜,果然是彭玉桂的那暗。看來藺承佑決定用這銀線試一試了。
當年南詔國尸王的獠牙一斷,尸王也就化作一掊土了。藺承佑想方設法激怒尸邪,估計就是為了這一出。
等到尸邪掠到跟前,藺承佑攬著滕玉意往后一躍,同時右臂一揮,將一道雪亮的銀向對面:“見天道長,接招!”
“好!”見天當即把那東西撈在手中,發現是雨狀的暗,末端還綁著一團用來使力的符紙球,他來不及問是何,猛地拽那東西。
藺承佑擲出去的力道和時機都準得很,見天這一接手,銀恰巧繃在尸邪那對獠牙底下,只要兩人同時往南拉線,獠牙就會應聲而斷。
尸邪并未將一細放在眼中,但也覺得硌在牙下好不礙事,它哭哭啼啼,抬手就要把線扯斷,藺承佑眼中出一點笑意,暗中灌注全力到銀中。
“往南拽。”藺承佑低喝,“手吧!”
見天大聲說是。
滕玉意心口急跳,憑這暗的鋒利,兩人一合力,尸邪的一對獠牙必定不保。
喀嗒,喀嗒,半空中傳來兩聲怪響,尸邪本來作勢要抓藺承佑,聽到這靜子一剎,轉眼珠往下一瞧,才發現那怪聲是從自己里傳出來的,它那對異常惜的獠牙,宛如被一看不見的大力切割著,有斷裂之勢。
它這才意識到那不起眼的銀竟是要命的東西。
“啊啊啊!”它漂亮的五陡然扭做一團,徒手就要將銀從口中拽出來,哪知藺承佑和見天灌注了全力在線上,不等它用力,手指就被削斷了兩。
皮可以再長出來,獠牙卻只有一對,尸邪心里徹底慌了,急之下往上躥,但只要它一,藺承佑和見天也必定隨著往上一躍,銀如影隨形,力道毫不減。
“壞蛋!壞蛋!”它含含糊糊尖,藺承佑卻本不容它逃,不論它如何縱躍掙扎,銀始終纏在它牙上,不過一晃眼的工夫,獠牙已經越來越松。
滕玉意心中大喜,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這邪就要化為烏有了,可就在這時候,前樓幽暗的軒窗忽然竄出來一道金影,闊大的翅膀當空一展,直奔被困在半空中的尸邪。
金公子!
藺承佑似乎早有準備,想也不想就喝道:“九天引火環!”
“是!”見喜和見樂在庭中齊聲應道。
在藺承佑的安排下,庭中諸人各司其職,見喜和見樂遵照藺承佑的安排一直在西廊下擺陣,順利引來了九天引火環,早就蓄勢而發。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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