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初有些明白林瑾晨為什麼提起吳家了,吳家不也是嫌棄林家落魄了,想要退親攀一門貴親嗎?人往高走沒錯,但人的世界遠不僅僅是本能,還得遵守道德和人的約定俗,定親本來就是一種契約,隨便訂了親又退親,便不提什麼嫌貧富,也是背信棄義,沒見吳家退了林瑾初的親,到現在,那位吳公子都還沒定下親事嗎?
林瑾初一點都不同前未婚夫,就算如今定了親,而對方還單著,也改變不了對方當初行事惡劣。退親對子的傷害遠遠多過男子,但凡林瑾初弱些,世上早就沒有這麼個人了,更何況,真正的林瑾初怕是早就不在了,害了人的還有什麼臉麵要求原諒。
林瑾晨的況又有些不同,穀家重諾,所以林瑾晨順利的嫁過去了,看起來,至穀一凡對林瑾晨是不錯的,可正是如此,林瑾晨的日子纔不好過。
林瑾晨嫁到穀家是高嫁,穀家正如日中天,穀一凡又是青年才俊,至於婆婆的為難,在這年頭,人都認為再尋常不過,有道是多年媳婦熬婆,哪家媳婦不是這麼過來的?林瑾晨若說出來,穀一凡會為難,旁人會嗤笑矯,再好的夫妻關係遲早也要出問題。
林瑾晨見林瑾晨沉思的模樣,也沒想著林瑾初給什麼建議,單純就是想吐吐苦水,說出來了,雖也沒什麼法子解決,心裡倒是好多了。「五妹妹別替我煩心了,也不是所有的婆婆都是這樣的,五妹妹還沒跟世子定親,王妃就待妹妹和善,日後隻會更好。」林瑾晨擔心自己的事給林瑾初造心理影,多解釋了一句。
林瑾晨這麼說,林瑾初並不意外,林瑾晨素來就是周全妥帖的,也知道林瑾晨對始終抱著一份善意,加上林瑾夕的事,還添了許多愧疚。隻是林瑾晨習慣了端莊斂,緒向來不富,對穀一凡隻說尚好,隻怕夫妻上也有些隔閡。
林瑾初對夫妻的事不懂,卻也能猜到些許,像林瑾晨這般,端莊典雅,看上去什麼缺點都沒有的子,在外人看了完的讓人羨慕,可若當真過日子卻了些煙火氣。就像謝風揚,若他在自己麵前也端著謝世子的份,林瑾初也隻會將他當個日後搭夥過日子的未婚夫。
隻這話說起來輕鬆,做起來也沒有包袱,可對林瑾晨來說,卻相當於打破了舊有的觀念,怕是接不來。
話雖如此,林瑾初猶豫了片刻,還是道「二姐姐,這話隻是我自己的想法,二姐姐若覺得有道理,便聽取一二,若覺得不好,便當我沒說過。」
見堂妹這般鄭重的模樣,林瑾晨雖還在煩心,也忍不住笑了,道「你但說無妨,姐姐聽著呢!」
「我們姐妹當中,數二姐姐樣樣都最好,自小夫子便總誇二姐姐是閨中子的典範。我們都羨慕,也想像姐姐一樣,可有時候也想,若事事都完圓滿了,日子還怎麼往前過?人不就是有喜怒哀樂,有你長我短才變得彩的嗎?若人人都生的一個模樣,還怎麼分得清你我他?」林瑾初想了想,盡量委婉的提醒林瑾晨。
林瑾晨何等聰明,腦子裡轉一圈就明白林瑾初的意思了,臉頓時有些發白,堂妹是說很無趣嗎?可深想下去,讀書識字,旁的姑娘也會,能管家理事,穀家又不缺個管事婆子,會琴棋書畫,旁的姑娘也會,可人家或是憨可,或是溫可人,總有不同的地方,而,自小旁人都隻誇端莊大方,端莊大方,其實就是無趣吧!
林瑾晨苦笑,約記得前年了,穀家上門做客,那時同現在的堂妹一個年紀,未來婆婆上門,既張又有心表現一回,麵上端莊坦然,其實張得一手的汗。好容易得了未來婆婆一聲贊,轉過頭卻聽見大姑姐對未婚夫道,看著倒是端莊有禮,張口就無趣得很。
那時的很是難過了一陣,可子不就該端莊典雅嗎?既要端莊,又如何有趣?刻意忘掉這一段,培養幾乎無可挑剔的現在,可丈夫對,不能說不好,可也隻有相敬如賓。
知道他們之間有問題,卻想不出問題在哪裡,終究有些落寞,道「五妹妹,我果然很無趣嗎?」
這個問題,林瑾初想說是的,林瑾晨分明關心的,可每回見麵開口就問功課,就跟高中班主任一樣,想聊點日常話題都開不了口。但若說實話,林瑾初有些擔心林瑾晨接不了終究撓了撓頭,道「打個比方,二姐姐就像一幅珍貴的名畫,人都覺得好,可沒誰敢捧在手裡賞玩。」
林瑾初這個比喻倒是把林瑾晨逗笑了,但也聽明白了,林瑾初是覺得給人疏離,不易親近,可多年了早已習慣了,想改變也不易。
「二姐姐也不必如何改,隻對姐夫,二姐姐可以試著坦率些,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直說便是,你們是夫妻啊,最親近的人難道還要端著架子說話嗎?」林瑾初瞧出了林瑾晨的顧慮,一步邁得太大也不過去,但可以從細開始改變,習慣了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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