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陳小千竟然會決絕到如此地步,讓他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嗯?”韓爍稍微的愣了一下,但是卻覺越聽越不對,不由得說道:“不是,你的意思是你早點下手就不到我了?”
韓爍最不喜歡提起的,就是陳小千個裴恒從前的那點事,所以現在裴恒乍然一說出來,韓爍難免有點惱怒。
“不是……”韓爍瞪著裴恒說道:“我記得從小便與你有婚約,但是你以為母守孝的原因,一再不與婚的吧?既然你看不上芊芊,那又憑什麽怪我後來者居上?自從芊芊與我婚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裴恒,你現在一副像是死了妻子的模樣在這裏,不覺得有些難看麽?”
當初韓爍來花垣城是別有圖謀,自然是將花垣城重要的人都查得一清二楚。
裴恒從小和芊芊有婚約是不假,但是這麽多年來,裴恒一直都對這道婚約視若無,甚至是一再與為母守孝的原因拒絕芊芊。
笑話!他還從來都沒有見什麽人為母守孝守二十年的!
既然他這麽孝順,那幹脆就守一輩子好了,等他和芊芊婚了,他卻又再次跳出來了!
被說是站在玄虎城男子的角度上韓爍看不起裴恒,就算是站在花垣城男子的角度上,韓爍也是一樣的看不起他。
明明陳小千都已經婚了,他卻還抓著不放,說聲下賤簡直是一點都不委屈他!
“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從二十年前就是了!”裴恒被韓爍這句話到了痛腳,幾乎是瞬間,臉就變了幾變,“若不是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是你從我的手裏搶走了芊芊!”
聞言,韓爍當即便是撇了撇,不屑的說道:“很抱歉,還真不是韓某搶的,韓某和芊芊婚的緣由裴司學不知道麽?芊芊對韓某一見鍾,韓某自然是卻之不恭了……哎,對了,韓某記得我與芊芊婚那日,裴司學不是還上趕著為我們寫祝詞麽?好像是擺了什麽大麻煩一樣,隻是後來反悔的實在是快了些。”
聽到這句話之後,黑紅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愧疚,但是卻很快便轉為了惱怒。
“是,你說的對。”裴恒苦笑了一聲,“當初若不是我在福中不知福,後來也不會有這些事,原本就是我害了。”
雖然陳小千是為了韓爍殉而死,但若不是他當初一直拒絕於,陳小千最後也不會選擇韓爍,更加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韓爍被他這奇異的想法直接氣笑了,毫不客氣的開口說道:“裴恒,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就算是我沒有來過花垣城,就算是你當初真的和芊芊婚了,最後也不會有好結果,你本就不適合。”
“你什麽意思?”裴恒聽了韓爍的話之後,下意識的便的皺起了眉頭來,語氣幾乎是怒吼著說道:“韓爍,你憑什麽這麽說?”
如今芊芊是為了他而死的,韓爍不見一點傷心也就算了,如今竟然來跟他爭論這些?!
韓爍他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他有多芊芊、更不知道他如今有多麽的後悔!
麵對這怒到了極致的裴恒,韓爍卻是麵淡然,緩緩的說道:“有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裴恒,芊芊與你在花垣城有過這麽多年的婚約,你可有好好的看一眼過?沒有吧?所以說,上天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沒有把握住,如今卻又來怨憤別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說完,韓爍還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他從小就聰明,慣於會揣人心,後來又因為遭逢大變,在十六歲的時候被診出心疾,所有人都說他命不久矣。
因此,韓爍自就明白一個道理,隻要是自己的東西,他便要僅僅的抓在手中,絕對不會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像裴恒這樣,明明與芊芊自定下的婚約,將近二十年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到了芊芊婚之後又了心思的,韓爍是真的不怎麽能看得上眼。
原本大路暢通,他躊躇不前,等到高牆砌起來了,他卻又不撞南牆不回頭,將自己磕得頭破流也不罷休……
在韓爍的眼裏就四個字——腦子有病!
裴恒看著韓爍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把握?你說的把握就是帶兵攻占了花垣城,將芊芊囚在府中?!”
韓爍目黑幽幽的盯著裴恒看,過了良久,才突兀的笑了一聲,緩緩的說道:“那還不是先將我流放在先?我本來也是很傷心的,但是後來在路上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你說說,如果我就這麽走了,那我的東西,起不是要便宜了別人?這讓我怎麽甘心啊?”
如果他離開了,陳小千會和裴恒在一起嗎?
韓爍不知道,但是他不想賭。
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隻要是他的,就休想有人能夠從他的手中奪走!
裴恒憤恨看向韓爍,冷笑一聲說道:“玄虎城男人薄寡義。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把芊芊讓給你!”
話音一落,韓爍的臉終於難看了些許,冷聲說道:“你讓的?!裴恒,我待芊芊的心,不比你分毫!若非芊芊的話,早在我進城的時候你便已經死過一回了,若是沒有芊芊,你以為我真的會讓你有機會害我?”
韓爍總是將人心看得很徹。
在他剛剛回城的時候,裴恒心裏或許還沒有那樣的心思,但是在他拿到了護城軍的統兵之權之後,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權利,能夠將人心中最大的惡念釋放出來。
有些人並非是天善良,隻不過是沒有那樣的能力和機會罷了。
一旦有了這樣的能力和權勢,誰不願意隨手掌控他人的生死呢?
其實在韓爍眼裏,裴恒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人生在這個世上,又有誰能超在外呢?
傳聞中的那些所謂的與世無爭,要麽就是故意做給人看的姿態,要麽就是沒有能夠看得上眼的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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