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頭大如鬥,奈何母親鐵了心,瞅瞅那邊兩個姑娘,只好沉著臉應下,先下去送人。
轉眼雅閣裡就只剩傅容秦雲玉二人。
秦雲玉鬧傅容:“姨母是想讓四哥多陪陪你呢,傅姐姐你說,我要不要先行一步?”
傅容連忙拉住,小聲斥道:“外面正著,你別走。”
秦雲玉只是隨口說說,見傅容不像剛剛那樣害了,也沒心思再逗,邀坐下說話。
岸上因爲嘉和帝鬧出的紛靜持續了很久才消停。如人去樓空,定河邊上徹底靜了下來,遠還有尚未離去的畫舫,但距離太遠,有聲音也傳不到這邊。
秦雲玉的丫鬟走了上來:“姑娘,傅姑娘,王爺問你們想去清風閣用飯,還是讓那邊送過來。”
傅容讓秦雲玉選,秦雲玉不假思索道:“送過來吧,那邊人多,我嫌吵。”
傅容沒有異議。
小丫鬟下去回話。
徐晉臨窗而坐,聽到回答,讓去外面安排。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徐晉背靠椅背,閉目養神。
靠著靠著,聽到樓梯響,腳步清淺。
是來找他了?
徐晉姿勢不變,眼睛也沒有睜開。
“四哥累了?”
再悉不過的聲音,徐晉莫名煩躁,睜開眼睛看秦雲玉:“有事?”
秦雲玉嘿嘿笑,手指悄悄往上指:“傅姐姐請你上去呢,好像要跟你打聽那隻靈狐。”
徐晉心跳忽然有點快。
終於忍不住了嗎?
他坐著不,在秦雲玉疑皺眉時才站了起來:“我聽傅二爺提起過,他弟弟哥兒很喜歡狐貍,多半也是替弟弟打聽的。既然問,我便上去回幾句,只是此事傳出去不妥,表妹……”
“我知道我知道,我纔不會說,四哥快上去吧!”秦雲玉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
徐晉不再多說,繞過走向樓梯。
到了樓頂,看見背對這邊坐在窗前,微風過竹簾隙吹進來,髮輕揚。
要跟他說什麼?
徐晉冷著臉走過去,徑自在傅容對面落座,“你找我?”
傅容擡眼看他,見他目清冷,低下頭,攥著手指問:“去年,先是因爲吳世子,王爺負氣離去,後來我又大意解毒丸的消息……我知道王爺早忘了我了,我也不敢奢求王爺還會像從前那樣對我好,只是,你我大婚將近,我,我想問問王爺,你還肯原諒我嗎?”
聲音怯怯的,忐忑不安。
徐晉沉默,半晌才道:“本王沒那麼小氣。”
他知道對吳白起無意,也知道徐耀是個嚴的人。
傅容如聽天籟,驚喜地擡起頭:“這麼說,王爺不生我的氣了?”
徐晉沒應聲。
傅容明白,不生氣也不代表會像以前那樣喜歡,但徐晉沒有徹底冷落,就有底氣了,扭了會兒,紅著臉道:“王爺,端午王府送了節禮過來,我聽說後,也給王爺準備了一份禮……”
說完又低下頭。
給他的禮?
徐晉意外的,盯著腦頂等拿出來,等了半天不見作,皺眉道:“什麼禮?”
願意收下,纔會好奇。
傅容越發不怕了,慢慢褪下手腕上的長命縷,託著送到男人面前,老老實實道:“不瞞王爺,上次送王爺的那,因爲王爺總是夜裡過來,我心裡惱王爺,編的時候不是很誠心……”
還沒說完呢,發現男人眼裡兇閃爍,傅容連忙聲解釋:“王爺放心,這不一樣,我每串一顆珠子都在心裡求一次菩薩,求菩薩保佑王爺福壽無疆……”
“我怎麼知道你編的時候心裡到底唸了什麼?”已經上過一次當,徐晉纔不會信的花言巧語。
“那你說我爲何不誠心?”男人走了,傅容依然穩穩坐著,話裡卻帶了哭腔:“聖旨已下,王爺很快就要爲我的夫君,我求菩薩保佑王爺長命百歲有什麼不對嗎?難不我希王爺短命?”
徐晉腳步頓住。
傅容瞟他背影一眼,眼淚落了下來:“王爺不信我,我無話可說,這長命縷就當是我撿的吧,我這就丟了!”說完手去拽簾繩。
竹簾下垂許多,大力扯了簾繩兩下才出一窗。
後遲遲沒有靜,傅容冷笑,一把將竹簾擡起大半。
就在準備將握著長命縷的右手出窗外時,徐晉的手風一般探了過來,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