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兒對著何良搖搖頭，出淒的笑容：「你真傻……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了，我隻是覺得，你還沒考取功名，一個窮書生，養不起我跟賽雪的孩子而已，所以纔不要你。」

何良死死盯著季霜兒，牙關咬，臉上的絕蔓延到院子裡中每個人心裡，連陸清靈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終於，何良開口，可是還沒說話來，卻是先一口噴了出來，人立即暈死過去。

何許氏尖一聲抱住何良：「良子！我的兒！」

抬頭狠狠說道：「季霜兒！我兒要是有什麼事，我這輩子都饒不了你！」

何大伯連忙扶著何良去找大夫，不願再跟季家人多說一個字。

而季霜兒跪在院中，天突然下起雪來，霜兒抑不住，痛苦哭號：「是我該死，別饒過我……別饒過我，何良，你要好好的，你……」

說完，竟然是自己也暈了過去。

陸清靈跟季嬸子趕忙把季霜兒扶進屋，陸清靈把脈，表凝重：「季老伯，季嬸子，霜兒孕期顛簸，緒波也大，胎象不穩不說，現在也不是太好，可能傷及大人，要臥床休養。」

季嬸子急了：「那要怎麼個休養法啊？」

陸清靈剛想開口說，外麵院子裡突然又有人聲，季嬸子跟季老伯渾一震，看向窗外。

啪一聲，有人朝窗戶上扔泥，還有他們悉的街坊鄰居的聲音：「賤貨！敗壞名聲！敗壞風水！怎麼還有臉回來！」

「就是！我們衚衕裡的姑娘都不好說親了！都是這季霜兒鬧得！」

「趕出去！讓去死！」

季霜兒還在昏迷中，雙眼閉，麵如白紙，雙手捂著肚子，顯然是不舒服。

陸清靈沉片刻，對著滿臉痛苦的季老伯夫婦道：「季老伯、季嬸子，我覺得霜兒在家裡恐怕休養不好。」

事已經傳開，季霜兒現在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算是不出屋，都有人站在門口罵。

季嬸子忍不住哭起來：「那怎麼辦啊？我苦命的霜兒啊……」

陸清靈道：「我那裡正好有個院子，還算寬敞，不如，季老伯你們搬到我那邊去？」

「那怎麼能麻煩陸娘子，我們罪孽深重，活該這些苦，隻是霜兒……」季嬸子跟季老伯也不願再給陸清靈帶來麻煩。

「不麻煩的，我現在住在別的地方，我那院子大，還空著，你們搬過去正好幫我看著院子，省得我、心，可好？」

季老伯跟季嬸子猶豫間，外麵的罵聲又起，季老伯終究是嘆了口氣：「那就隻能麻煩陸娘子了。」

季老伯跟季嬸子留下收拾東西，陸清靈去門外馬車。

不知道是因為年關，還是因為天氣原因，小雪紛紛，滿大街的馬車匆匆來往，竟然是沒有一輛空車能夠拉人。

陸清靈心中焦急之時，突然看到麵前一輛馬車過去了，突然又調頭回來，停在陸清靈麵前。

「陸娘子？」馬車裡的人出聲，掀開簾子，出一張悉的臉。

「恩榮侯？」陸清靈驚訝道。

馬車上的人正是恩榮侯李兆，他見到陸清靈還是有些怕，但是已經好多了，帶著一的怯意問道：「陸娘子在這裡做什麼？可是要馬車？」

陸清靈點頭，靈一現：「能借你馬車一用嗎？」

恩榮侯正要答應，突然馬車裡一隻手揚起，在恩榮侯肩膀上，半晌，一張妖艷嫵的臉從李兆肩頭出來，語意輕佻：「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陸娘子啊，怎麼的？要借馬車？」

陸清靈一看，竟然又是個人——翠紅苑門口那個過陸清靈腰牌的、，青柳。

青柳挑釁地趴在李兆肩頭：「陸娘子不是六扇門的人麼？還有霍將軍罩著，怎麼連個馬車也不到啊？」

陸清靈對青柳可就不客氣了：「有你什麼事兒？恩榮侯，今天這馬車借得借不得？」

李兆頗為為難，他那「不舉」的名號，可就是因為陸清靈和青柳兩人才擺的。

陸清靈解了他的心魔，而青柳，則是他從翠紅苑千挑萬選出來的——青柳心氣高，指著有人來贖，隻賣藝不賣，所以即便容貌姣好，卻也淪落到要在門口攬客的地步。

李兆知曉沒正經接過客，心裡便不膈應，找試了一次，果然事，便收了做通房。

現在李兆邊也沒有正妻小妾的，獨寵青柳一人，進出都帶著，也樂意在席上葷素不忌，跟他那幫子朋友說他如何「勇猛」，真真是他心尖兒上的人。

這會兒陸清靈要借馬車，青柳不願意，李兆頓時左右為難起來。

青柳哼一聲：「才幾天啊，我的話就不好使了？小侯爺也太不把我當人了吧？」

李兆連忙哄。

陸清靈失地看了一眼李兆，揮手：「算了，恩榮侯沒事就走吧，別攔著我馬車。」

李兆頓時又萎靡了，一看陸清靈不高興，幾乎嚇得兩戰戰連話都說不出來。

青柳覺到了，笑著在他耳邊吹氣：「算了算了，妾也不想小侯爺為難，馬車借就借吧，不過，妾昨日在金玉閣看中了一套首飾，小侯爺……」

「買！」李兆一見問題能解決，多銀子都捨得。

說定了，李兆便連忙拉著青柳從車上下來，神態頗有些卑躬屈膝：「陸娘子，馬車你先用著，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不著急。你要是願意，送你也行，就是馬車上侯府的標記要取下來。」

陸清靈：「額，多謝了，不用那麼麻煩，我就送個人。」

幾下商量完，陸清靈上車坐在車前，指揮車夫進衚衕。青柳扭著水蛇腰，摟著恩榮侯走了，走出幾步，又回頭對著陸清靈拋個眼兒喊道：「陸娘子，改日來侯府做客啊。」

陸清靈此時還不知道青柳能夠被恩榮侯看中，起因還在，隻當青柳是挑釁，沒作聲，轉頭就走了。

青柳輕笑了一聲，倚在恩榮侯上問道：「侯爺，你跟這陸娘子什麼時候認識的啊？怎麼侯爺對陸娘子如此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