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麵對寧王的漠視和發難,明知這是侮辱,心卻很平靜。
穿越過來,心中難免帶有一些二十一世紀獨立的驕傲和清高,可是現在越發明白,逆流而上這條路,太艱難,能做的隻是順勢而為。
最終讓決定收斂起所有驕傲的,是寧王的那句話——「大人的事……小七是小七……」
寧王能夠做到把跟小七區分對待,已經很慶幸了。
心有種不可言說的愧疚:「霍振熙,我想讓小七有寧王護,會不會太自私了?」
霍振熙一人護母子,實在是太累了,不願意也不忍心。
若是小七能夠多一道護符,也更安心一些。
所以今天,會選擇獨自承力,讓小七留在寧王邊。
霍振熙心震,看著失落而愧的陸清靈,終於忍不住,握住的手腕把拉到自己懷裡。
「是我不好,讓你害怕,讓你沒有安全。」霍振熙把陸清靈的腦袋按在自己膛上。
陸清靈聽著霍振熙的心跳聲,疲憊笑道:「霍振熙,你是不是很會妹啊?」
承認,心了。
連抗拒都做不到。
可是,喜歡上霍振熙,這是件多麼危險的事。
敢不敢?能不能?
「……什麼?」霍振熙微微一怔,皺眉道:「你說容容?容容雖然是我義妹,但是我對從來沒有過逾矩之念。」
義妹?陸清靈也愣了,把腦袋從霍振熙懷中掙紮出來:「容容是你妹妹?」
「是,是父王的義,便是我義妹。父親是父王從前的部下,已然殉職。」霍振熙小心解釋道,生怕陸清靈多想。
陸清靈被他氣笑:「妹不是那個意思啦。」
「那是什麼意思?」見陸清靈沒多想,霍振熙鬆口氣。
「就是……哎,算了,跟你說不清楚,走吧,去找嘉嘉跟小七。」陸清靈想要甩開霍振熙的手。
試了一下,沒甩開,陸清靈佯裝沒有察覺霍振熙的意圖:「快點兒,鬆開走得快些。」
可霍振熙站在原地沒,就是沒放手,陸清靈也沒法再進一步。
「霍振熙?」察覺到霍振熙的不尋常,陸清靈放低聲音,輕輕喊他。
霍振熙目沉沉又灼灼,陸清靈看了一眼便匆忙低下頭。
不敢,這樣炙熱的目,不是能夠應對的。
霍振熙卻手住的下,微微用力讓陸清靈看著。
「陸清靈,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霍振熙道。
「哪、哪樣啊?」陸清靈有些慌張,總覺得霍振熙就要說出什麼收不回的話了。
「現在這樣,我明明對你心,卻不能夠跟你說,因為怕你逃跑。這樣太苦,也對你我太不公平。」
的抗拒跟憂慮,他看得分明。
今日回來,容容說寧王已經見到陸清靈了,還把起來,而陸清靈沒有半分反抗。
他的心臟在那一刻炸開。
那麼驕傲的人,如今卻剪去羽翼,收斂脾氣,默然接了寧王的苛責。
他不願意這樣。
陸清靈慌:「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要去找小七了,都這麼晚了,要帶回去洗漱睡覺,、睡不好會鬧脾氣的……」
「陸清靈」,霍振熙無奈加重語調:「看著我,這件事遲早要說清楚的,我傾慕於你,雖然現在不能昭告天下,但我必須要跟你說明白。」
霍振熙的聲音堅定,執著,心意表無。
陸清靈臉上燒起來,心中狂跳,可眼睛卻有些酸。
輕聲道,聲音疏離:「霍振熙,你總是這樣,你想做就做了,但是有沒有想過我?」
你是堂堂的寧王長子,皇上的摯友,不願意做世子了,還能做兵馬大將軍。
對你來說,住寧王府還是將軍府,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你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越是認識你,越是知曉你的不凡。
而我呢?
我是什麼人?
一個見不得的人,為了活著,要強留臉上的疤痕,小心翼翼打探著從前的事,想知道,又生怕知道太多會活不下去。
「霍振熙,你知不知道你對我的告白會讓我於什麼境地?」陸清靈眼睛酸酸漲漲,很用力地瞪大眼睛,才沒讓眼眶裡的眼淚落下來。
「我上的擔子很重,我要養活小七,要給安穩富足的生活,我收留了阿二,我認了霜兒做妹妹……我裝作不知道你的心意,才能騙自己安心做你的私人大夫,賺些錢,讓我能夠保留最後一獨立,不變一個完全依附於你的人。」
陸清靈抬手,捂住眼睛,淚水從指中溢位:「所以……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讓我再沒了理由,強行拉住這最後一遮布,賴在你邊做大夫。
對你的無視,是我最後的底線,讓我相信我努力得到的一切,是因為我,而不是你。
以後我……要怎麼麵對你?
我不願意做菟花,你卻把我最後一驕傲擊垮。
霍振熙心中劇痛,手去撥開陸清靈的手,看著帶著眼淚的苦笑。
「陸清靈,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覺得我跟你告白,就會用強權迫你?否認掉你自己的努力?」霍振熙製住心中的委屈,再把心剖得更明白。
「我對你有愧疚,因為不能給你一個正大明的份,但這跟我你無關,你有多好,我都看得到。」
「從前我說我會護你周全——我錯了,你不該是躲在我羽翼下的雛鳥,由我保護。你是不輸於雄鷹的白鶴,會展翅高飛,翱翔天際。我告訴你,便是因為知曉你更願意在我邊,與我比翼齊飛。」
「我想告訴你,我看到你的能力了,我看到你那麼好,那麼優秀。我想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不必擔心給我惹麻煩,是我該擔心你有朝一日飛得高遠,或許我也追不上了……」霍振熙苦笑道。
陸清靈驀然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霍振熙。
他竟然都懂?
懂的驕傲,懂的自尊,懂那難以言喻的底線?
陸清靈抬手捂住眼睛:「霍振熙……怎麼辦?」
我不該喜歡上你的,可是這樣的你,我心了,很心很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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