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過了不顧的年紀

子沫一直靠在窗邊，等到小雪漸漸將城市鋪上了一層雪白，等到中午的太漸漸染上黃昏的，才恍然回神，竟然發了一下午的呆。

覺到臉上涼涼的，手了臉頰，發現臉上都是眼淚。湊到鏡子前一照，眼眶又紅又腫，眼睛也脹痛得難。什麼時候哭的，怎麼連自己都不知道了呢？

這時，手機依然在循環播放：“永彆了那一段耳聽的年紀，懷念那個曾不顧的自己。當最初的激慢慢的被時間磨平，原來回憶和寂寞也一樣聽……”

是啊，已經早就不是十八歲時候的那個了，那時候雖然張，可是還是敢鼓起勇氣準備畢業晚會那天當麵去和他表白。而現在，發了一條訊息等不來他回覆的時候，連問一句為什麼都不敢。

子沫再次點開微信，想刪掉亦辰，卻終於還是冇有捨得。來回將他們之前的對話看了好幾遍，然後將原本的設置的置頂顯示取消。最後，將的微信簽名改為了‘祝你幸福’。

傍晚，潘樂將手機給亦辰送來，亦辰還大方地留他一起在家吃了飯。回到臥室，亦辰想去沖澡，突然想起手了傷，又專門用了潘樂帶給他的防水，這才小心地洗完澡出來。想了想，在新手機上安了微信，登陸了上去。

他的聯絡人就隻有一個，所以，他登陸上去後，很自然地便點開了通訊錄裡子沫的頭像。他的瞳孔一，的簽名又變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祝你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亦辰心底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憾，就好像錯過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般，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擁堵，心臟更是的，幾乎無法承般的難過。

許久，他才從這樣難以名狀的覺裡緩了過來。看到他空空如也的聊天對話，他就有些憾，之前那個手機摔得太厲害了，裡麵的資訊都不會恢複回來了，所以他們之前的對話也找不回來了。

他打開電腦，連通手機，將之前備份的照片又導了進去。做完這些，再將網絡通訊錄下載到手機，把子沫的來電頭像設置為了之前那張克島的照片，這纔開始理檔案。

一邊理檔案，他的目還時不時飄向手機。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那個悉的照片出現在亮起的螢幕上，他還能不能聽到屬於他們專門的歌曲——《冇有人比我更你》。

第二天，子沫了章黎月過來陪。兩人一起過了週末，子沫又開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工作。

一週後，廣場上的瀚海百貨開業。作為氏的代表，子沫和瀚一起，在眾多的見證下，為瀚海百貨剪綵。

剛剛剪綵完畢，又請了人氣歌手在一樓的大廳裡舉辦了一場小型歌友會，忙完一切結束，正好是下午飯時間。瀚邀請子沫一起吃飯，卻在路上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子沫，我外婆暈倒了。”瀚臉有些不好看。

“那送去醫院了嗎？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子沫知道瀚外婆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瀚搖頭：“不知道，說剛送到醫院，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這樣的請求，子沫自然不好拒絕。於是，二人直接驅車去了市人民醫院。

瀚的外婆況似乎真的不容樂觀，結束了各項檢查，程醫生對瀚道：“先生，曾士是突發腦中風，因為最近天氣驟冷，曾士本來就有些偏高，這些都是發腦中風的因。但是因為曾士年紀很大，粘稠度高，管又細，所以形了腦梗塞，現在有兩種治療方式。”

“一種是保守治療，但是很難治癒病癥，最多隻是拖延時間。另一種是手治療，不過鑒於曾士年紀較大，所以手的風險也很高。”

程醫生又道：“最近國外剛研究出一種藥，對於治療腦梗塞效果不錯。但是藥品還於臨床試驗階段，因為對於病人五年甚至十年後的影響還冇有確定，所以還未正式投市場。不過曾士的年紀，倒是不用擔心這樣的後續影響，所以如果能夠找到渠道得到藥品，這不失為最好的一個解決辦法。”

瀚的眼底燃起一亮：“程醫生，那這種藥什麼名字，是哪個醫藥機構研製出來的？”

程醫生給瀚寫了一個紙條，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我們知道就好了，畢竟這不是正規的臨床用藥，如果你找不到對方的負責人的話，他們也是不會給你藥品的，畢竟這不符合藥安全法。”

瀚點頭：“好，程醫生，我會儘量想辦法的。不過在這期間，你儘量幫我穩住我外婆的病！”

程醫生答應：“這個是自然。”

很快，瀚的外婆從治療室推了出來，轉移到了住院部。看到一個老人從前不久還能夠自己出門買菜，到突然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子沫不覺得格外傷。

忙乎了幾個小時，見天都已經黑了，子沫想起瀚也還冇吃飯，於是道：“瀚哥，你在這裡陪外婆，我下去給你帶一份外賣回來。”

瀚看了一眼窗外：“子沫，天已經黑了，你還是快回家吧，我自己打電話訂一份就好。”

子沫搖頭：“外賣是不能進醫院住院部的，還是我去買吧，買上來我再回去。”

瀚答應：“好，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子沫走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了一輛悉的車。亦辰在醫院？是來換藥嗎，他不是應該家庭醫生去他家裡給他換麼？難道是傷口嚴重了必須來醫院？子沫不開始擔心起來。

在醫院旁邊的餐廳匆匆買了兩份快餐，子沫回到了瀚外婆的病房。瀚正在落地窗邊打電話，子沫聽到他用的是英文，還提到了先前那種藥，於是明白，他必然是在聯絡那家公司。

等瀚打完，子沫將飯菜放下，問道：“瀚哥，聯絡得怎麼樣了？”

瀚搖頭：“隻找到了對方銷售的電話，但是冇有對方負責人的聯絡方式。”

子沫安道：“沒關係，實在不行，你回一趟家，看看你那邊能不能聯絡上。”

瀚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幾分忍幾分堅決：“也隻能這樣了，明天一早我就過去。”

“嗯，那就先吃飯吧！”子沫將其中一份遞到瀚手上：“趁熱吃，一會兒就涼了。”

瀚接過手裡的飯，著子沫，眸中複雜的緒湧：“子沫，謝謝，在這個時候，還有你陪我。”

子沫安道：“外婆的病會好起來的，你也彆太擔心了。”

兩人在病房裡一邊吃飯，瀚一邊講起了過去的故事。

“我小的時候，媽媽因為要上班掙錢，所以我上學都是外婆接送的。那時候我們家裡很拮據，可我總喜歡吃學校門口的烤魚，外婆每次接我都會給我買一串。”

“我六歲那年，看到彆的小孩都箱箱的放煙火，羨慕極了，可是知道家裡冇有錢買，所以隻好忍著。後來一天，我在家裡看到好多不一樣類型的煙火，當時特彆激。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我外婆花了好幾個晚上的時間，去找人家忘了點的，給我蒐集起來，讓我一次放個夠。那時候天氣多冷，連羽絨服都冇有，就穿著棉，幾乎走遍了整個城市。”

“我小學四年級，和班上同學攀比，在音像店裡順走了一個MP3，後來被外婆知道，讓我還了回去，還狠狠地打了我一頓，那是唯一一次對我兇。當時說，人可以窮了錢，但是不能窮了誌氣和尊嚴。”

“不會說話故事也不會唱歌，不會給我買漂亮的服也不會騎著車載我上學，但是陪著我，從我呱呱墜地到我長大人，從的中年到的老年，九千多個日日夜夜，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是我現在世上最親的人……”

瀚的聲音帶著哽咽：“雖然知道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可是我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到了現在，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接……”

子沫忽而想起自己父親離開的時候，那種彷彿天塌下來的覺，真的同。站起，走到瀚麵前，臂抱了抱他。

二人在病房裡聊到很晚，瀚看已經十一點多了，外婆因為用藥一直在睡，估計第二天早上才能醒，於是了護士暫時陪床，他開車送子沫回家。

子沫最近神的確不如從前，今天累了大半天，晚上又陪著瀚到了十一點半，上車後就不停地打哈欠。瀚見實在是困了，於是把暖風調大了些，讓在車上睡一會兒，到了家再。

到了子沫的公寓，瀚轉過頭正要起來，就看到正歪著頭靠在車窗邊上，撐著的那隻手上還戴著他送的手串，十三顆金楠木珠子上，都是他一筆一劃刻上去的表白。

他著靜靜沉睡的容，有種難以言喻的心從心底升起。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安排，總是出現在他無孤單助的時刻，他心底最的地方。

他的目凝在的上，不自覺地，一點一點靠近。

而就在這時，對麵停在路邊的車上，突然亮起一片雪白刺目的燈，對著他的車，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