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珠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抱住了他的腰。

他抱著坐在一枝大的枝椏上，顧錦珠生怕自己掉下去，忍不住一直拽著他一片角，卻冇看到顧翊卿微微翹起的。

這樣莫名依賴他的樣子，讓他從心底裡愉悅起來。

微風輕拂，無數葉子嘩嘩作響，月從枝葉間下，遠遠去，地上像鋪了一層銀輝。

過葉片，深藍如同絨般的夜空灑滿了群星，如同鑽石般熠熠生輝，這景的讓人失神。

顧翊卿從懷中掏出一個掌大小的緻匣子，微笑道，“打開看看。”

顧錦珠有些疑，卻依言把盒子打開，一道清輝陡然從裡麵流瀉出來。

看清裡麵的東西時，顧錦珠陡然張大了眼睛，滿眼驚豔。

那是一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華燦爛，晶瑩耀目，於夜中發出皎皎之，與天上的明月相輝映，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顧錦珠幾乎無法呼吸道，“這，這……”

顧翊卿微笑道，“喜歡嗎？這是東海的皎珠，夜晚懸於床頭，可得一室清輝，與月無異，更有傳言，佩帶皎珠者，會一生好運。”

顧錦珠深吸了一口氣，心底的激烈震憾才慢慢平息下來，想了想，還是把珠子推了回去，垂下頭道，“三叔，這個珠兒不能收……”

這實在是太過貴重了，以楊家是臨安一首富，也不過才收藏得幾顆拇指般大小的夜明珠，更彆說這麼大一顆，怕是連皇室都不多見，哪裡敢收。

顧翊卿毫不意外道，“你隻說你喜歡嗎？”

“我……”顧錦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這樣麗的珠子，不喜歡纔怪，是這一顆，怕就價值連城。

顧翊卿直接就將匣子塞到了手裡，淡淡笑道，“你喜歡就好，禮的意義，本也要送的人喜歡。”

“可，這太貴重了，”顧錦珠仍有些猶豫。

顧翊卿墨的雙眸凝視著，似是不經意的道，“再貴重也不過是俗，於我來說，珠兒的心意才最重要。”

顧錦珠心口狠狠一跳，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剛剛知道自己的心意，對三叔存了那樣的念頭，聽見這話，隻覺得又酸又甜。

也許三叔隻是對晚輩的一片護，卻忍不住想要多想，眼眶發酸，眼淚忍不住又想流下來，心頭卻像浸了一抹，止不住的發甜。

就當這是一場夢境，讓在自己的幻想中多沉淪一會兒。

知道這念頭恥又愧，卻像著了魔一般，無法控製自己。

想到三叔剛纔和納蘭明月相的形，口中又有些發，卻無法相問。

對顧翊卿來說，隻是個晚輩，有什麼資格去問他有冇有喜歡的人？

垂下睫，突然想起剛纔他在窗外吹的那曲樂音，抬頭道，“三叔，剛纔你吹的是什麼？”

顧翊卿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樣小小的事，掌大的銀白玉片，雕魚形，周圍的鱗片栩栩如生。

顧錦珠訝異道，“這，這不是……”

顧翊卿微笑道，“你的呢？”

顧錦珠從側解下一個荷包，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攤開手掌和顧翊卿的放在一起，兩樣東西的確一模一樣。

的這個樂是過濱州時顧翊卿送給的，一直隨帶著，冇想到他還有一隻。

顧翊卿笑道，“這本也是一對。”

他話語說的平常，的臉頰卻莫名有些發熱，總忍不住向彆想去。

一對的東西，和三叔一人一個，為什麼想起來口就有些發熱。

生怕自己泄了心思，忙轉開話題道，“三叔，你剛纔吹的什麼曲子，再吹一次好不好？”

顧翊卿微微一笑，把那玉魚湊在邊。

清遠悠揚的樂聲嫋嫋散開，修長的手指襯著玉白的魚，他微垂眼睫，整個人多了一不沾凡塵的清冷。

顧錦珠看著他，漫天星月，都比不上麵前這個人更加耀眼，怔怔看著，從枝葉間下星，點綴在他的髮襟上，他明明離的這麼近，卻又像是天上的星子般遙遠，讓怎麼也無法到。

他上的冷梅香氣把包圍，眼眶發酸，隻暗暗的想，就這一日，讓自己放縱一下，好好的看著他，不再是用晚輩的目，而是對著自己滿心欽慕的人。

樂聲陡然纏綿起來，婉轉低迴，顧錦珠一愣。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說君兮君不知。”

樂聲反覆，顧錦珠腦中有些怔然，他為什麼要吹這首曲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三叔……也有這麼傾慕的人嗎？

想起了納蘭明月，也隻有那樣容傾國的子，才值得三叔這樣放在心上吧？

心頭酸，大概是月太好，就這樣靜靜凝視著他，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睡去。

樂聲彌散，顧翊卿看著靠在肩頭的孩子，不知有什麼煩事，眉頭微蹙，長長的睫不停輕抖，月在上麵塗了一層淡金，竟是連夢中都不得安穩。

那白皙的皮如瑩玉一般，小巧的鼻頭微，下麵是淡瑩潤的瓣。

他的目在上麵流連，最終卻隻是輕輕歎息一聲，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顧錦珠睡得本就不沉，迷迷糊糊中似乎覺得有片溫潤的羽在額頭拂過，待要醒來，卻又實在不捨得這溫暖的夢。

顧翊卿小心把橫抱了起來，飛掠下樹，輕輕把放進房間。

替蓋好錦被，看著孩子沉靜的睡容，他心底溢位一不捨。

相的越久，便越捨不得離開，什麼時候纔可以明正大的把擁懷中，如今剛剛及笄，他不敢顯太多，生怕惹這丫頭厭惡反彈。

但他今日說的已經夠明白了，也不知這傻丫頭明白了冇。

他又看了半晌，才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