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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記》 第53章 籌劃

大概在鳴之前,馮憑離開永壽宮,回到紫寰宮。

天已經快亮了,困過一陣,此時也沒有倦意了,梳洗了一下,換了竹衫,坐在東窗前,宮送上來一壺酪,一份荷葉冷淘,盛在大盤里。馮憑問白天有沒有事,韓林兒遞給一封書。

哥哥又來信了。

沒有什麼特殊的容,只是尋常的關懷和問候,但是對于馮憑來說,已經是非常珍貴,非常的了。

哥哥的來信是在宮中唯一能會到的溫暖。親人之間的信任和依賴,是任何非緣的的都不能比擬和替代的,尤其是在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禍之后,親尤顯得格外珍貴了。

哥哥一封信,暫時驅散了心中的霾。

哥哥問怎麼樣,讓注意,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麼為難的事,同時說,今年年底,大概有機會進京述職,到時候或許能見面。

這是近兩個月以來聽到的唯一好消息了,而且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馮憑將信念給韓林兒,韓林兒也替高興,笑說:“貴人和寧遠侯多久沒見了?”

馮憑說:“有兩三年吧。”

韓林兒點點頭,說:“那也沒多久,還好。”

馮憑說:“有夠久的了。哥哥一直在外做,常年也見不到的,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京聚一聚。不的過他的孩子都是放在京城家中的,還有嫂嫂。”

韓林兒知道馮瑯在京中妻子和兒子都已經死,遂問道:“寧遠侯現在還沒續弦吧?眼下正好有一門好婚事,貴人可以找機會在太后面前提一提。”

馮憑說:“你是說,跟常家?”

韓林兒說:“貴人想想?”

“寧遠侯總歸都要續弦的。”韓林兒說:“常家基尚淺,不過眼下正得寵。貴人同太后誼匪淺,這宮中無人能比,可到底不是一家人,保不準有什麼變故。不如借這個的理由,把這個關系加強一些。只要馮常兩家聯姻,以后貴人在宮中的路就要順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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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憑思索著他的話,只聽韓林兒繼續說:“皇上也快到大婚的年紀了,說不定一兩年之就會立后,到時候若真立了什麼皇后,貴人想再前進一步,又要難上加難了。眼下后宮無主,正是難得的好機會,可說是千載難逢了。貴人何不趁這個機會爭取一下呢?機會不是干等就有的,多人覬覦這個位子,貴人要主一點,不能等別人拳頭打到臉上來,才被地應對躲避,那是最失敗最糟糕的局面了。一次兩次這樣便算了,一直這樣,絕不是妙事。臣知道貴人想明哲保,不過這后宮里,是躲避自保是沒用的,以攻為守才是上策。”

馮憑聽得這話,醍醐灌頂一般。韓林兒看聽懂了,說:“能不被就不要被。當退則退,有機會在眼前,千萬要抓住了。主一點,這次機會抓不住,皇上邊又要進新人了。”

馮憑說:“我現在擔心的是太后和皇上的關系。如果皇上此次和太后翻臉了,咱們打算這麼多也沒用。”

韓林兒道:“依臣之見,區區一個宋人,扳不倒皇太后的。皇上讓常氏家族的人進京,不是為了給太后面,也有皇上出于朝堂上的意圖打算。扶持外戚,打臣僚,我看這才是皇上最主要的目的。太后的起廢是朝廷大事,不是當是后宮妃嬪,隨隨便便置的。這事要牽涉朝局,牽一發而,皇上不會隨意落子,更不會隨意子。”

“只要太后應對得當,這事自然能——”

他比了個手勢,手像是拂過水面,平波紋。他注意著的表里說出下半句:“風息波止,有驚無險。”

馮憑心里一下寬了很多,茫然了這麼久,眼前終于有了清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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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林兒給吃了一顆定心丸:“貴人現在就慢慢等這件事過去吧,不要因為害怕就跟太后生疏了。至于皇上,皇上那邊正在氣頭上,眼下恐怕沒心理會貴人,貴人正省了尷尬。時不時去太華殿省省,皇上估計不會見的,不見正好,免得見了要找話說。只要讓皇上知道貴人的心就行了。太后見到貴人日日為這事奔走,也會激的。”

馮憑還有猶疑:“就算這次過去,皇上心里不會有芥嗎?”

韓林兒道:“只要太后那里話說開,皇上難一陣,也就過去了。閭夫人的事,不是太后一個人就能決定的,朝中的利益之爭,皇上比誰都清楚。這件事,太后是得了利,可皇母的歸屬,卻不能小小一個保母能主導的。太后不過是趁機撿了個,皇上心里明白的。常家再怎麼樣,眼下都是皇上的親信,對皇上也堪稱忠心,皇上沒必要。”

馮憑道:“那就等這件事過去,我就向太后提。剛好年底哥哥要進京,正好可以把這件事辦了。”

韓林兒說:“正是要這樣。”

馮憑心中有了主意,接下來怎麼做,就清楚多了。白天到太后宮中陪伴太后,關心宋人流產之事的進展,開解安太后。常太后見這種危難時候仍然不離自己左右,自然有些,更加把當做可信賴的自己人。早晚往太華殿去一次,求見皇上,拓拔叡正如韓林兒所說的不見人,在外面等上半個時辰,等不到召見,只好回去,去看一下宋人。當然,宋人也是不搭理的,也不必假惺惺非要裝作關心,不見就不見了,回太后宮里,陪太后吃飯。

太后厭極了宋氏了,然而顧忌著拓拔叡,出于長輩的關切,依然每日讓人燉些湯藥,補品,送到宋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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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的宮人回來回話,說:“宋人當著面就把那湯藥給倒了,太后這樣關照能有用嗎?又不領。”

常太后說:“誰關照了,老這樣做,只是為了不讓皇上難堪。”

蘇叱羅說:“旁人都說太后給湯藥里下毒,咱們這個還是還往那邊送不是更招人懷疑麼。”

常太后說:“說我給下毒,我就不敢再給送湯了,不是更惹人懷疑?我就是要告訴皇上,老沒有做過這件事,不怕人懷疑,我該怎樣做還怎樣做。沒事,你就天天給熬,給送吧,反正也不會喝。火氣真是重的很呢,讓把那湯罐子砸來消消氣。”

眼下這個形是,宋氏落了胎兒,嫌疑指著常氏。皇上和太后僵持著,卻也遲遲沒有對此事下一個定論。

這天晚上,馮憑和韓林兒又在說這件事,就說眼前這尷尬局面到底要何時才能結束。韓林兒說:“我看快了,瞧著吧,太后多老辣。宋要蝕把米了。”

于此同時,詠春殿中,宋人奄奄一息的,也迎來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刻。病痛摧毀了的容貌,奪去了烏黑亮的長發,奪走了白皙盈的,奪走了秋水似的雙眼以及花瓣般艷的麗是多麼脆弱的一個東西,它來的多麼不容易,要多大的福分,才能得到上天賜予的好皮囊啊。可是只需要一場疾病就能輕而易舉地摧毀它。

現在躺在床上,頭發枯黃的好像稻草一般,兩眼無神,臉頰干癟,皮灰黑發黃,蒼白。誰也看不出就在半年以前,還是個彩照人的大人。

覺自己要不行了,哭著要見皇上。拓拔叡聽說不好了,匆匆趕過來,結果一看到的模樣,嚇的跳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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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多久不見,的相貌已經變得人認不出來了。宋人看到他的反應,心里一酸,眼淚頓時出來,拿手帕蒙著臉,要人扶起來梳妝。拓拔叡連忙止道:“算了算了,都起不來了,還梳什麼妝,快躺著吧。朕不礙事。”

拓拔叡坐到床邊,握住手。臉變了,手卻還沒變,仍然是白皙如玉的一只手,不管是還是形狀都堪稱麗。拓拔叡不敢看臉,就一直盯著的手,默默垂淚。

過的人要走了,要離世了,此時此刻,他又到特別心痛,說:“是朕對不住你,朕沒有護好你。”

人流淚說:“妾只后悔一件事,后悔沒給皇上生下一個孩子。妾這樣無牽無掛地去了,皇上大概要不了半年就會把妾忘了。要是能生下個孩子,興許皇上還會多記妾幾年。每每看到他,也能想起妾的好。”

拓拔叡說:“朕記沒有那麼壞。只是這樣,朕也不會忘了你的。你是朕登基后第一個寵幸的人。”

人哭道:“妾不甘心啊。妾不甘心就這樣死,妾只陪了皇上一年,妾還沒看到皇上長大。皇上的路還那樣長,還沒上路,妾就只能離開了。”

這真是太悲傷了,拓拔叡也無言以對,就只好悲痛地聽著哭泣。

有些后悔了。現在一回想,發現自己有很多地方做錯了,太冒失了,太沖了,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蠢,這樣怎麼能行呢?可是當時真的覺得能行,當時就覺得應該這樣做,只能這樣做,這樣做是有用的,正確的。

也不單單就是哪一件事,有許多事。也不全都是大錯,好多決定,當時確實是別無選擇,可是一步推一步,后浪推前浪,累積在一起,就越來越不能回頭了,只能著頭皮往下走。

心里總懷著一點僥幸的。

可惜,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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