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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記》 第68章 他有心事

常太后讓人去召馮貴人。

等待的間隙里,讓宮打了水來,洗了臉對著鏡子卸釵戴。李延春拿梳子給梳著頭發,里笑說:“太后也不用擔心了。皇上不是說了,這次立后,要在漢姓當中擇嗎?馮貴人是最合適的了,我看這事十拿九穩。”

常太后憂心忡忡,說:“你覺得馮貴人怎麼樣?”

李延春笑說:“太后已經決定了,怎麼又反而猶豫起來。”

太后說:“倒不是猶豫,咱們隨便聊聊罷了。”

李延春說:“臣看跟劉襄關系好的,待小妹也真心親熱,這樣不就行了?太后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馮貴人年紀還小,還是真純的,反正臣看心眼不壞。也明白事理,曉得誰對好,不是會忘恩負義的。”

常太后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擔心的是皇上。”

皇帝立漢姓皇后的意圖很明顯,是心向儒化,要籠絡漢族士人。

這在本朝不是沒有先例,北魏自立國起,道武帝,明元帝,太武帝,幾位皇帝,都非常倚重漢人,最終牽涉出一樁本朝諱莫如深的大案,即崔浩國史之獄。崔浩是漢姓門閥,清河崔氏的代表,同范盧氏等族,俱是漢人高第。任職于魏,歷仕三朝,深道武,明元,太武三位皇帝信重,軍國大事,莫不咨之。他向明元帝建策立太子監國,幫助太武帝平北涼,破匈奴,討伐然,太武帝比之為張良。太平真君十一年,太武帝下令誅殺崔浩。送往城南行刑時,衛士數十人溲其上,呼聲嗷嗷,聞于行路。清河崔氏同族姻親,范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都被連坐滅族。

崔浩的罪名,有說是修國史不當,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得罪了太武帝。又有說是他與拓拔叡的父親,當時旨監國的景穆太子爭權,被景穆太子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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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的原因遠沒有這麼簡單,崔浩齊整人倫,在北魏的統治范圍,恢復漢人的貴族門閥制度,由此得罪了鮮卑貴族,太武帝恐懼,不得不殺了他。

崔浩以宰輔之貴,行刑的時候,竟然一群人往其上撒尿,太武帝也任其遭□□。牽連浩大,家族姻親全部夷滅,這只能說是積怨已久。太武帝如果不對他狠下殺手,鮮卑貴族們恐怕都要造反了。崔浩死了之后,漢姓門閥大打擊,朝中再沒有信重的漢族士人。

現在,拓拔叡又打算籠絡漢族士人。

他將漢人出的馮憑立為皇后,作為他向漢族士人拋出的白手絹。

這不是常太后的本意。

常太后本無意讓馮憑卷前朝的利益爭斗的。

這是從小養育,用心培養的一棵小苗,不希夭折。了,還經不起風雨的摧折。

一旦拓拔叡將跟自己的政治意圖掛上鉤,一旦政治失敗,就可能招致玉碎。

????這是一步險棋,目前看來,已經超出了常氏能控制的范疇。可能要把這可憐的小孩子也搭進去,但必須要走。

這是籌謀已久的。

不能只看到眼前的繁榮,還要顧慮后事,而今皇上在,的地位自然安然無虞,將來皇上不在了呢?多外戚都是一朝興盛,換了個皇帝,就落得滿門抄斬。不想死了,來日換了新君登基,常家就轉眼家破人亡。所以需要提早謀劃,皇后,皇帝,未來的皇帝,都需要掌握在手。

????

????看上馮憑。

????這個孩子聰明,有資質。明白的心意,默契地配合著的意圖。

????馮憑七歲就跟在自己邊,看著長大的,像自己兒似的,有,也信得過。和皇上也有,皇上看重。沒有比更合適的了,常氏希通過,可以保證常氏來日繁榮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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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叡卻另有意圖……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用心擺布,費力栽培的棋子,不希到頭來淪為拓拔叡前朝政治的犧牲品。

小聲通報:“馮貴人來了。”

進來了,頭發烏黑挽著髻,簪著白玉木蘭簪,穿著厚厚的皮褂子,領子上圍著一圈雪白的狐貍。常太后拉著手坐在膝邊,打量了一遍玉瑩瑩圓潤的臉蛋,淡淡的眉,墨點似的兩只眼睛,心中嘆了口氣,問道:“馮家中,除了馮瑯,還有其他親眷嗎?”

馮憑說:“還有一個弟弟,姓了外姓。還有兩個出嫁的姐姐。”

常太后說:“就是上次馮瑯婚宴上見到的是吧?我是記得見過的。”

馮憑點頭說:“嗯,就是那次。馮家只有這些親眷了,只是關系有些疏遠,兩位姐姐夫家也不在京城。太后怎麼問起這個?”

常太后笑說:“老了解一下。你的母親那邊還有親戚嗎?”

馮憑說:“母親那邊更疏遠,沒有太親近的。只有馮家這邊有人。”

常太后若有所思:“哦,對,老想起來了,你母親賀賴改嫁了,跟馮家是不太來往了。”

常太后說了一些閑話。

馮憑覺到太后今夜的口吻,有種特別的親,太后一直手拉著手,問許多家里事細節。其實的家里事,太后也都知道的。不過還是陪著太后聊。常太后語微微,言談親切,驅散了拓拔叡帶給心中的悲傷。

在常太后宮中用了飯,回到紫寰宮,韓林兒也備了飯。馮憑不吃,讓人撤了,沐浴了上床,更了,靠在床頭,說:“太后問我馮家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親眷。”

韓林兒看的模樣,已經有了幾分人味。韓林兒說:“太后還有說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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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憑說:“沒有,就是尋常的那些話。”

韓林兒說:“那應當沒什麼。”

馮憑道:“皇上已經休息了嗎?”

韓林兒說:“皇上在李氏那邊休息了。”

馮憑說:“哦。”

忽然就明白為什麼總有人說深宮寂寞,詩歌里到是閨怨了。

這麼多人,只有一個男人,天天晚上獨自待在這,想著他來不來,他什麼時候來,他不來去哪了,可不就是寂寞。

原來了無數深閨怨婦中的一員了。覺有點奇妙,總覺得自己年紀還小,還算不得婦人……

已經是婦了。

不太滿意,不想做怨婦。

不好,顯得可憐,不想做可憐人。但是在韓林兒或者這些宮太監們眼中,就是個可憐的,沒有丈夫垂顧的怨婦。

就跟所有的深宮怨婦一樣。

才十二歲,這一輩子下來,可有得熬了……

李氏宮中。

拓拔叡今日是難得的正經,沒有一來就寬解帶,看起來倒有幾分可了。李氏坐在錦榻上,看他盤著坐在那,一個接一個地往里塞點心,那就像是個松鼠似的,好像有無窮大,怎麼塞都塞不滿。

李氏笑微微的,就有些出神。

他真的是個小男孩。白的臉蛋,

烏黑的眉睫,濃紫眼睛里好像融化了料,他是春天的,神采飛揚。

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覺是個特別漂亮的大男孩子,皮特別白,眉眼神,臉頰上兩個笑渦,說話也是邊說邊笑,特別活潑有趣。眾人紛紛下跪,口中稱陛下,心里震驚了一下,覺很不可思議,這人就是魏國的皇帝陛下?這個就是打敗了丈夫,砍下丈夫腦袋,并將和家族變俘虜的魏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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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年輕,竟然還是個孩子。的心里竟沒有毫恨意,只是覺得很吃驚。

年輕的皇帝笑盈盈同說話。侍從告訴皇帝,是李效的妻子,李惠的兒。年輕皇帝抿著帶笑的,眼神流,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眼。

他年輕,像只剛剛長的小豹子一樣漂亮靈活,矯健有力。他的皮的,那樣修長。他臉蛋那樣漂亮,那樣甜。他上的汗都仿佛帶著人的氣息,這是在原來的丈夫會不到的。李效已經五十多歲了,的像條大的蟲,又胖大,天一熱就是一汗臭。一直不和丈夫親近,房事也很冷淡,覺得沒什麼意思,怪惡心的。

很離奇,不過現在很他。說起來幾乎有些慚了,作為一個有夫之婦……不過心里是很他,覺得他很可,讓人喜歡。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給這麼大的小男孩生孩子,不過得知懷孕的消息,高興的。

拓拔叡見李氏盯著他看,突然住了手,愣了,問:“你看什麼?”

他瞪著眼,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李氏覺他這樣很可,像個松鼠。

李氏說:“妾看皇上吃東西的模樣很可,忍不住的出神。”

拓拔叡說:“哦。”

他垂了眼,繼續拈起一只鵝黃的點心團子,塞到里。李氏看著他那紅潤的一張,腮幫子嚼了嚼,就將那點心吃下去了。他還是沒有說話。

李氏看出他有心事了。

不過也不知道皇帝有什麼心事,也沒法問。

“皇上總吃這個有點干了,喝一點水吧。”

李氏看他將兩盤點心都吃了,忍不住將水推給他,怕他噎著。

拓拔叡端起水喝了一口。嗓子眼里有點堵住,好像有點不對勁,他定了定神,使勁吞咽了一下,是不對勁。他一只手撐扶著案,站在那不了。

李氏注視著他,以為他吃的東西出了什麼問題,一時嚇的心跳都停了。

“皇上……”

站起來,忙要去攙扶。拓拔叡出一只手,做了個不必的手勢,繼續扶著桌案不,蹙著眉,表嚴肅。

半晌,他打了個長長的,芳香的桂花嗝。

李氏松了口氣。

拓拔叡打完這個嗝,覺嗓子是有點不得勁,手招來一個宮撐著,一邊嚨,一邊跟個無常鬼似的舌頭往外走。

李氏看著皇帝進來,坐在這,吃了一晚上點心,最后打了個飽嗝,拍了拍手上的渣子起走了,留給一桌的點心屑和兩個空盤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注視著他背影,目送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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