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立的制文在二月十九號下達給禮部,即有禮部尚書赴臺閣承制,并擇吉日呈上。吉日在初五,遂定冊立儀式初五,各司開始忙碌準備封后大典。
這中間兩個多月的時間里,馮憑作為準皇后,已經明顯到份改變所帶來的地位上的飛躍了。
從小貴人到皇后,這個步子邁的太大。
先是離開紫寰宮,居住到崇政殿。崇政殿是太極宮的主殿之一,同皇帝的寢宮太華殿接,歷來是皇后所居。沒有皇后的時候,這里就空著,現在馮憑搬進來了。當天晚上,拓拔叡過來,看到帶著宮人跪在地上迎接,剛巧,穿的是一幅鵝黃金紋繡的襖兒配大紅石榴百褶子,腰間用碧縷挽著環佩,白玉瑩瑩。如皓月,三千烏發旖旎長垂,遠遠看過去,像一朵潔典雅,富麗堂皇的寶相花,盛開在金碧輝煌的巍巍殿堂里。
太后以往夸,說面相好,長得有福氣,拓拔叡還沒覺著。此時突然發現太后說的很對,的確長得很端莊,鵝蛋臉圓潤,眉目舒展,不論淡妝濃抹都很得宜,襯得起這座宮殿。
拓拔叡遠遠瞧著,一時覺得,這模樣特別,又特別親切。
他曾經想著自己要立怎樣一個皇后作為自己的另一半,才會在他踏進這座宮殿時不到陌生和抑。看到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做對了,將這個位置留給是對的。他的心變得很,他很欣。他知道他喜歡這樣,他愿意讓做他的皇后,做他的妻。
拓拔叡扶著胳膊,攙起來。這是那夜之后,兩人第一次相見,拓拔叡有些,摟著腰久久不說話。
馮憑深深埋在他懷里。
拓拔叡發現,幾天不見,真的是有點想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現上有這樣的味道,溫暖,讓人貪。
他不知道同說什麼,只好抱起,放到床上,將覆上,輕輕巧巧含住吮出一個熱的吻。
同想象中的一樣。的薄而,讓人忍不住要加大力度,啃咬,銜住,往深索要攫取。
抱著的時候,他真切地覺到真的還小。個頭是不小,摟著也跟摟著個婦人差不多了,但的氣味還是的氣味,也是的。
青的果實。
他不說話,也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聚會神品嘗著他的甘甜,著他舌傳遞出的熱度。原來兩個人親起來是可以到這種程度,可以相,氣息糾纏,換彼此的唾。
痛呼了一聲:“啊!”
拓拔叡關切道:“怎麼了?”
馮憑道:“頭發……”
拓拔叡才發現自己膝蓋到了頭發。頭發很長,放下來逶迤了一路。他忙抬了,因嫌頭發長礙事,細心地將頭發全部摟起來。馮憑配合著他的作坐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任由拓拔叡坐在旁邊,替挽頭發。
拓拔叡不會挽發,只隨意的將一把頭發扭了扭,扭一,挽了幾下,固定在頭上。他問道:“簪子呢?”
馮憑指了指外面:“妝臺那邊。”
拓拔叡一只手扶著發髻,一邊下床去。馮憑怕他手松了頭發掉下來,只得跟著他手走,赤腳挪到妝臺前,拓拔叡拿了一素的烏木簪將頭發固定住。他不太會弄,馮憑幫了一下忙。
“好了。”拓拔叡說,拉著手,兩人赤腳踩著地錦,又回到床上。
馮憑比第一次的時候要適應多了。也不再慌張,乖巧地在他懷里由他擺弄,眼睛也不閉,一直要注視著他,好像他是的盤中餐,怕他丟了。隔一會兒見他停下來,便手要擁抱,要索吻。拓拔叡便低了頭吻一陣。
他一個大力,被推的往上一聳,頭就撞在玉石枕上,發出咚的一聲。也沒覺疼,拓拔叡卻聽見了,出一只手擋在頭頂上,護著腦袋。
“還疼嗎?”
馮憑搖頭,本就不疼。
拓拔叡道:“那麼響的一聲,還不疼?”
馮憑不好意思笑:“不疼。”
拓拔叡說:“撞傻了。”
后來拓拔叡抱著,一邊吻一邊親熱。馮憑覺這個姿勢不太舒服,他很重,整個人著有點不過氣。拓拔叡見憋的表僵:“是不是著了?”馮憑點頭說:“嗯。”拓拔叡又翻了個,自下將摟在懷里。
半個月里,拓拔叡夜夜都來崇政殿宿。也不是夜夜都要那個的,拓拔叡的頻率是隔兩天一次,或三天一次,期間都不太會要。不做那個的時候,他也很好,親一親抱一抱,說說甜話兒,摟著馮憑一塊睡覺,親親熱熱的。
他真的很甜,甜,會膩人,會纏人。他一旦跟誰真心親熱起來,就要變一塊蜂,一塊大大的麥芽糖,粘著你,甜著你,齁著你的牙。頭一次發現原來男人可以這樣好,他雖然有著比更強壯的魄,更有力的,會侵略,攻擊。但他也會,他會用剛強有力的胳膊擁抱,用寬闊的肩膀和膛給依靠。他還會像小孩子一樣纏著,跟討親熱,跟撒。
他喜歡睡懶覺。
睡覺會發出細細的鼾聲,有時候翻個,手還要往子里掏一把,撓撓,抓兩下肚皮,還要蹬說夢話。
馮憑發現以前和拓拔叡好只是一點皮,現在才到一點他真正的神世界,還有世界。
他的快樂,他的喜歡,他的*……發現也上了他的。喜歡跟他親熱,喜歡被他摟在懷里,讓他深。喜歡這樣沒有隔閡的親無間,全心給彼此。
起初的時候不敢看他,覺得很恥,一看到他裳就會臉紅。漸漸的也就習慣了,了解了他的每一寸,知道他長什麼樣兒。也開始喜歡他的,并且不再畏懼他的。
開始他。
這段時間里,兩個人的突飛猛進,早上醒來,他就躺在枕邊,閉著眼睛酣睡。伺候他起床,穿,送他去早朝。早膳午膳一日三餐他都要來這邊,同一起吃,就算事忙,不來吃也要讓太監過來告知一聲,讓不要等了,說自己理完什麼事再過來。
晚上他是一定會來的,就算等到再晚,也不會失。知道他要來,肯定是什麼事絆住了,會一直耐心的等,準備好水,準備好食,或者讓太監去詢問。果然,到深夜都時候,他終于來了,帶著一冷冰冰的雪意,擁抱著,說:“朕回來啦,累啊。”
他說的不是“朕來了”,是“朕回來了”。“回來”跟“來”,一字之差,意味卻大不相同。心里驀地一,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頓時好像,什麼都不擔心了。
心地握著他手,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皇上不,用點宵夜吧……”
有一天,拓拔叡很晚才回來,馮憑得知他并沒有在太華殿理政務,一打聽,才得知他去李氏那里了。
等了半夜,心忐忑不安。快到子時,他終于出現了,初春的薄錦袍帶著馥郁的蘭香。李氏喜歡蘭花,室中種了很多蘭,蘭庭。他跟往常一樣摟著,下磕著肩膀,聲音低啞,神有些疲倦地說:“朕回來啦。”
也就當什麼都沒有,高興的親他一下,拉著他去吃宵夜,然后上床。
發現規律。大概隔三四天,拓拔叡會往李氏那里去一次。不只是李氏那,隔幾天,他也會去一下其他妃嬪那里,有時候回來,他會明顯的很疲倦,也不說話,也不要吃夜宵,摟著便眠。
這種夜晚,就會睡不著覺,摟著他,一直睜著眼睛。腦子里空的,也沒有什麼思想,就只是睡不著。
聽著他睡夢中的呼吸,著他的頭發。突然某個時候,會覺得中堵的慌,悶的慌,難的不行,說不出話來,呼吸不過來,抑的很難。他會痛苦的覺自己要窒息死去。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過不久又好了一點,又能氣了,又緩過來了。但是持續不長,過一會又會悶窒息,如此反反復復,一直到天亮。痛苦了一夜,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便裝作沉睡。拓拔叡醒來,見還在睡,也不醒,自己下床,呼喚侍穿,洗臉去早朝。
等他離去了,起床,梳洗了,用了早飯,白日的天照到臉上,又覺得心平氣和,平復熨帖了。拓拔叡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又能摟著他胳膊,同他親熱說笑。
在整個后宮,已經開始如魚得水了。住進了皇后的崇政殿,拓拔叡日日和在一起,同吃同睡同臥同起,宮太監看的眼神,不再是看一個小貴人的眼神,而是類似看太后,看皇帝的眼神,都知道已經是準皇后了。禮部正在籌備大典的事宜,府在忙制金印玉冊,車駕輿服,拓拔叡正在擬定對馮氏家族員的封賜,該給馮瑯賜什麼爵位,該給已故的馮氏父母什麼封號,給馮家在世的兄弟姐妹什麼待遇……
李賢見到十分不安,因為先前說了那句會冊妃的話,現在見了就覺惶恐,說話連頭都不敢抬了,笑的很諂。馮憑也假裝不記得那件事。
太后面前,一貫是得寵的,現在只是更甚。其他妃嬪見了,也再不敢拿白眼對了,態度恭敬了許多。現在說話也不必再用討好的語氣,走路從容抬頭,連空氣都變得新鮮了。
開始有人歌頌,好像同時了指令似的,宮宦們開始歌頌“婉爾有儀”,“有德”,“恭順賢良”,妃嬪們開始阿諛奉承,也都稱贊類似的話,連朝中都有人開始當著皇帝和朝臣的面對大加稱贊了,而其實那些稱贊的人本不認識,見都沒見過,甚至一些聽都沒聽過,此時卻都紛紛站起來,長篇大論地唱起了贊歌。
凡是稱贊的,必定會得到獎賞。一時間,宮中朝中,頌揚聲鋪天蓋地,許雜聲被淹沒下去,萬人同氣連聲,聲勢浩大的抬著送上皇后大典了。
冊封皇后是大事,要先告祭天地祖宗。這個流程,皇帝不一定親自去,有時候遣禮部員去,拓拔叡此次為了顯示重視,親自去了太廟祭告。次日正式的大典,拓拔叡在永安殿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