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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記》 第110章 傷病

之中,拓拔叡和吐賀真隔了戰陣相對了,雙方僅距一之地。

拓拔叡滿面紅,心在狂跳。敵人殺到眼前了,皇帝被包圍,這絕對不是好局面。他覺自己可能犯了大錯,輕敵了。他本來想以中軍做敵深,再將對方一網打盡,然而他低估了敵人的力量。敵軍竟然一鼓作氣殺到他腹心來。

他拿不準對方有多人。看起來是漫山遍野的,呼聲震天,怎麼殺都殺不盡,而援兵遲遲未到。敵人的驍勇剽悍讓他心中有不妙的預。他心里害怕的想:朕不會真的輕敵了吧?難道朕落了敵人的圈套?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覺自己按劍的手控制不住地開始痙攣搐。

難道朕要敗了?

不,這是他不敢設想的。他自信滿滿的率軍親征,絕不能敗著回去!

但是眼下的形,已經不容他敗著回去了。現在的形是,敵人已經殺到眼前來了,他可能要甕中之鱉。要是皇帝被抓了,被俘虜了,那可真是天下之大稽。那已經不是戰敗,是江山社稷都完了。

他想起此時留在大駕中的馮憑。他心中不安地想:還不知道我現在局面。我要是打了敗仗,要是被人抓去了還連累肯定再也看不起我了。跟我在一起,因為我是皇帝,天底下最強大的人。我可以給安全,可以保護。如果我連這個都做不到,還拉著跟我一起辱,一定再也不會信任我了。哪怕是戰死都比那樣強。

魏軍傷亡慘重,將士們這時候英勇戰,已經不是為了打仗立功,而是要誓死保護皇上。如果皇上出了事,所有人都完了。士兵們不斷聚攏,將拓拔叡保護在中間,外圍則在力廝殺,河,殺戮慘死亡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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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冷箭從正前方出來,剛好中了拓拔叡前方的士兵。利箭刺破的聲音在腦子里久久回,冰涼而粘稠的東西濺到臉上,他知道那是

他心有余悸的想:幸虧朕還有兒子,幸虧朕立了太子。要是朕死了,太后和朝臣們會輔佐太子登基的,應該不至于死了我區區一人就天下大。只是太子年紀太小了,才七歲,不知道要怎麼理國政呢。他心中又嘆:不該帶馮憑出來,別人都沒關系,我出了事,可如何是好。拓拔泓沒了父親。還能得到他的產,帝位和江山。要是沒了我,又沒有兒子,家族又沒有依靠,還生著重病,可能落到敵人手里。

拓拔叡“鏗”地一聲拔了劍出來。

沒有比此時更害怕的時候了,他心在抖,手在抖,然而臉上是一種狂喜的表。他害怕,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讓將士們看到,他不能有毫的畏懼和退卻,否則將士們會心生恐懼的。兵敗如山倒,將士們一旦出現恐懼奔逃,他就真的無力回天了。他拔了長劍,騎在馬上,勒著韁繩,臉上跡斑斑地做了三聲大笑。他雙眸璨亮,放出得意彩:“哈哈哈,你們中計了,你們中了朕的圈套。”

他指了敵陣中首領笑道:“對面那個大胡子的,你是來給朕磕頭的嗎?哈哈哈,朕就在這里,你快來磕吧,磕的好了,朕認你做干兒子,賞你一個做。”

吐賀真知道魏國皇帝年輕,只是沒想到這麼年輕,白臉紅,連胡子都沒長。拓拔皇帝年紀輕,氣勢倒不小,這個時候還不,還能穩如泰山哈哈大笑。吐賀真說:“中計的是你!拓拔小兒,臭未干,大言不慚。今日你就要被我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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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叡說:“案板上的豬羊,還在垂死掙扎,你回頭看看你后。”

天地盡頭突然出現一條細細的黑線,像黑的大一樣整齊而迅速地向前推進,很快連一片汪洋。此時天將明未明,遠遠看不清旗幟。吐賀真回過頭,有些反應不過來。某個時刻,他心中突然一跳,難道我真的中計了?

這不是他的軍隊,這好像是魏軍的援兵……這不該啊……他腦子里頓時生出一個念頭:難道拓拔皇帝是假裝撤軍,故意引我圈套,好將我一網打盡?

的浪已經淹沒過來,喊殺聲震耳聾。拓拔真心道:糟糕!我中計了。

拓拔叡認出是自己的援軍,狂喜起來。這回是真狂喜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漬污穢:“哈哈哈!你們中計了!你們中計了!中計了哈哈哈!”

一支箭嗖的一聲飛來,只聽咚的一聲,皇帝從馬上栽了下來。

周圍侍從慌忙道:“皇上!”

這支箭應該是瞄著他口來的,只是隔得遠失了準頭,中肩膀。箭頭穿過皮甲,有一寸多深。

傷不是致命的,然而疾箭帶著勁風,力道很大,使得他跌下馬背。這一跌,后背著地,摔的就慘重了。

頭涌上來,他中一悶,氣息瞬間堵塞。拓拔叡以為那箭中了自己心臟,他咬著牙想把那口憋回去,結果還是哇的吐了出來。

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皇上!”

“皇上!”

蘭延拼死趕來護駕:“皇上!”

拓拔叡一口吐出來,很快又清醒了,只是有點打飄。烏蘭延跪在地上,臉煞白地要抱起他,拓拔叡手用力推開他,咬著牙說:“你讓開,朕沒事,只是一點輕傷。朕要在此觀戰!朕、朕平生沒過這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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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延道:“皇上了傷,這箭頭可能有毒,要立刻醫治!還是先回帳中療傷吧。不要讓皇后擔心。”

拓拔叡聽到這句,才沒有說話,忍著痛點了點頭。烏蘭延同左右一起用力,將他合抱起來,放上輦子。

拓拔叡躺在輦子上,心中有些后怕。眾人都以為他是中了箭傷,但是他覺自己傷不是在肩膀上,而是在腔里。

他吐了,中了箭傷,無論如何也不至于吐的。他想起自己多年前摔傷過一次,傷了肋骨和臟,那次差點死掉。雖然后來也沒什麼病癥,但是每回騎馬箭,習武時間長了,總會覺有些心慌氣悶,作痛。他對自己的一直有些擔憂,但是這麼多年沒出什麼事,他也就沒多想過。直到方才涌上嚨,他才覺有些不對。

馮憑在車駕中,聽到外面形勢不對,喊殺聲已經傳到耳朵里了,哪還能躺的住。呼喚宮人,掙扎著穿好服要出去看。李益拓拔叡之命正匆匆趕過來,他走的氣吁吁,腳下生風,剛到車前,就看到馮憑臉蒼白,裹著狐裘,被一名宮人攙扶著,一只腳踏在木子上,腳下抖,子直晃,像懸崖邊搖搖墜的花朵。他驚道:“娘娘!”

宮人攙扶不穩。他連忙沖上去,了雙臂擁住,堪堪把接住。

馮憑眼前發黑地跌落他懷里,李益將抱下地。馮憑站不住,靠在他肩膀上:“怎麼回事?皇上在哪里?”

李益摟著綿綿,溫熱芬芳的軀,又害怕,又不敢松手。他張地摟著腰,一只手扶著胳膊。五手指尷尬而僵地半蜷著,他拿半截手掌支撐著,生怕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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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跳慌道:“皇上命我回來保護娘娘。”

馮憑驚恐道:“咱們是不是有危險了?為什麼敵人殺到這里來了?皇上呢?咱們的防守呢?皇上在哪?”

李益努力安道:“娘娘別怕,不會有事的,咱們一定會勝的。我扶娘娘回車中去,娘娘子虛不能下地。”

李益費了勁將勸回車中,抱回車上,自己則留在車外焦急等待。過了一會兒,拓拔叡被眾臣簇擁著回來了,馮憑聽到聲音,急忙呼喚李益,再次要從車中出來。

拓拔叡了重傷,左右臨時又支起營帳,很快將他安置到了帳中,放到了榻上。李益看到拓拔叡被抬回來,心中已經焦急的不行了,想要上前去關心傷勢。又被馮憑喚,他只得又忍著焦急回來,攙扶著馮憑下車,領去帳中。

“皇上……”

看到拓拔叡傷了,躺在榻上被一群人簇擁著,擔憂的不得了。地想上前去,烏蘭延又看見了,他已經知道馮憑重病,回過來道:“皇上沒有大礙,這里太了,娘娘不方便,還是先在別的帳中休息,等稍后這邊人散了,臣再請娘娘過來探。”

李益也勸道:“娘娘還是替你臣等的話,先在別的帳休息吧。醫正在給上治傷,需要安靜,娘娘去了反而讓皇上擔心。”

馮憑只好又被帶去別的帳中。

醫拔出拓拔叡肩膀的箭。那箭頭的確有毒,不過不是很嚴重,清理過后上了藥,包扎了傷口,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拓拔叡躺在榻上,指使左右都退了下去,手氣。

蘭延跪在榻前,擔憂地著他口問道:“皇上還有哪不舒服?”

拓拔叡嗓子疼的火燒一般,先前那一口出來,仿佛是經了巖漿。

“朕差點死了。”

蘭延道:“臣護駕來遲,是臣的罪,請皇上治罪。”

拓拔叡道:“朕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一時都想到了太子。”

蘭延抬頭他:“臣一直都在擔心皇上的安危。”

雙方正靜默,李益來求見了,攙扶著馮憑。馮憑在生病,他也了傷,該各自靜養的,只是拓拔叡看到,知道擔心自己,也不忍心趕走,只好手拉了,讓到榻上和自己躺。

蘭延站了起來,同李益都轉了去,背對著榻。宮人上來替馮憑了外面的狐裘,了鞋,攙著從榻尾上了榻。拓拔叡出一只還能的右手,揭開薄被,讓進來。

他臉,又看到他肩膀上的傷,擔憂的不知如何是好。拓拔叡沖搖了搖頭,說:“沒事,躺下。”

馮憑說:“皇上要喝點什麼嗎?”

拓拔叡搖頭說不用:“別擔心,你陪朕一塊躺下便好了。”

馮憑看他這樣,哪里躺的下去。加上帳中有外人,軍冗雜,隨時有臣工進進出出,也不好兩個人躺著。搖頭說:“我不躺,我覺好一些了。皇上躺著吧。”

馮憑將被子給他蓋好,自己則取了錦緞子,皮襖兒穿上,強打起神來,坐在榻上,擔任起照料的職責。侍從送來參湯,烏蘭延接過,又呈遞到榻前來。馮憑說:“給我吧。”

拓拔叡喝了參湯,李益見皇上無大恙,問安請示過后,便回了崗位。烏蘭延留下,向拓拔叡說:“我在然營中見到國舅。”

馮憑驚道:“哥哥怎麼樣?”

蘭延說:“國舅沒事,我趕著急來見皇上,因此沒和他一道。他應該很快也要過來了。”

拓拔叡道:“國舅無事便好,否則我沒法向皇后代了。”

馮憑道:“哥哥沒事我就放心了。”

蘭延笑道:“此仗很快就要結束了,咱們很快就能回京了。”

拓拔叡聽聞此言,心中也輕松了一些。雖然了傷掛了彩,不過好歹打了大勝仗,不是白來一趟了。這是他登基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出兵,一定可以載史冊的。現實的來講,則會大大樹立他的個人威,增強他的君主權力。此戰他重用自己的親信,回去可以提拔一大批嫡系的將領,增強他對軍事系統的控制力,之后在朝堂上的舉則會更加游刃有余。雖然提拔將領只需要他一道命令就能實現,但是空降的將領,沒有軍功,也是難以立威服眾的,而且容易招致反彈。

馮憑知道他此戰的意圖,不是軍事上的,可能還同他朝堂上的政治目的有關,此時有些替他高興,又止不住心酸。

拓拔叡默了半晌,突然皺起眉。

馮憑關切道:“怎麼了?”

拓拔叡說:“小便。”

他下不得床,烏蘭延連忙取了溺來。馮憑起坐要幫忙,烏蘭延低聲道:“臣來吧,娘娘不適。”馮憑也覺這場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就由烏蘭延去了,反正他們都是男人。

蘭延揭開一小塊被子,將溺進去,給他接了溺,給宮人拿出去倒洗,又給他拭了,整理好袍,將被子蓋住,道:“那臣就先退下了。”

拓拔叡點頭:“去吧。”

馮憑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低頭問拓拔叡:“皇上知道蘭延的事嗎?”

拓拔叡道:“你說那事啊?”

馮憑道:“賀若這麼久了還沒婚呢。”

拓拔叡虛弱道:“你說起這個我就生氣。其實小時候朕最歡迎,朕是年,還是殿下,男孩子孩子都暗朕。我們小時候三個還一塊玩呢。”

馮憑道:“玩什麼?”

拓拔叡說:“就男孩子那樣一塊玩嘛,你懂的。不過朕過了十一歲就不跟他們玩了,天天肖想玩大姑娘。”

拓拔叡說:“朕長大了,他們沒長大。”

馮憑看他對烏蘭延那件事竟然這樣定義,不啞然失笑。馮憑著他臉頰,又又憐憫地說:“他們長大了,皇上沒長大。”

拓拔叡閉上眼睛,迷迷糊糊道:“朕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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