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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記》 第131章 野心之謀

太.安五年的冬天是個多事之秋, 先是一直進展很順利的均田之事突然遭到阻遏。好像是大壩突然決了口,聲勢如洪水一般涌出。許多派下去均田的員被地方吏民眾控告貪賄,欺百姓。民間涌起了很多怨言, 許多地方百姓和府發生了小規模的毆斗, 弄的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這年冬天天氣又極其冷,接連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雪, 凍死了很多牛羊。青州發生了一起上千人的叛,剛剛平息, 盛樂又突然地震了。

盛樂是魏國舊都, 也不是地震頻發之地, 竟突然地震,拓拔叡嚇的連下了三道罪己詔,又大赦了一次天下, 才平息了議論。但是各種事仍然紛紛不斷地纏上來,直至臘月二十八這日,太后薨。

拓拔叡知道太后重病,但是他一直沒有去看過。也不全是因為之前吵過架或對常家不滿, 主要還是忙,二則也沒當回事。拓拔叡只當是隨便病病,過些日子就好了, 沒想到竟會一病不起。

拓拔叡去看的時候,那人已經不會說話了。拓拔叡看的心一酸,想起養自己,兒時照顧疼, 對他的種種好來,竟也難過地落了幾滴淚。馮憑看他眼泛淚,偎過來挽了他胳膊,手著他后背,挨著他。拓拔叡眼淚落到地毯上,心里難,只是沒說話。

李芬站在背后,看不到他們的表,只能看到兩個人肩并肩摟著腰相依。皇后掏出雪白的綢手帕,帕上繡著金的荷葉蓮蓬。用那手帕拭淚。

由于太后薨逝,□□五年的春節難得的沒有喜慶。平城縞素,宮人們也都換上孝服,馮憑的頭發上,也戴上了一朵小小的白絹花。拓拔叡將朝事暫歇,呆在太華殿悲痛沉湎了好幾日,宮中上下都在忙碌著辦太后的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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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太后之薨是一個轉折點,在這之前,李惠對常家的打,朝臣都是噤聲首,除了那麼幾個人幫忙說話,還被罷了。太后薨后,卻突然冒出許多聲音,提議給常英復爵,給常氏家人兄弟厚待的。朝臣多是同太后的,坊間百姓甚至傳言是拓拔叡打常氏,冷酷無死了他的養母太后。這種聲音不知為何遍布閭里,宮人們私底下也都如此議論,大家都在說,是皇帝死了太后,皇帝如何如何無不孝……

這些話最終是傳到了拓拔叡的耳里。

拓拔叡十分生氣。

他拍案大怒了。不說這話是假,就算是真,這種非議君王的話怎麼能傳揚天下呢?他深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輿論是能殺人的。這種事絕不是自發,肯定有人在背后搗鬼,惡意引導話語。話語權不在君王手里,竟然被宵小拿去,這是要出事的。他命廷尉追查謠言的源頭,抓到了始作俑者,毫不留地殺了,并下令,抓住誹謗君王的人一律斬首。

如此一番作,總算遏制住了流言。沒人敢再議論太后的死,然而員百姓私底下的傳言只是越來越多,且皆以為真,只是不敢在公開場合說。

李益建議他,給常英復爵,給常家子弟厚待,以平息流言。拓拔叡也知道這種言論一味的制,只會陷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被。為了進一步平息時議,他下旨給常英復爵,給常家子弟封賞加爵。

常英非常惶恐,謝恩不已,對著皇上恩戴德,又是陳罪,又是哭泣,又是流涕。回到家中開始稱病,他知道拓拔叡此舉絕不意味著常家又能恢復榮華。太后死了,常家注定要衰落,他能祈求的只是皇帝手下留,讓這個過程稍稍慢一點。而他必須要夾著尾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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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查到你的頭上?”

青年人一灰錦袍,外穿著銀鼠皮的褂子,手拿著筷子從盤中拈菜。菜是極珍奇的,東海的牡蠣,石發,南方的莼菜,都是北方沒有的,只有在王公貴族的府邸才能偶爾見到。青年就著菜下酒,斜瞥了坐在案對面的人一眼。

“造謠誹謗君王,要是查到你的頭上,你這顆項上人頭可不保了。”

乙渾說:“這如何誹謗,難道不是事實?太后,難道不是?我只不過說了大家的心里話罷了。查不到我頭上的,你當廷尉辦事的人那麼沒眼嗎?”

青年人笑:“大人目高遠,有膽有識,佩服佩服。”

乙渾說:“是我該對你說佩服。這主意不是你出的嗎?你才是不要命的狗膽包天啊,這世上還有你楊信不敢干的事嗎?”

這青年眉目清晰五英俊,拔,乍看近看都是男子,正是先前的楊信了。

當初拓拔叡要殺他,被皇后給說救下了。好歹忠心一場,皇后不忍心他流落街頭,遂讓馮瑯收留他,給他找個位置。那之后他就在王公貴族門下游走做清客。他相貌英俊頗有風儀,人又會言談,善湊趣,頗得一些王公貴族的喜歡。尤其跟這乙渾大人臭味相投,遂常駐乙渾府上,兩人天籌謀大事。

乙渾說:“太后于我有提攜知遇之恩,我乙渾是知恩圖報的人。這樣平白死了,我很痛心啊。我看到被人死,始作俑者還在那威風八面,我就不了。”他咬牙沉痛地飲了一杯酒。

楊信看的心直笑,提了壺將杯給他續上:“別不了。這是好事,你暫且忍忍悲痛,聽我跟你講。你知道,要整倒李惠,源在哪里?咱們當從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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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太子?”

“大錯特錯。中宮無子,扳倒了太子再立誰?立誰都是麻煩,何必多此一舉。太子之位不可,咱們只從李惠下手。能扳倒李惠的,只有兩個字,還有一個人。”

乙渾訝道:“哪兩個字?哪一個人?”

楊信說:“這兩個字是均田。而這一個人是誰,大人不妨猜猜?”

乙渾懶得猜:“是誰?”

“烏蘭延。”

乙渾驚說:“啊……”

“這苗頭,年前已經在了。許多州郡都有反對均田之聲,只是被李惠制著。太后死了,朝中一片悲聲,全都在幫常家說話的,你當為何?不是他們多太后,對常家多有善意。這悲,乃是兔死狐悲之悲啊。你見過歷朝歷代有誰均田均到皇親國戚,均到太后家里來的?李惠不過是打著這個借口對付常家罷了,這誰都知道。天下人,不管是支持均田的,還是反對均田的,大都是站隊投機罷了,企圖在這件事中撈好。只有一個人懷揣真志啊。李惠只不過針對常英,不害到大家頭上,大家也都無所謂。可這烏蘭延要針對的是所有貴族,想均貴族的田地,讓貴族和百姓同等納稅,他才是均田的主力。最遭朝野憎恨的也非他莫屬。”楊信娓娓分析來:“你想想,論遭人恨,烏蘭延遠過李惠,論朝中的地位,他又遠不如李惠。你說要彈劾斗李惠,大家都要掂量掂量,畢竟他是國舅,皇上太子的親屬,他背后利益相關的人多,恐怕難以撼。可你說要彈劾烏蘭延,只要有人敢出頭,大家一定會趁機幫忙,添磚加瓦的。他背后無人,也沒幾個能支持他。”

乙渾驚嘆說:“你這思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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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只要把他撂倒,再一鼓作氣將均田之事推翻,李惠主導此政的難免牽連。要不了他的命,至讓他讓出臺輔之位,屆時大人你就是新的臺輔了。”

乙渾擔憂說:“可皇上支持烏蘭延啊。”

楊信說:“這你就想差了。皇上的支持算不得什麼,皇上一個人,抵得過滿朝同聲同氣嗎?咱們沒法對付李惠也不是因為皇上支持他,而是因為他背后站著一群依附太子依附東宮的,一就要傷筋骨,難免橫飛啊。”

“咱們先要聯絡一些大臣,屆時跟咱們一起發聲,你說有哪些人會和咱們同道?”

楊信說:“先不忙,這事咱們先別直說,先去試探試探大家的意思。如果大家都有此意,這事就可行。”

楊信取了紙筆來,一個個列出在朝的人名,把各個大臣的立場和朝中的親舊關系細細梳理一邊,肯定能支持的列在一邊,會中立的列在一邊,不支持的列在一邊。完了分析這份名單,看有多同道。

乙渾說:“馮瑯會支持嗎?”

楊信說:“馮瑯自然是跟咱們一樣反對李惠的。不過烏蘭延和皇后關系親近,馮瑯可能不敢說話,咱們先排除他吧。”

“賀家?”

“賀家肯定會支持。”

“那李羨呢?李羨先前上書反對過均田,不過李益仿佛是東宮的人啊,又是中書省的。這兄弟倆的態度有點不好揣測。”

“李羨應當會支持的。”

作者有話要說: 楊信同志江湖之遠而憂其君,對你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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