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麼,也未必就沒有解決之道。”

楊信放下酒盞，瞥了一眼對面,深邃的目帶著清甜笑意：“就看你敢不敢這樣做。”

他這人長的模樣是無可挑剔。雖然大家都曉得他不要臉，當年遂自薦被太后所嫌,又到皇后邊做了宦，完了丟去職，被趕出宮，到游食。不但是小人,還是落魄的小人。

然而外貌上他是俊無雙,姿容瀟灑風度翩翩,并沒有半點獐眉鼠目之氣。哪怕是現在一布，也掩不住玉樹彩。那青州太守孫秀心說：可見人不可貌相。什麼下流玩意都能長的一副潘安樣,這男子的皮實在不可靠。

楊信避禍逃來青州,孫秀收留了他。他是乙渾的客人,孫秀和乙渾往甚，自然接待他。因為聽說過一些宮闈聞，所以昨天夜里孫秀好奇試探他,故意送給他一個人,沒想到他竟然笑納了,還把個好好的給破了瓜。

孫秀驚奇納悶不已，跟那小.盤問了半天其經過細節，小.講的差點沒驚掉他大牙。

這位楊君乃是個標準胚，都做了太監了都還離不得。這麼個好之徒，竟然舍得那□□之，甘愿進宮做宦，實在不可思議。有傳言他是勾引皇后才被趕出宮的，這話一聽就讓人忍不住遐想萬分。孫秀恨不能親自了他子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太監，順便跟他打聽打聽當年是怎麼勾引皇后的。皇后長的什麼樣子？勾引到手沒有？過了還是睡過了？他個太監，又沒那東西怎麼睡？臉再好，皇后能看得上個假男人？皇帝竟然沒了他的皮還放他出宮？

孫秀和乙渾一樣，包括大多數收留過楊信的貴，一開始的心思麼，就是想聽點刺激的宮闈艷聞。尤其這位還是艷聞的當事人，據說上過皇后的床。

孫秀被這猥瑣好奇心勾的不要不要的，天天沒事找楊信聊天。只可惜試探了幾次，這楊信笑嘻嘻的，說話百無忌，唯獨對自己那點□□守口如瓶。

不說皇后，孫秀問他皇帝后宮或太后的事，他都絕不告訴，儼然是個正人君子似的。

孫秀也沒法子。

談了幾天，孫秀發現這人有頭腦見識的，人長得也賞心悅目，說話也談的來，遂了個朋友，時常和他講論一些場或地方上的事，也頗得真見。

眼下他們所說的這件，便是地方上的事了。

孫秀最近正在為此事焦慮。

孫秀了脖子，惶恐說：“你有什麼計策？”

楊信說：“這種事，你覺得是就能下去的嗎？幾百個叛民，你一個郡里，這人數可不啊。你以為鎮了就完事了嗎？一個小郡均田，死了幾百人，這麼大的案子你覺得能瞞住？早晚會有人捅上去的。我擺明了告訴你，上頭那位，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他一怒一徹查——好麼，皇上命你們均田，你們借機侵奪百姓田地，的民眾造了反，一把火把縣衙都燒了。”

他敲了敲桌子，把孫秀給敲的心驚跳的。

“皇上能了你的皮，填上稻草立在田頭看莊稼去。”

孫秀不悅，擺手道：“別跟我嚇唬人。”

楊信說：“我可說的是實話。皇上自然是不至于殘忍如此，可你掉腦袋那是一定的了。你知不知道皇上為著均田之事付出了多大心力，你還往這事上找麻煩添堵，你不是心找死的麼。”

孫秀說：“那我怎麼辦？”

楊信低了聲，說：“有一招大事化小，也有一招小事化大。咱們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你還賣什麼關子，你直說啊。”

“依我看，堵不如疏。既然不能息事寧人，那不妨索給他鬧大，鬧到連朝廷都不好收拾的地步。到那時，自然有上面的人擔責，跟你這小小的郡守就沒關系了。”

孫秀震驚的，久久不能言語。

半晌，他心涼涼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孫秀目視他：“你這是教我助長反民，教我造反啊。”

楊信說：“你可別胡說。這攪渾水，趟水的人多了，就大事化無了。”

孫秀說：“那我現在怎麼做？”

楊信說：“不是有幾百個刁民，燒了當地的縣衙，還嚷嚷著要攻打郡衙麼？不要鎮，你現在就趕逃吧，逃去州府，找刺史大人求援，刁民的事就不用管了。別忘了，走之前先一把火把你這衙門里的賬冊全給燒了，這可是你的罪證，別讓人拿去揭發你。”

孫秀驚說：“這怎麼行？全燒了這也沒法代啊！”

楊信說：“有刁民，怕什麼。都是刁民燒的，跟大人你沒關系。這刁民可不好對付啊，全是不要命的人，他們要是殺過來，大人你這命也危險了。”

孫秀冷靜下來：“我去找刺史，惹出這麼大子，刺史大人會殺了我的啊！”

楊信批評他：“你這膽子怎麼這麼小！刺史大人不是明白人嗎？他不會讓你背鍋的，朝廷里有人能背鍋。誰先要搞事，惹出的這子，這鍋就讓誰去背。”

孫秀背后出了一冷汗。

“可是……”

“你還不明白嗎？趁著朝中，還有各州郡對均田怨聲載道的時候，把這件事給它鬧大。這是順水推舟，風是在朝咱們這個方向吹的啊，你還怕這個船行不嗎？不用你搖櫓，它自己也會順流直下，一夜千里的。大人只管大人去船頭解纜吧。”

孫秀看著楊信：“那你呢？”

楊信說：“我也怕留在這被這幫刁民殺死。所以我準備同大人一道往州府投奔刺史大人去。不知大人能否帶我一程？”

孫秀起：“咱們去前面府衙看看吧。”

楊信笑說：“好。”

兩人披上，起立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