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著急地跺跺腳，四張，人海茫茫，哪裡還有剛剛那人的影子？

找不到人，只好認倒黴，而後追上李海棠一行人。

過去的時候，發現吳起已經被搶救回來，灰頭土臉，衫破了個大，模樣悽慘。

有人比自己還倒黴，五福瞬間覺得自己心裡安了那麼一點點。

接下來賞燈，遊玩，買小玩意兒，五福地跟在李海棠邊，李海棠這才察覺出不對。

出來一趟，狀況頻出，京都的街道四通八達，走了一大圈後，找一人的石臺，息片刻。

“五福，這是剛給你買的糖果子，你不是一直要鬧著吃？”

李海棠遞過去一個油紙包，在賣糖炒栗子的隔壁攤位買的，似乎也不糖果子，而是雪糖球。

裡面是紅豔豔的山楂，外皮包裹著糖霜，咬一口，酸甜可口。

山楂已經去核，正好促進消化，大年三十，衆人吃的有點多，因此買山楂，還需要排隊。

李海棠見不錯，隨手買了幾包。

“謝謝夫人。”

五福小聲道謝，接過油紙包，只吃了一小口，接著就不了。

“你這是怎麼了？”

李海棠以爲，五福悶悶不樂和吳起有關係，就說嘛，五福還是在意吳書生的，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這會兒，香梨一個勁兒的倒水遞東西，獻殷勤，五福後知後覺，吃醋了。

對於這些小兒的心思，李海棠懂得很，是過來人。

上說著不要不要，心已經靠近。子啊，就是有口是心非的病。

心口不一，這點不是大錯，就怕久而久之，造什麼誤會。

“夫人，我想靜靜。”

五福苦大仇深地嘆口氣，儘量調整一下表，今兒正是喜慶的節日，這麼影響氣氛不好。

一年中最後一日，等到明年，又是新的開始。

五福想到剛剛那個漢子，察覺自己可能被套路了，人家目的很單純，只想要的水燈。

“你有點不對勁兒，剛剛，發生了什麼？”

也就一刻鐘，五福緒變化太快，李海棠忙著和自家野人夫君帶著小包子互，沒注意五福這邊的靜。

“我上，發生了一件悲哀的事。”

五福說話慢吞吞地，今兒賣東西的人多，有新奇好玩的，所以，把這段時間的積蓄全部帶回來。

一年到頭，不想虧待自己，萬一有看上的，就買下來，託人帶到北地邊城，送給爹孃當禮。

“嗯？”

李海棠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看五福的表，生無可，還真不想說話。

安道，“剛白冰出手，從朱雙雙手中，把吳書生搶了回來，你放心，全頭全尾，貞潔尚在。”

“啊？”

這下，五福驚詫了，想說的不是這個。再說，最悲哀的也不是沒了貞潔。

夫人曾經提過，人最悲哀的是，人活著，錢沒了，現在只有幾個銅板，一窮二白。

“咳咳咳咳！”

李海棠咳嗽幾聲，以爲五福把錢袋弄丟，想不開。錢財乃外之，大不了補發個紅封，哄哄五福，就當是額外的獎勵。

“夫人，您不曉得，若是丟了，我還能怪三隻手，問題是，是我自己給出去的。”

五福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後嘀咕，“我好像自作多了。”

李海棠差點吐一口老，擺擺手，得讓緩緩。

從掌燈時分到子時正敲鐘，京都街道上人滿爲患，百姓們喜歡等到敲鐘後，守歲完畢，彼此給對方拜年，再回家睡覺。

李海棠有孕，不了太久，一行人準備回家守歲。

“我的那個水果乾，別給我忘記了啊。”

李海棠囑咐，還不等說完，前面一片。

“祈福的車駕來了，有撒喜餅的啊！”

接著，幾乎所有人都往一個方向跑，李海棠不能逆行，只能隨著人流的方向。好在有自家野人夫君在邊，不然的話，一個孕婦，站立不穩，肯定摔倒。

往往人都是自私的，百姓們瘋搶喜餅，本無暇顧及別人。

“快跑啊，晚了就沒了！”

人羣中有人大喊，腳快的死命向前著，幾乎是瞬間，李海棠邊只剩下老大娘老大爺們，衆人嘆，不服老不行，跑不了。

“不曉得是誰家發的喜餅，據說還是王福齋的，一塊喜餅就要二十文錢，還買不到呢！”

王福齋是京都一百年老字號鋪子，梨最是有名氣，鬆鬆，裡帶餡，尤其是新鮮烤出來的熱乎的，一次能吃一盒。

最近不想吃甜膩的，家裡這纔沒怎麼買了。

京都不缺有錢人，更不缺喜歡撒錢的人。每年大年三十，有錢的員外老爺，習慣在一撒銅錢或者喜餅，如是能吃到，就等於撿個便宜。

喜餅往往更好，有人過大壽，還有壽桃吃。

吃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他們喜歡在裡面放東西，聽說去年還有人吃到一枚翡翠的扳指。

翡翠扳指不大，但是通翠綠，水頭極好，至值幾百兩銀子。

運氣好的人是個外來的流民，居無定所，一直帶著妻兒住在破廟。

有了翡翠扳指，當即典當了幾百兩，帶著妻兒搬出破廟，到京都下屬的小縣，買了一塊地，蓋屋子，以後每年，專心吃地裡的出產。

“夫人，這人爲啥不留在城裡呢？”

京都繁華，隨便找個地方做工，也能有一口飯吃。有本事的就去鋪子裡，夥計，賬房，後面的庫房晚上缺守夜人，沒本事，碼頭上運貨，也能賺幾個飯錢出來。

“京都周邊的村子，農田都比周圍貴上一些，生活本高，不合算。”

對方是流民，從外地而來，對京都沒有歸屬，自然要找個近距離，又事宜生存的地方。

再者，對於莊戶人家來說，一點到頭，靠的就是地裡的出產，祖祖輩輩都是那麼過來的，手裡有田，心不慌。只要不是災年，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自給自足，也不用看誰的臉，地裡的出產，足夠吃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