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阮府,林軍就在門口,亮著明晃晃的大刀,等候上頭髮號施令,抄家滅門。
生死攸關,阮平之正在書房,抄寫佛經,但是木三分的筆力,顯示出他此刻心緒不寧。
阮平之很清楚,這會兒不能,若是自陣腳,只有死路一條。
主院,阮家老夫人用手撥弄佛珠,只聽啪地一聲,佛珠散落,濺得滿地都是。
“老夫人。”
老嬤嬤走上前,倒了一杯熱茶,語氣平靜,“那些人就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進門。大老爺正在跳腳,完全不曉得即將到來的危機。”
“他們這般,是查出當年,我們阮家和鎮北王的關係,所以上門來求證。”
老夫人嘆息一聲,即便是兒藏到北地,被送到鄉下,找個莊戶人家的泥子瞞份,終究是紙裡包不住火啊!
份一旦被揭穿,阮家只有共同陪葬的命運。活了一輩子,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老大的子,本不能振興阮家,孫子一輩,也只有平之。”
阮家和鎮北王有姻親,就算他們把李海棠出去,同樣抹不掉這層關係。萬一鎮北王登位,阮家勢必要全族遭牽連。
“那如果人進來,用大老爺的姓名相迫,您怎麼辦?”
老嬤嬤哀嘆,無論如何,走不出去,註定是死局。
“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憾了。”
老夫人搖搖頭,還想囑咐平之幾句,無論如何,百年族,不能在這一輩上倒下,一定要想辦法保留住阮家。
而老了,能做的,也只有把帶到棺材裡。
“不好了,老夫人,外面的林軍,衝進來了,還抓了大老爺!”
下人衝進來,抖得和篩糠一般。定然是自家大老爺迂腐,和書生們一起搞事,不然府裡咋被圍了呢?
一旦抄家滅門,他們這些下人也跟著命難保。
“這麼快?”
阮家老夫人匆匆出門,直奔前院。
“你們這些人,我又沒支持鎮北王造反,你們來幹什麼?我要進宮,告狀!”
阮家大老爺見林軍,雖然害怕,卻梗著脖子,他就不信,他是朝中的中流砥柱,這些走狗能奈他何!
“阮大人,我看你就省省吧,能不能活著都難說呢。”
林軍頭目諷刺一笑,看到阮家老夫人,“來的正好,把阮家人都集中過來!”
書房,王氏甩著帕子,盯著阮平之看了良久,不能更倒黴,早知道阮家犯事,決計不會在過年的時候回來的!
阮家夫人的位置沒坐穩當,就有命之憂。
被請到前院,王氏只想罵人,這是什麼運氣?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主子查到,當年鎮北王和阮氏私奔,去了北地,聽說有兒,你們阮家不可能一點不知!”
頭目搬著椅子坐下,森森地道,“從實招來,還能撿一條狗命,不然的話……”
手起刀落,一個下人倒黴,被直接砍掉腦袋,腦袋滾啊滾,死不瞑目,讓一衆眷尖,瑟瑟發抖!
“閉!”
頭目不耐煩地舉起刀,刀上沾,這下,衆人只敢小聲啜泣,把眼淚憋回肚子裡。
阮家那位姑,不是病死了嗎?
阮家在那次以後,後院的下人換了一大批,本不知曉當年之事,面茫然。
“都死了多年,而且不是私奔,是染病!”
阮家大老爺雖然是草包,但是也知曉輕重,這事若不承認,還有一線希,承認了,他們就是鎮北王的餘孽,死不足惜。
他又不傻,怎麼可能承認?
他知道妹子在北地,嫁個農夫,和鎮北王有什麼關係?
“不承認是吧,不見棺材不掉淚?”
林軍頭目琢磨,一再威脅也沒用,得威加上利,他表示,一旦阮家能供出來,就是有功勞。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一切和阮家無關,絕對不會連坐。
“信你的鬼話!”
阮家大老爺暗地裡翻個白眼,難道說,李海棠那個不省心的,竟然是鎮北王的種?難怪囂張啊!
問題是,李海棠嫁了蕭家後人,他傻了纔會說!
“死就死,不知道總不能矇騙吧,那難道不是死罪嗎?”
阮家大老爺直脊背,寧死不屈。
阮平之見此,突然對他爹多了那麼一丟丟的好,至,做人的氣節還沒丟。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軍頭目要落刀的時候,阮大老爺突然地搐,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林軍頭目:……
“爹,爹你怎麼了!”
阮老大爺搐個不停,可嚇壞了阮平之,他趕上前,用子擋住衆人的視線。
只見搐中的阮大老爺眨眨眼,對兒子使喚了一個眼,而後頭一歪,暈死過去。
阮平之抹了一把汗,演得真好!
阮家大老爺暈死,阮家上下一團,可把林軍頭目氣夠嗆,他還沒問出來什麼,如何差?
下一個,阮家老夫人,就不相信做孃的,竟然不曉得兒的私!
阮家老夫人著口,撲哧一聲,吐出一口,再次暈厥。
林軍頭目:…… 他做什麼了?他有點懷疑人生。
“祖母!”
阮平之換了個方向,從親爹到祖母近前,老嬤嬤咳咳兩聲,小聲嘀咕,“爺別擔心,這是。”
老夫人弄到小罐子裡,喝一口,爲了真一些,還吐得到都是。
阮平之:……
從來沒發現,阮家人的表演天賦,那他怎麼辦?他沒有毫的準備,他也裝暈倒?
已經倒下兩個,是不是再暈,不現實啊!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阮平之娘突然瘋狂地笑了兩聲,聲音讓人骨悚然,沒有心裡準備的林軍頭目,好懸沒丟下手中的砍刀,心裡琢磨,難不這一家子都有病?
“親兒子,娘就知道,你就是娘走失二十年的親生兒子!”
阮平之娘拉著頭目的手,滿眼淚花。阮平之一臉懵,他啥時候多個弟弟,他咋不知道呢?他懷疑,他娘也是裝瘋賣傻,把所有的演技都給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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