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怎麼樣？”王旭扯了扯自己上的t恤，一條燙銀的大龍能閃瞎蔣丞的眼睛。

“嗯。”蔣丞點頭，他沒有同意跟王旭穿同款，隻穿了平時的服，一件白的t恤和牛仔，王旭還嫌棄了半天，覺他穿得太不拉風。

“要不要化個妝？”王旭突然問，“一會兒臺上燈一打，會不會顯得我氣不好？”

“滾。”蔣丞簡單地回答。

手機響了一聲，他低頭看了一眼。

-我到禮堂了，你們第幾個？

-第三個

給顧飛回完消息，蔣丞站了起來，很輕快地蹦了一下：“走吧，隊長。”

禮堂裡已經坐滿了學生，喇叭裡放著音樂，四中搞績不行，乾這些事兒還都有樣子，蔣丞還看到臺上有人在試追。

“我張。”王旭說。

“上臺了就不張了。”蔣丞走到禮堂門口，往裡看了看，都不用第二眼，他就看到了坐在觀眾席第三排最靠近門口位置的顧飛。

顧飛也看到了他，衝他這邊勾了勾角。

蔣丞退到了禮堂外麵，一轉就被學校新聞社的人對著臉一通連拍。

接著就是旁邊的幾個也等著上臺的生拿著手機對著他連錄帶拍的，他不得不繞到了王旭後。

第一個節目開始表演的時候蔣丞和王旭進了禮堂。

“哎，我，這麼多人。”王旭小聲說了一句。

蔣丞往觀眾席那邊掃了一眼，黑的一大片，在門口看顧飛的時候他都沒注意到裡麵這麼多人，現在這一眼過去，他才覺到了有點兒力。

他趕又往顧飛的位置看過去，顧飛正拿了手機對著他這邊，估計是在錄視頻，本來蔣丞還有點兒失這家夥沒帶單反來拍照，但他馬上就發現了，顧飛的單反在坐在他旁邊的易靜手上。

易靜正非常認真地對著他們這邊拍著。

蔣丞笑了笑。

顧飛衝他豎了豎拇指。

後臺人不，老徐也在，正跟負責音響的老師說著話，蔣丞覺這次老徐也是全心投了，臺上的什麼四中聯歡會還是什麼的大字就是老徐寫的，這會兒又在後臺各種忙活。

“徐總！”王旭一見老徐就跟見了親人一樣撲了過去，“我張。”

“彆張彆張，”老徐拍拍他，“你們排練我都聽了好多次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非常完，按平時排練那麼來就行！”

蔣丞本來不怎麼張，王旭這兒不停地來回強調，弄得他都跟著有點兒張了，下意識地了兜想拿煙，還好兜裡什麼也沒有。

“怎麼樣？”老魯不知道從哪兒也冒了出來，脖子上還掛著個工作人員的牌子，“你們是第三個吧？”

“是。”蔣丞點點頭，一個學校的破演出居然還有工作牌？老魯還這麼規矩地掛著……他頓時有點兒想笑，立馬又不張了。

“我們學校以前還沒有過人彈鋼琴呢，”老魯說，“蔣丞這是頭一個啊。”

“那也沒有吉他吧。”王旭在旁邊有些不服氣。

“有，好些個呢，”老魯說，想了想他又拍了拍王旭的肩，“不過鋼琴和吉他，頭一回。”

王旭滿意地笑了。

“剛我看易靜拿了個單反，拿這麼好的相機怎麼隻在觀眾席拍呢，”老魯有些不滿意，“一會兒你們上的時候我讓上臺去給你們拍。”

“好！好！”王旭頓時笑了一朵花。

第一個大合唱唱完，倆花枝招展的主持人上去說了一段一點兒也不好笑的笑話，然後報了下個節目是獨唱。

下麵響起了一片掌聲和尖聲，蔣丞這才發現上去唱歌的居然是野豬頭。

一開口，下麵的掌聲和尖聲又起來了，蔣丞歎了口氣，就這水平也能有這樣的效果，一會兒他跟王旭上去……嘖嘖。

“你們班蔣丞是鋼琴啊？”一個老師跟老徐在旁邊聊著天。

“是啊，”老徐很愉快地應著，“王旭彈吉他。”

“不錯啊，蔣丞還編曲？”那個老師看了看節目單。

“是的，”老徐臉上笑出的花不比王旭小，低聲音跟那個老師說，“曲子是我們班顧飛寫的。”

“哦？”那個老師有些驚訝，“現在的孩子，不簡單啊。”

蔣丞擰著眉往老徐那邊看了一眼，但他跟那個老師已經聊到彆的東西上去了，蔣丞也就沒再說什麼。

“哎蔣丞，”站在旁邊對著小鏡子補妝的主持人了他一聲，笑著說，“這次我還以為你會跟顧飛一塊兒出節目呢。”

“顧飛什麼時候參加過這些事兒，”王旭接了話，“誰也不。”

“哎，真想聽他唱個歌什麼的。”主持人一臉憾，估計是彆的班顧飛的迷妹，妝太濃蔣丞也認不出來是誰。

妝不濃他其實也認不出來，就8班的人他現在都還沒把人認全了。

臺下再次傳來掌聲，野豬頭的歌唱完了。

“你們準備了，”主持人提著子一邊往臺口走一邊提醒他倆，“加油哦蔣丞！”

“我呢？”王旭問。

主持人沒顧得上理他，直接走上了臺。

“靠？”王旭有些不爽。

“加油，”蔣丞拍了拍王旭胳膊，衝旁邊抬了抬下，“易靜來了。”

王旭一轉頭，看到端著相機的易靜從後臺的門邊進來了，頓時原地蹦了蹦：“蔣丞你一會兒彆拖我後啊。”

“好。”蔣丞笑笑。

臺上主持人說了幾句廢話之後開始報節目：“下一個是很特彆的節目哦，我們學校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演形式呢，鋼琴和吉他的結合，大家想不想聽聽是什麼樣的覺呢？”

蔣丞歎了口氣，都想一會兒跟說鋼琴和吉他屬於爛大街的常規搭配。

臺下的掌聲和歡呼聲明顯比之前野豬頭上臺時要熱烈了不，這一點還是讓蔣丞舒坦的。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欣賞吧，來自8班的節目《撒野》，鋼琴演奏、編曲，蔣丞，吉他演奏，王旭……”

蔣丞閉上眼睛定了定神。

一直沒有停過的掌聲和口哨聲裡，主持人又補了一句：“作曲，顧飛。”

禮堂裡先是有些安靜，接著就發出了一陣瘋狂的掌聲和幾乎能把頂子給掀掉的尖聲。

蔣丞猛地睜開眼睛，愣了一秒鐘之後他一把抓過了旁邊桌上放著的節目單。

編曲、鋼琴演奏：蔣丞

吉他：王旭

並沒有第三行字了。

“怎麼回事！”蔣丞轉頭瞪著老徐，著聲音問。

老徐也愣了：“我不知道啊。”

“蔣丞，”王旭拉了他一把，“上場了。”

蔣丞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樣的心，跟主持人肩而過的時候看著臉上的笑意，蔣丞第一次有了一種想打生的衝。

他不知道顧飛不肯參與這個節目的原因是什麼，但自己彈他的曲子顧飛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可現在突然加上了作曲顧飛……

心裡那些不確定和不安讓他的手都有些發涼，他不知道顧飛對這樣的事會有什麼反應。

他跟在王旭後走到舞臺上時，臺下的反應有多熱烈他已經顧不上會了，隻是飛快地往顧飛坐的位置掃了一眼。

接著他整個人都猛地往下一沉。

位置是空著的，顧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