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殊盯著看了很久，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怎麼想幫我？”

明微一頓，打了個哈哈：“怎麼會呢？這是你的錯覺，我只是覺得這個事不能急。你看這件事都牽扯到什麼人？天下至尊，後宮之首，開國公主，還有玄都觀的高人。就憑我們倆，想揭出這樣一個？”

“……”

看他這樣，明微又有點不忍：“你真想查，要做很多準備。雖然你掌著皇城司，可上面還有皇城使吧？如果你用皇城司的人手查這些事，能保證不讓他知道嗎？皇城司是皇帝的私人耳目，皇城使知道，就等於皇帝知道。你不能想著，出師未捷先死吧？”

“……”

“而且我實力也不夠啊！”嘆著說，“現在法力太弱了，單說那幾個星宿，我還擔心他們什麼時候來追殺我呢！自保能力都沒有，哪有心思做別的事？”

瞄了眼楊殊，繼續道：“想提升實力，也不容易啊！沒有多福那樣的命，只能多蒐羅一些珍貴藥材，要是能找到一些玄門寶就好了。”

楊殊盯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想談條件就說，裝腔作勢做什麼？”低頭理了理腰上掛的飾，“說吧，想要什麼？”

看出他不大高興，明微出燦爛的笑：“怎麼這麼說呢？我只是目前有困難而已……”

楊殊冷冷看著：“到底要不要？”

明微馬上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實力太低，有些力不從心。如果你能找到玄門寶，助我在短時間提升實力，想查出這件事，可能應該會提高。”

“什麼樣才玄門寶？”

明微想了想：“可能是一株奇藥，也可能是蘊含一些龐大力量的東西。這樣的寶被玄門中人發現，一定會奉爲至寶的。我對這個世界的玄門知之不多，如果你能幫忙打聽的話……”

“行。”楊殊乾脆應下，“我幫你打聽。”

明微笑開來：“多謝了！”

楊殊看著笑得燦爛的臉龐，扭開頭，低聲說了句：“真是……”

後面的話，明微沒聽清。就算聽清了，也會當沒聽到。佔了便宜要低調，這個道理懂。

“對了，你跟蔣大人關係怎麼樣？”

楊殊警惕地看著。

明微馬上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查這件事，皇城司的探最好不要用，那就需要別的渠道。查案還是蔣大人最拿手，你說對不對？”

一點也不對！楊殊直覺沒說真話，但也找不到發作的理由，就是心裡悶得很。

總覺得，在眼裡，蔣文峰比自己重要。

真是見了鬼了，蔣文峰到底哪裡比他強？

“我跟他關係不錯，但算不上私。”楊殊悶悶答道，“他這個人，其實跟誰都不親近，朝中那些人都說他想做孤臣，我倒不這麼認爲。如果做孤臣，他應該事事以上意爲重，但他有些事理得……總之，我沒有信心讓他幫我。”

“好吧。”明微有點失，“那我們更要等待時機了。你掌皇城司不久，論基遠遠不如，現在就這件事，之過急了。”

楊殊勉強點點頭，算是聽了的勸。

“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聲說，“不然阿綰要擔心你的。”

楊殊到底還是從了。

站了一會兒，他回頭道：“明家的案子，很快就會有結果。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已經答應放過婦孺。”

明微點點頭：“謝謝。”想了想，又說，“黎家也牽涉其中對不對？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什麼？”

明微低聲道：“他害了我大姐。如果他要死，別讓他死得那麼輕鬆。如果他不用死，就讓他一輩子當不男人！”

楊殊隨意點了點頭：“小事而已。”

“還有祈東郡王，不要讓他死得那麼輕鬆，害我母親也有他的份！”

“這還用你說？”楊殊道，“我早就讓人招呼他了。”

明微再次施禮：“多謝你了。”

這樣，倒楊殊不自在起來：“平時沒見你這麼多禮……”

“平時是平時。你的分，我都記在心裡。”

楊殊扭開頭：“說這麼多幹什麼？我走了。”猶豫了一下，遞來一哨子，“安全問題，你不必擔心。我會人暗中保護，你若是有事找我，吹一下這個，我的人會過來。”

“好。”

眼看隔壁紀家的人已經在找他們了，楊殊一個縱躍，消失在夜中。

僵立了半個時辰的紀小五見他走了，眼珠拼命地轉。

要走也把他的道解開啊！

不知道楊殊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夜裡飛來一片葉子，打在他的上。

紀小五隻覺得肩上一痛，馬上從不能不能說的困境中解放出來了。

他掏出耳朵裡的布條，質問明微：“你跟他什麼關係？”

明微隨口回道：“什麼關係啊！”

紀小五一點也不相信：“你當我沒眼睛嗎？你們坐那麼近，他後來還一副很害的樣子。說，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小朋友，你想得有點多哦！

明微準備回去，卻被紀小五拉住：“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啊！跟你講，他克妻的，連訂個親都能出人命……”

明微忽然聲道：“五表哥。”

紀小五被這聲音喚得渾一麻：“幹、幹嘛？”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雖然不想要我，心裡嫌棄我，打算拋棄我，還是這麼關心我。”

“……”紀小五有點糊塗，這句話重點到底是什麼？是在謝他關心嗎？爲什麼聽著好像在控訴他無無義？

“小五，你幹什麼？”隔壁終於找過來了，紀凌站在牆邊，看著屋頂上的他們，“你自己上房就上房，把表妹帶上去做什麼？又想嚇唬人是不是？”

紀小五懵了一會兒，纔想起來回：“是表妹先爬上來的！”

紀大夫人聽到這邊的靜，呵斥：“紀小五你又推卸責任！這樣欺負表妹好意思嗎？趕下來！不然晚上吃竹筍炒！”

紀小五委屈莫名。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被人點了，傻愣愣站了一晚上看未婚妻跟人幽會，還得被威脅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