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看了眼君莫離，抿一笑。

哪有直接立在水上的功夫？他下水前，拋了個東西下去，是藉著浮力站穩的。

當然，輕功練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盛傳的凌波微步，也不過如此。

這位玄都觀的仙長，如此年輕就有這麼厲害的輕功，應當是真傳弟子。

打量君莫離的時候，別人也在打量。

與一起救人的俠看著明微，覺極其古怪。

這位看裝扮似乎是哪家小姐，可這救人的作十分純。京城的小姐，也會教這個嗎？對了，也是踏輕功上來的，莫非也是江湖人？

那伎水都吐盡了，終於咳了一聲，幽幽醒來。

明微將放回去，了沾溼的手，對迎上來的媽媽道：“好了，把帶下去，換裳，再喝碗薑湯，去去邪氣。”

那媽媽連連道謝，招呼人將這伎擡下去了。

明微站起來，看著水面。

楊殊無所事事，便問：“要怎麼看邪氣？”

“你想開眼？”

“能教我嗎？”

明微抓起他的手，指尖凝聚法力，點在他手心。

被握住的一瞬間，楊殊直覺想要回，好不容易剋制住了。他心裡納悶，這又不是第一回，怎麼就……

“我已經暫時封住你的氣，可以看到那些邪之了。若是你想自行開眼，可以問阿綰，我教過口訣。”

楊殊也知道教過阿綰，只是他清楚江湖規矩，沒有師徒之名傳下來的功夫，一般是不能外傳的。現在得允許，便可以阿綰直接傳授了。

天眼已開，他凝神看向湖裡。

漆黑的湖水下，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另有幾個小點圍著影攻擊，數了數，正是剛剛下水的那些人。

只是，水下本來就影響視線，何況現在是夜裡，畫舫上這些燭火，本照不亮水深。他們幾人圍攻，多數是在做無用功。

君莫離飄在水面上，傳音指揮這些人。

但是沒有視野，指揮也沒有用。

“真的不用我們幫忙嗎？”楊殊再問。

“不用。”明微盯著其中一個影子，“他有能力將這邪上來。”

他？楊殊忍不住瞟過去。

“錚！”一聲極低的嗡鳴，從水底傳出來，更顯沉悶。

水下一，波濤驟起。

“錚！錚！”又是兩聲。

“嘩啦！”有個東西衝破水面。

君莫離就站在上面。他反應倒快，翻一躍，避開此，探手一拔，佩劍出鞘。

“叮——”劍長，似有淡淡的芒亮起，向水怪斬去。

明微讚歎：“這位玄都觀的高徒，雖然行事有些……本事倒是不錯。”

楊殊實話實說：“能拜玄都觀門下的，都不是普通人。”

“嘩啦！嘩啦！”又是數聲破水，剛纔跳下去的人跟著躍上水面。

其中一人，正是寧休。

但見他一手抱琴，一手拉弦，“錚”的一聲，音波凝聚，直攻水怪。

楊殊凝神一看，奇道：“這……不是隻烏麼？”

水怪背上有個殼，確實像個大烏，只是它的頭極其兇殘，又像一條怪魚。

正因爲有這麼個殼，他們的武砍上去，沒什麼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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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殊是出來玩耍的，自然不會帶兵，當下飛而起，掌風直取這隻水怪的頭。

君莫離也看出了關鍵，當即變招，劍氣一橫，刺向水怪的眼睛。

然而，楊殊出招在他之前，他的劍招來勢洶洶，卻是完全沒考慮會不會誤傷，得楊殊不得不中途變招。

楊殊收了掌，看向此人。

君莫離本沒注意到的樣子，一心一意對付這隻水怪。

楊殊冷笑一聲，乾脆不出招了，站在這隻水怪的背上，見它有下潛的意圖，便去攻擊四足。

君莫離大概是要一雪剛纔被搶風頭之恥，悶不吭聲，專心出招。他在水面飄來去，劍影翻飛，煞是好看。

但這水怪不容易對付，頭一一，在水裡十分靈敏，始終打不中。

他這麼出招，倒旁人不好手。

除了頭部是的，別的地方不是殼就是，攻擊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片刻後，寧休忽然出聲：“你要拿它沒辦法，就讓一讓。”

君莫離一怔，臉漲紅。

剛纔的風頭，已經寧休搶了，現下還被他這麼說，自己要是灰溜溜讓位，豈不是丟了玄都觀的臉？當下心中發狠，招式一變，全法力灌注劍，削了下去。

這一劍倒是打中了，只是手下不對。

君莫離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劍被這水怪咬住了。

鋒利的劍劃破了它的，讓它兇大發，“咔”一聲，君莫離一個踉蹌，跌往水裡。

他的劍被咬斷了。

“嗚……”低低的咆哮聲，從水怪裡發出，像魚一樣凸出來的的雙眼，染上，突然四足一掙，掀起巨浪。

圍著水怪的數人，都被這巨浪掀翻。而水怪四足狂舞，倏然化爲一條水線，向遠奔逃。

都已經將它出來了，又怎能它逃了？

“追！”衆人施展輕功，向水怪追去。

可水上無借力，這樣追不遠的。

明微正要找條船來，忽聽多福喊：“小姐！小姐！”

看到多福撐了一條小船，明微大喜，躍下去：“快，去追水怪！”

“是。”多福一句廢話沒有，聚起法力，用力一搖櫓，小船如同離弦的箭，飛快往前竄去。

那些人裡，輕功差一點的，都落回水裡，只能提氣繼續追。

“楊公子！”多福喊了一聲。

楊殊回頭，看到他們駕船而來，明微已向他出手。

他握住的手指，便被拉上船去。

餘者往這邊看了眼，高煥倒是心，但是看到他們已經有四個人了，再上去得翻船，只能繼續劃水。

轉眼，追在水怪後面的只剩三撥人。

他們這艘小船，君莫離，還有寧休。

君莫離腳下好像踩了一件東西借力，而寧休的手法更是瀟灑。

一旦勢盡，他便手撥絃，音波出，擊在水面上，藉著這反彈之力繼續往前。

水怪一氣衝過橋下，進玉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