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池連著玉帶河，往東進長河。偌大的雲京，上百萬的人口，就靠這條長河運送資。

如果讓水怪進長河，難捉不說，日後這條航線就不太平了！

“別急，”楊殊道，“玉帶河與長河之間有匣門，夜便會關閉，它出不去。”

誰知，那水怪還沒游到匣門，就往下潛了。

明微開著眼，看著那水怪一直潛到橋下，慢慢不了。

小船靠岸停了下來。

不多時，寧休與君莫離追到。

寧休一躍上岸，目搜索一番，拱手問：“幾位，水怪潛到何去了？”

楊殊瞅了兩眼，指著橋：“在那裡。”

寧休凝神看去，果真黑漆漆的橋裡，約有個暗影。

君莫離仍然漂在水面，臉十分難看，說道：“恐怕那裡是它的巢。”

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仍是寧休開口：“我也這樣想，你們可要下去一探？”

君莫離道：“自然要下去。既知這裡潛著只水怪，不將它做掉，日後還會有人遇險。”

寧休點點頭，將琴負到背上。

“等等！”明微稍稍變聲，說道，“既然是它的巢，下水會更危險，不如先做點準備。”

“要做什麼準備？”君莫離不悅，“拖久了它跑了怎麼辦？”

寧休倒是沒說什麼，只看著。

明微道：“這裡這樣昏暗，下了水便是一片漆黑，出個意外都不好救援。我們是要捉水怪，不是來送命的。”

寧休點點頭：“那姑娘有什麼建議？”

明微擡頭看著遠：“稍等等，援兵馬上來了。”

遠燈火越來越近，卻是高煥帶人追來了。

看到他們幾個好端端的，他鬆了口氣，忙問：“水怪呢？”

“在橋下面。”楊殊看了看他後，“只有這麼多人嗎？”

高煥道：“下已經派人通知軍了，他們馬上就到。”他跟楊殊說話，看的卻是明微，“三公子，接下來該怎麼辦？”

楊殊扭頭看了一眼：“等人到了再說。”

待軍趕到，明微四人已經從小船下來了。

紀小五全程一言不發，七月的天，他脣發白，凍得直抖。

多福好心問了一句：“五公子很冷嗎？要不奴婢把外給您？”

紀小五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就是風吹的，一會兒就好。”

從個丫頭上服穿，他還要不要臉了？

以前總想著，學會玄，鎮惡驅邪，瀟灑地遊戲人間。今晚真的上妖邪了，真夠刺激的……

趕來的軍指揮，也是他們認識的，狄凡的那個。

這些前侍衛，跟著蔣文峰出了趟差，回來都升了……

“三公子。”狄凡行禮，“聽說出了水怪，下特來聽候調遣。”

見他對楊殊如此恭敬，寧休和君莫離不多看了幾眼。

君莫離不識得他，只猜他是哪位高家的公子。寧休卻若有所思。

楊殊已得了明微的話，說道：“事不宜遲，就不與你們客氣了。你們速去準備幾樣東西……”

他要的不是什麼難得的，狄凡和高煥分了下工，各自手下去準備，沒一會兒就拿來了。

“兩位，下水吧！”

君莫離左右看看：“就我們？”

楊殊已將外衫下，接過高煥遞來的布條，將袖子和管繫好。

“還有我們。”他指了指自己和高煥。

明微一笑：“我會在岸上輔助你們。”

君莫離撇了撇。岸上怎麼輔助？一個人，反正他沒指過。

楊殊借了狄凡的劍：“走了。”

他躍了下去。

高煥隨其後。

寧休一句話不說，跟著水。

君莫離沒辦法，只得拋棄風度，縱一跳。

那邊狄凡已經將水好的挑出來了，過來問：“明姑娘，下面要怎麼辦？”

“分隊堵河。”明微道，“他們四人，足夠對付那隻水怪，別讓它跑了就行。”

“是。”狄凡指揮著手下兵丁，分數個小隊，各自拿著漁網，佔據兩邊河道。

火把照耀下，橋很快泛起了浪濤。

他們已經上手了。

明微一邊盯著橋下的影，一邊跟多福說：“這水怪氣很重，應該吃了不。它那怪樣，多半是異生的品種，十分兇殘。以後遇到這種東西，不必超度，可以直接斬殺。”

多福應是。

水中傳出“錚”的一聲悶響，是寧休手了。

他的琴音威力不凡，浪濤翻得更急。

明微出別在腰後的簫，湊到脣邊。

“嗚……”簫聲沒有曲調，只有平常的一聲。音波傳水中，與寧休的琴音相合。

“錚——”琴音彷彿放大一般。

明微靜靜聽著。

琴音傳出，便以簫聲相合。音波久久不散，在水面盤旋，慢慢的，橋出現了一個旋渦。

“錚！錚！”

“嗚——”

旋渦越來越大，浪濤更急。

忽然有翻上來，轉頭道：“留心！那水怪要逃了。”

狄凡喊道：“快快！準備好堵截。”

“是！”

話音才落，就見一條水線從橋激而出。

“鏘鏘鏘鏘！”鑼聲四起，尖銳刺耳，水怪猛然到驚嚇，返便逃。

楊殊從水中躍出，劍一振，彈不止，以詭異的角度削在水怪的腦袋上，再次劃出一道傷痕。

寧休握弦的手一頓，看向他。

水怪帶傷逃出沒多遠，那邊又有埋伏。鑼聲再起，漁網近，它返再逃。

這一來一去，包圍圈又小了。

再加上楊殊四人時不時給它添道傷口，水怪力氣越來越弱，終於被漁網纏上。

狄凡立刻指揮手下，漁網纏了一層又一層，將水怪困得彈不得，拖上岸來。

楊殊了鼻子，一邊擰著溼淋淋的服，一邊吩咐他們：“派人下去看看，下面好像有東西，我晃了一眼，看不真切。”

狄凡答應一聲，那幾個水好的潛到橋下面。

不多時，派下去的衛上來稟報：“大人，下面有個，裡面好多骸骨！”

高煥皺了皺眉：“該不會這些年落水找不到骨的，全都在那吧？”

那衛卻道：“大人，好像不對。有些骨，好像生前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