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五握著瓷杯，試著調力。

不一會兒，杯子裡的水沸騰起來。

他激得臉都紅了：“燒起來了，燒起來了！”

楊殊看了眼，嚮明微點點頭，表示他掌握得還不錯。

明微笑了笑，轉頭喚：“多福！”

布簾相隔的室，傳來多福怯怯的聲音：“小姐。”

“別藏了，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布簾掀起，多福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上穿的裳，和紀小五的風格類似。明明是新，偏偏剪了幾個補丁出來。

明微的目放在的臉上。

多福被看得惴惴，不低下頭：“奴婢這樣是不是不好看？要不，把掉……”

跟著小姐進了這間屋子，多福就被拉到裡屋，在臉上塗塗抹抹。

明微擺擺手，取過旁邊的鏡子：“你自己看。”

多福看到鏡子裡映出來人影，怔住了。

臉上的胎印被東西掩蓋住了，出了最初的模樣。十四五歲的姑娘，正是花苞初綻之時，俏水，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這是我？”多福喃喃念著，著自己的臉。

“這是你。”明微含笑，“我們多福長得多漂亮啊，怎麼會不好看？”

多福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顆心慢慢安定下來，略帶地笑了：“在小姐面前，誰敢說漂亮？”

明微一彈指：“對了！就是這種覺！記住了，你是郭夫人給小公子挑的丫鬟，笨舌拙，但是對公子忠心耿耿。”

多福連忙點頭：“奴婢記住了。”

公子就位，丫鬟就位，這齣戲可以開幕了。

……

雲京京郊，比一般的城鎮還要繁榮。

道路寬敞，屋舍儼然，遊人如織，店鋪林立。

鋪、藥鋪、食鋪、銀樓、茶館……甚至還有煙花巷。

那些遠道而來的旅人，往往還沒到京城，就被此的花花世界吸引了注意力。

這一日，京郊來了一位年輕的小公子。

看他年紀不過十六七，生得清秀俊俏，看什麼都是一副稀罕的樣子。邊跟著個丫鬟，也是一臉生，看著就是第一次出門的雛兒。

主僕倆著有些奇怪，明明穿得很好，卻打了幾個補丁。只不過，兩人都是一臉好相貌，倒不覺得怪異。

小公子左看看右看看，什麼都想一一，丫鬟只好時時拉著。

路過一家青樓時，站在路邊招攬客人的花娘見他生得俊俏，想將他拉回去。結果被丫鬟狠瞪了好幾眼，隨手一推，竟將那花娘推得跌了個大馬趴。

會出來招攬客人的花娘，當然不是自持自份的清倌名，哪裡肯依，當下撒起潑來。

小公子大約沒見過個，鬧了個手足無措，最後只得花錢消災，塞了花娘一個五兩重的小元寶。

花娘這才心滿意足，放他們離開。

古人說，財不白。兩個雛兒出手這麼大方，豈能不盯上？

小公子帶著丫鬟繼續逛街，渾然不知後跟了好幾撥人。

逛了一陣子，大約是了，小公子領著丫鬟進了一家酒樓。

小二看他們著鮮亮，殷勤來招待。

小公子也乾脆，張口就說：“菜撿好的上，什麼拿手上什麼。”然後拋出一角碎銀，“賞你的。”

小二大喜。這碎銀得有七八錢，抵他十天工錢了！

“公子稍等，小的馬上去！”

不一會兒，佳餚流水般送上來。什麼羊舌籤、洗手蟹、三珍膾、鮮筍炒鵪子……卯足了勁伺候著。

小公子吃得津津有味，與丫鬟說話：“還是出來好，在家裡爹孃總說要儉省，不能忘本。有錢不花，活著有什麼意思呀！”

丫鬟愁眉苦臉：“公子，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呀？”

“纔出來，回去幹什麼？怎麼也要把雲京玩個遍再說！”

兩人說著話，忽然有人從旁邊走過，撞了他們一下。

“哎喲！”不等小公子說話，那人已經衝上來給小公子拍打裳，“真是對不住，不小心撞到您了。”

小公子推開他：“無事，你走吧。”

那人笑著行禮：“您真是大人大量，謝謝了。”

又說了幾句客氣話，轉便要離開。

就在他側的一瞬間，忽然響起喝聲：“慢著！”

小公子手掌一翻，抓向他的手腕。

對方反應極快，立刻手，拔腳就往外跑。

誰知才跑到門口，那丫鬟突然衝上來，也不見什麼招式，就那樣手一推。

“嘩啦啦！”那人撞到一張桌子，杯盞酒菜摔了一地。

掌櫃見狀不妙，出來喊道：“大爺，慢手！”

哪裡有人聽他的，那人想找機會往外跑，結果丫鬟一個箭步上前，扣著他的手往後一扭，製得彈不得。

小公子慢步走過來，從他手裡奪回自己的荷包，怒聲吩咐：“到小爺頭上，活得不耐煩了。多福，給我廢了他的手！”

“是，公子。”丫鬟用力一扭。

“咔啦——”關節錯位聲。

“啊！”小慘起來，臉瞬間慘白人，額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口中喊道，“敢對老子手，你纔是活得不耐煩了！”

掌櫃急忙上前：“公子，且慢手。這人，不好得罪啊！”

小公子冷笑：“怎麼，你們是一夥的？小爺到你店裡吃東西，竟然被人荷包，你這店是黑店？”

掌櫃連連擺手：“公子說哪裡話？小的說這個，也是爲了公子好。這人他……”他低聲音，“他背後有人。公子這會兒出了氣，等會兒又會被盯上。”

“被盯上又怎樣？小爺怕了他們不！”

“哎！”掌櫃急得不行，只能湊上去與他說實話，“他是丐幫的！您得罪不起，小店也得罪不起啊！”

不料小公子聽到丐幫兩個字，更是大怒：“京城的丐幫，竟然如此爲非作歹？太可惡了！多福，連他的腳一起廢！”

丫鬟答應一聲，正要手，外頭響起一個聲音：“哈哈哈，這位公子，火氣別這麼大，天下丐幫是一家，在下來做個和事佬，如何？”

就見外頭來了個老乞丐，穿著破爛，卻面紅潤，聲如洪鐘。他一進來，手中竹棒往地上一，大大咧咧，頗有一夫當關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