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明微起牀穿，推開房門。

人啊，真是由儉奢易，由奢儉難，多福跟了幾個月，都不習慣自己打水洗漱了。

希多福早點回來……

吃過早飯，剛剛出了巷子，就被攔截了。

一輛悉的馬車，停在街角。

明微也不客氣，直接跳上馬車。

楊殊懶洋洋靠在另一邊，掀著窗簾看外頭的風景，看到上來，招呼一聲：“走，看戲去。”

“看戲，看什麼戲？”

楊殊笑瞇瞇：“好戲。”

馬車啓，許久才停下。

這是一條狹窄的小巷，住的三教九流，大部分都是纔來京城沒多久的異地客。

他們的馬車一到，便引來了好多人圍觀。

明微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想幹嘛？”

楊殊神地笑：“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等了一會兒，外頭響起馬蹄踏步聲，就見一隊差大步而來，從馬車前經過，一頭鑽進小巷。

“衙門辦案！”領頭的差大聲喝道，隨即一腳踹開了某一家的房門。

不多時，小巷裡響起呼喝聲和哭喊聲，還有打鬥聲。

差們陸續押著人出來。大多數是男人，量是婦人。

明微看著這些男人，若有所思：“丐幫的據點？”

楊殊愉快地點頭：“皇城司查出好幾個據點，我已給蔣大人，他派人來抓捕。”

明微很快就想明白了：“你在打草驚蛇？”

“是啊！”跟說話果然輕鬆，開個頭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們拔掉他們一個個的據點，他們只能，急迫之下，必然會有。”

查到現在，已經八九不離十，魏曉安們就是被拐走的，只是不知道藏在哪裡。而橋裡那些骨，與跟丐幫有關。

這邊步步進，丐幫手忙腳，那邊紀小五纔好找出。

楊殊掏出一和圖，放在小幾上，差每查抄一個，他就塗掉一個。

等圖上的點塗得差不多了，他個懶腰：“好了，等你表哥那邊的消息吧。”

……

紀小五沒想到事會這麼順利。

他還在苦惱，要換個什麼策略，丐幫自己先有了靜。

這一日，他興沖沖地回來，要去找桂娘。誰知纔到了桂孃的院子，就聽裡頭傳來聲音：“大人，不要！”

紀小五抓住一個丫頭問：“裡面是誰？”

那丫頭吱吱唔唔：“郭公子，您還是先去歇息吧。桂娘姐姐這裡有客……”

“啊！”桂娘了一聲，隨即又低了下去，只有啜泣。

紀小五臉一下子變了，甩開那丫頭，衝了進去。

守門的婆子想要攔他，卻被他全數甩開。

紀小五衝進屋子，看到桂娘裳不整地被人在桌上，發現他進來了，大吃一驚：“郭……”

著的人，是個滿臉油的中年男人。瞧了他一眼，不悅道：“怎麼回事？老爺在辦事，還不快些出去！”

紀小五一愣，隨後大怒，上前踹了他一腳：“滾！”

那人捱了他一腳，氣急：“哪來的渾小子，膽敢對老爺手！來人啊！”

剛纔避開一邊去的長隨急忙進來：“老爺！”

中年男人指著紀小五：“這小子敢壞爺的好事，給我往死裡打！”

“不要！”桂娘撲過去，“大人，不要啊！這是舍弟，他不懂事……”

聽說是弟弟，中年男人更加毫無顧忌：“一個公，也敢對老爺說滾，給我打！”又獰笑著揪起桂娘，“真是給臉不要臉！你一個婊子，哪來的底氣跟老爺說不？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用力一撕，只聽“嗤啦”一聲，桂娘前的裳扯下大半，出裡頭的小。

紀小五怒火衝頭，掏出匕首，就拋擲出去。

利刃輕輕鬆鬆，正中後心，只聽“啊”的一聲，中年男人不了。

桂娘魂飛魄散：“大人？”

長隨也是一驚：“老爺！”

兩人顧不得紀小五，撲過去一看，自家老爺流如注，已是斷了氣。

紀小五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匕首這麼準。他這是殺人了？

腦袋還懵著，就見多福衝進來，一手一個，掐著兩個隨從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嚓！”

桂娘再次被嚇得魂飛驚天，指著多福：“你、你……”

紀小五慢慢回過神來，屋裡已經多了三。他也看著多福：“你殺了他們？”

多福道：“公子殺了這人，他的僕從肯定要報的，奴婢只能這樣。”

“……”

“齊公子！”外頭響起聲音。

幾人扭頭一看，齊平了進來。

看到屋裡躺著的幾個人，他也是大吃一驚：“這怎麼回事？”看看桂娘，又看看紀小五，痛心不已，“郭兄，是你殺了他們？”

紀小五張了張。

“完了完了！”齊平痛心疾首，“郭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這位是吏部的曹郎中啊！你惹禍了！”

紀小五腦袋是懵的。發現桂娘被欺凌，只有短短的時間。剛纔他的氣怒是真的，並非做戲。雖然他並未對桂娘鍾，但這些天下來，也覺得是個好子，見被欺凌，忍不住出手而已。沒想到……

這會兒看到齊平的表，他反而一下子冷靜下來。

齊平看起來這麼悲痛，眼睛卻瞟向桂娘，眼神帶著警告的意味……

他瞬間明白過來，便也做出驚慌的樣子，抓住齊平：“齊兄，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實在是一時失手……”

齊平扶起來，嘆道：“兄弟當然知道。只是你這失手，惹下了大麻煩啊！吏部郎中不是江湖人，府定會徹查。”

紀小五一臉慌：“這可怎麼辦？他們會抓我回去？不行不行，會讓爹知道的……不對，這件事已經不是爹知道的問題了，我應該告訴爹纔對。沒錯沒錯，我得聯絡……”

看著他要往外掏東西，齊平猛地抓住他的手：“郭兄，萬萬不能令尊牽扯進來，咱們跟府，本來就是對頭。你也不想給令尊惹禍吧？這樣，我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

紀小五一臉激：“齊兄仗義，小弟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