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見莫冰這樣慌張急迫，姜九笙料想是出什麼岔子了，問：“怎麼了？”

莫冰定了定神，盡量保持冷靜：“昨晚滄江發生命案了。”

一個禮拜，第三起命案了。

真不巧，還全部跟扯上了關系。姜九笙斂眸思忖了須臾：“哪個渡口？”

“江東。”

姜九笙眉頭皺了皺，見了鬼了，怎麼去哪，哪就發生命案。

“早上剛打撈起一尸，而且很不巧，又是秦氏的藝人。”莫冰語氣，“警方給出的死亡時間是晚上九點左右，這個時間點，剛好有人拍到你在江東渡口。”

“然后呢？”

“微博上流出了三樁命案的路照，兇案現場全部都有你，就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把矛頭指向了你，而且明顯有黑子在帶節奏，把你出道后的一些傳聞挖出來，說什麼靈異殺人之類的。”

姜九笙出道三四年，但凡與為敵的，下場全部都很慘，關于姜九笙與詛咒的傳聞，在圈子里一直都有，只是，沒有哪一次指向這麼明確，而且，連續三起全部是命案，就是從不迷信的莫冰，都覺得玄之又玄，何況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鍵盤黨們，豈會放過這個話題。

真是憑空砸下來一口鍋，讓人猝不及防，即便是莫冰，也一時沒想到好的公關方案。

姜九笙聽完，沉了許久：“莫冰，你去查一下是誰在帶話題。”

“已經在查了。”家藝人出乎意料的鎮定，莫冰便問，“你是不是有頭緒了？”

姜九笙嗯了一聲，不急不緩地說：“前兩起案子會有路照很正常，因為我就是目擊證人，可昨晚不對。”停頓了會兒，“死者九點左右遇害，那個點我是在渡口，但我并沒有目睹有誰在那里作案。”

“江東渡口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應該不是。”

莫冰有點思路了。

說明有人九點在別的地方殺了人，之后才把尸挪到江東渡口，甚至拍下了姜九笙在江東渡口的照片，制造了在案發現場的假象。如此看來，是有人借著前兩個案子的噱頭，故意把嫌疑往姜九笙上引。

有一個問題，莫冰想不通：“你昨晚為什麼要去滄江？”還去哪個渡口不好，偏偏去江東渡口。

姜九笙簡單概括：“說來話長。”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慌不忙，莫冰追問：“那就長話短說。”

想了想，簡明扼要：“幫人送贖金。”

贖金？

誰被綁架了？

莫冰沒時間刨究底，直接切重點：“那就不是你一個人在場，就是說你有不在場的證明？”

姜九笙沉默半晌：“莫冰，可能有點麻煩。”

莫冰越聽越一頭霧水，不是送贖金嗎？有綁匪還有人質，分明有證人啊，怎麼就有麻煩，莫冰急問：“這話什麼意思？”

不等姜九笙回答，公寓的門鈴響了。

對莫冰說了句稍等，沒有掛電話，走去玄關，看了看可視門鈴的屏幕圖像，來訪的是四個男人，姜九笙認得其中一個，是之前在警局給做過筆錄的一位警。

開了門。

為首的男人四十來歲，很高，形健壯：“姜九笙小姐是嗎？”

“我是。”

男人從服口袋里掏出了證件，出示給姜九笙：“我是江北公安局刑偵二隊的大隊長黃海清，現在我們懷疑你與一起兇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警察局協助調查。”

電話那頭的莫冰：“……”

事越搞越大，完全殺了個措手不及。

江北市公安局。

因為滄江是刑偵二隊的管轄范圍，這個案子，直接由隊長黃海清負責，死者遇害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已經引起了很大的社會關注度，警局嚴陣以待，是一都不敢大意，連審訊過程黃海清都全程盯著。

尤其，犯罪嫌疑人還是公眾人。

黃海清盡量耐心和客氣：“網上那張照片，我們的同事已經做了檢測，不是合，而且滄江附近的監控也拍到了，就是說昨晚九點，姜小姐你確實在渡口。”

姜九笙點頭。

黃海清追問：“你去渡口做什麼？”

沉默。

已經問過四遍了，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黃海清都快被磨瘋了：“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況會對你很不利。”畢竟，嫌疑最大，而且沒有不在場的證據。

偏偏，嫌疑人姜九笙從頭到尾淡然自若，一點慌神都沒有。

黃大隊長是真沒辦法了。

就在這時候，田警推開了審訊室的門，看了看姜九笙，才說：“黃隊，鼎拓律師事務所的宋律師來了。”

黃海清立馬警惕了：“他來干什麼？”

不怪黃隊長防賊一樣防著那位律師，主要是那位宋律師真特麼是警局最怕的人，只認錢不認理，什麼司都接，偏偏法律玩得賊溜，多罪犯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下，被無罪釋放了。

田警又把目落在姜九笙上：“他說他是姜九笙小姐的私人律師。”

私人律師？

姜九笙看向門口的中年男人，確定不認識這位宋律師，而且并沒有委托過他。

隨宋律師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姜九笙驚訝：“你怎麼來了？”

短發眸，笑起來眼角上翹，是蘇傾，堂而皇之地往審訊室一坐：“我來給你作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