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檢查了嗎?”
莫冰彎彎角,噙了一抹笑:“嗯,兩個小時候后出結果。”
莫冰是獨自一人來的,并不見林安之陪同,姜九笙料想還沒有坦白,不太放心:“怎麼還沒有告訴林安之?”
眼里笑意未褪:“想當面告訴他。”挑了挑眉,莫冰猜想,“估計他會嚇一跳。”
姜九笙聽出了幾分驚喜之中,意料之外的意味:“你們沒做打算?”
說來話長,莫冰言簡意賅:“跟你家況差不多吧。”
姜九笙明白了,酒這個東西啊,不得。
莫冰沒有再接這個話頭,說:“你好好養病,老板已經在給你安排演唱會的延期事項了,劇組也不會那麼快開拍,不用想工作的事。”
因為是急闌尾炎,毫無預兆,又趕上了姜九笙最忙的時候,基本所有工作都要暫停下來,了眉骨:“應該虧了他不錢。”
說曹曹到。
人影還未瞧見,便先聽見宇文沖鋒的聲音,帶著三分戲謔,七分雅:“還有心思管我的錢?”他推開門,單手兜,大長邁進來,“趕養病,好了去給我賺。”
姜九笙抬頭。
宇文和謝一前一后進來了。
謝一張帥氣的臉上寫滿了‘大爺很不爽大爺心巨不爽’幾個大字:“你就不能好好顧著點自己,散打白學了,三天兩頭進醫院。”
分明是關心的話,謝就是不好好說,作天作地的。
姜九笙刀口疼,沒吭聲。
謝瞧臉不好,就不忍數落了,把水果籃放下,想到連水果都還不能吃,語氣更乖巧了:“家里不是有個醫生嗎?還老是生病,謝大師都說明天要帶著湯圓去寺里給你求平安符。”說到謝大師,謝忍不住吐槽了,“一把年紀的老藝家了,還這麼迷信。”
姜九笙擰了擰眉頭:“老師怎麼知道的?”
“他幾十個微博小號都關注你了,你演唱會延期的消息一出來,他就知道了。”估計電話早就打到時瑾那里了,也好,讓他家老頭子去敲打敲打,得讓時瑾知道,姜九笙也是有人撐腰的,要仔細疼著,別老整來醫院。
“去哪個寺里?”姜九笙又問。
謝說了個名字,地點很遠,坐落在山上。
“你明天和老師一起去。”年紀大了,腳不靈活,姜九笙擔心老人家去寺里會磕著扭著,尤其是湯圓,子野,出去了就拉不住。
謝往沙發上一癱,翹了一條:“我才不去,掉價。”天才小提琴家去廟里求符,會上頭條的好不好。
姜九笙倒也沒說什麼,就抬眼,漫不經心地看了謝一眼。
謝天不怕地不怕,吊兒郎當的子,就怵姜九笙這正兒八經的眼神,抓了一把頭頂的羊卷:“知道了知道了,去就是了,病著呢,還管東管西。”
心,謝這個家伙。
“演唱會嘉賓呢?”姜九笙看向宇文沖鋒。
他踢了踢謝京癱的腳,讓他騰出一半位置,大喇喇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半躺著,似乎有些疲倦,了太,說:“延期后謝檔期撞了,去不了,蕭然也有活,嘉賓要重新請。”他問姜九笙,“張震霆怎麼樣?”
搖滾教父張震霆,是目前華語樂壇最炙手可熱的音樂人,圈人都知道,他脾不算好,很沖,而且非常暴躁,一門心思撲在搖滾樂上,從不炒作,卻依舊在搖滾圈里火了近二十年。
“張老師很難請。”姜九笙自然知道,張震霆從未給誰當過嘉賓。
宇文沖鋒扔了顆葡萄進里,語氣輕松,沒怎麼當回事:“你什麼心,又不是讓你去請。”
姜九笙好整以暇:“你去?”
他拉了拉角,笑:“我面子大。”
面子?
張震霆教父可從來不看面子,想必宇文是要用特殊的法子。姜九笙也不過問,半真半假的口吻:“辛苦老板了。”
他端著眉眼,眸子里帶著一貫的桀驁不馴:“口頭的免了,好好給我賺錢。”他把外套扔下,拿了煙和打火機,“我出去煙。”
謝沒好氣地:“你這煙癮越來越重了。”
宇文沖鋒笑罵了句,推門出去了。
下樓,出了住院部,他尋了個開闊通風的地方,叼了煙在里,還沒點燃,后有人喊他,語氣略帶驚喜。
“宇文。”
宇文沖鋒挲了兩下打火機的滾,沒有點著,咬著煙轉:“你的稱呼,”他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我覺得不太順耳。”
細想,似乎除了姜九笙,也確實沒有人敢這麼喊他。
徐蓁蓁角的笑意稍顯僵,沿著半扇圓弧形的噴泉池,走近:“能一起喝杯咖啡嗎?”
噌——
一點火升起,他咬著煙,吸了一口,懶懶散散地吐出一口煙圈:“抱歉,沒空。”
落人面子,一點余地都不留。
徐蓁蓁面失落,眼角微微暈開一抹淺紅,水盈盈的模樣,配上的桃花眼妝,越發顯得楚楚人:“一定要這麼拒人千里?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
桃花妝。
還是姜九笙化得好看,生了一雙桃花眼,隨意暈一點妝,一笑,便要了命得好看。
宇文沖鋒睨了一眼眼前人,煩躁得很,抖了抖煙灰,他用力吸了一口,嗓音又磁又啞:“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從來不和人做朋友。”
他雖待人隨意,可到底風度好,唯獨對,一次比一次冷漠寡。徐蓁蓁心底不甘心,一時快:“那姜九笙呢?”
宇文沖鋒笑了。
“你跟比?”眼底浮薄涼,帶了幾分輕佻,似真似假的口吻,他咬著煙說,“是我祖宗,你是我什麼人?”
不大正經的樣子,可語氣里,全是寵溺。
徐蓁蓁臉又白了幾分。
他突然沒了興致,掐了煙,將煙頭隨手扔了個拋線,剛好落進垃圾桶里,打火機在指間轉了半圈,他揣進了口袋,單手兜,懶洋洋的眼神,瞧著說:“別總是提姜九笙,從你里說出的名字,我不聽。”
扔了話,他轉就走。
徐蓁蓁咬著牙,死死盯著住院部的方向,眼底燒了一把火,全是憤恨,氣不過,用鞋尖狠狠碾著地面,泄憤似的跺了兩腳,這才回了門診大樓。
剛走到大堂門口,突然有人攔住了去路。
“徐大小姐,真巧啊。”
對方四十來歲,個子不高,模樣生得普通,帶著厚厚的無框眼鏡,鏡片后的一雙眼睛細長,男人正對笑著,眼睛瞇了一條。
徐蓁蓁大驚失:“你怎麼在這?”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未見人,立馬往僻靜的走廊走去。
男人跟著的腳步,穿了一白大褂,撐了撐鼻梁上的眼鏡:“我在天北上班啊。”男人不經意似的,提了一,“剛才那個,是天宇傳的老板吧,我在娛樂雜志上看到過他。”
徐蓁蓁腳步一頓,回頭,冷著臉:“跟你沒關系。”
男人拖腔拖調地笑了一聲:“怎麼會跟我沒關系,要不是我,你能當上徐家千金?能攀上宇文沖鋒那樣的富貴公子?”
徐蓁蓁一聽,立馬大喝:“夠了!”滿眼嫌惡,防備地看著對方,“你又想怎麼樣?”
男人整了整前口袋里的筆,拇指和食指有意無意地挲,討要的意味明顯,還帶著點威脅的口吻:“最近我老婆生了,孩子的錢不太夠。”
又要錢?
徐蓁蓁著怒氣:“你這次又要多?”
男人手,比了個數字。
徐蓁蓁一看就惱怒了:“你不要太過分。”
獅子大開口,真是貪得無厭!
男人一副相,毫不掩飾他的貪婪,眼里全是勢在必得,囂張又無賴:“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我怎麼就過分了。”男人目審視,將徐蓁蓁從上到下一遍打量,“你現在是市長千金,穿金戴銀,以后一定會嫁個權貴人家,照拂照拂我這個幫過你的人,不算過分吧。”
徐蓁蓁沒作聲。
男人扯了扯角,神狂妄,非常肆無忌憚:“你要是還覺得我過分,可以去找市長大人評評理。”
徐蓁蓁咬牙:“你要是敢這麼做,以后就別想拿到一錢。”攥手,掌心全是汗,“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等我電話就好。”
男人這才滿意了。
等兩人各自離開,走廊后才冒出來一個絨絨的小腦袋,短發,染了一頭紅,正是娛樂圈素有時尚之稱的靈魂架子鼓手,厲冉冉同志。
剛聽完了墻,意猶未盡,扭頭:“剛才那不是市長家的千金嗎?”向天發四,是來醫院探姜九笙的,聽墻那是意料之外,才不是小人之心。
靳方林把提溜出來,牽著走:“別管別人的閑事。”
可就喜歡管閑事呀。
厲冉冉單手托著下,一副福爾斯之相,很深沉:“我怎麼覺得和那個醫生在謀劃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自顧揣測完,又自顧點頭,覺得自己真相了,“據我這麼多年看耽小說的經驗來看,徐蓁蓁應該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個醫生手里。”
靳方林的短發,他家這個,一天天的,腦袋里盡裝些不正經的。
剛剛提到了耽小說,厲冉冉就忍不住發散思維了,一時上沒把牢,滔滔江水了:“我昨天看的那本小說也是這樣,小為了給父母翻案,制造了偽證,雖然騙過了警方和律師,不過還是讓小攻抓到了把柄,然后小攻就以此為由,對小霸王上弓,先做后……”
說到正彩的地方,后背突然一涼。
靳方林拉住,兩人都戴著口罩,他眼里拂過一抹危險的訊息,厲冉冉下意識就躲開眼,看天看地看遠的路人甲乙丙,好心虛呀。
“把手機給我。”靳方林說。
他好聲好氣地,一點都不兇,不過,厲冉冉他的腹黑腸子了,用力搖頭,抱著手機,就是不給。
絕對不能給!靳方林會刪的神食糧啊!
靳方林正,一個字比一個字低沉:“厲冉冉。”
立馬慫了,著手撒:“還剩一個番,你讓我看完嘛,好不好,嗯?作者大大好不容易開一次車,我搞了好久才弄到未刪減版的。”
“未刪減版?”
糟糕,不打自招了!厲冉冉眼神飄啊飄,心虛無窮大。
靳方林被給氣笑了:“未刪減版是吧,回去我跟你一起看。”
“……”
哪敢啊,看完就能把給辦了!
想當初,還單,上天地捅蜂窩炸飛機那也是一條好漢,整個藝學院,哪個不喊一聲‘冉姐’,自從有了家室,看個未刪減版都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誒!嘆了嘆,抖著把手機遞上去,又嘆:“誒,霸道總裁的小羊羔啊,命好苦喲。”
靳方林的頭:“乖。”
然后,就眼睜睜看著的番被洗劫一空,做了個悲痛絕的表:“我要去洗手間哭一下。”
抖著肩膀,耷拉著腦袋,像霜打的茄子,魂不守舍地拐去了廁所。
靳方林在外面等,角噙著笑,眼里全是寵溺。
一到廁所,厲冉冉立馬滿復活,走到最里面的隔間,關上門,一屁坐在馬桶上,然后撥了電話,著聲音嚎:“啊啊啊!蘇傾,我的未刪減版被靳方林刪掉了,你還有備份嗎,要攻在浴室那個,快給我發呀,在線等,千萬記得加啊!還要重命名,名字就現!代!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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