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猜想，應該是時瑾找來的保鏢。

當然，還有許多不知道的，比如，乘坐的車全是防彈改裝過的，出行時暗有許多人跟著，小區樓上樓下新搬來的鄰居全是練家子……

秦行：“……”

時瑾他媽防賊啊。

這五天，發生了很多事，比如，那是回家路上到的撞車并不是單純的通事件，是暴力襲擊，比如，秦氏吞并了黎城一家規模很大的上市公司，比如，黎城的一個走私團伙曝，死的死，傷的傷，坐牢的坐牢。

比如，宇文沖鋒的母親唐士，吞了半瓶藥。

晚上八點，宇文沖鋒趕了過來，家庭醫生剛剛急救完：“怎麼樣？”

“已經洗胃了，沒什麼大礙，就是，”趙醫生遲疑了一下，鄭重地說，“可能要請神心理科的醫生過來。”唐士的心理疾病已經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宇文沖鋒道了謝，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了煙，才走進房間，唐士躺在床上，定定地看著墻頂，護工在換藥，還有個人在病床前坐著。

“你在這做什麼？”他說出的話很冷，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

徐蓁蓁回頭，看見了他，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驚喜，細聲細氣地回答：“我來照看伯母。”

“誰讓你來的？”宇文沖鋒沒有走近，隔著距離睇著，臉上不見一貫的漫不經心，全是冷若冰霜，“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咬著，臉上的一點一點褪盡。

“是我讓來的。”唐士開了口，聲音氣若游。

宇文沖鋒冷笑了一聲：“唐士，差不多就行了，就算是你的兒子，耐心也有被磨的一天。”

不是自殺嗎？讓來做什麼？

他轉出去了，大廳的餐桌上，喝到一半的洋酒還沒有收拾，他停住腳，盯著酒瓶，：“誰準你們那瓶酒的？”

下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臉發白：“對不起爺，是、是夫人開的。”

宇文沖鋒走過去，拿起酒瓶，想砸了那瓶酒，卻到底沒舍得。

這是姜九笙送的。

“宇文。”徐蓁蓁在他后，喊他。

宇文沖鋒沒有回頭，指腹挲著瓶口：“你喝這瓶酒了？”

答非所問，緒似乎忍到了極致，沖他喊：“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要討厭我！”

他就回了一個字：“滾。”

徐蓁蓁眼淚立馬就滾下來了，只是，他看都不看一眼，拿起那瓶只剩了一小半瓶的白蘭地，對著瓶口喝了一大口，繞過，上了樓梯。

白蘭地很烈，度數卻很低，不易醉。

姜九笙最喜歡白蘭地，也最擅長調低度數的白蘭地。

“喂。”

電話里，姜九笙的聲音有一些低啞。

宇文沖鋒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笙笙。”

應：“嗯。”

他手里還握著酒瓶，晃了晃，聲音得很低：“再給我調一瓶低度數的白蘭地。”

夜里，的煙酒嗓帶著幾分慵懶，很輕：“我送你的喝完了？”

宇文沖鋒不假思索：“不小心摔了。”

他每年生日，都會送一瓶酒，他一瓶都沒過，現在了一瓶。

姜九笙說：“好，明天給你調。”

默了一會兒，他突然了一聲：“笙笙。”

“嗯？”

完，他又不說話了，大口吞咽著手里的酒，酒味很烈，舌頭和嚨全是甘冽，有點麻，滾燙得都在發。

度數很低的白蘭地，他不過嘗了幾口，竟開始眩暈，滿腦子都是一張臉，怎麼都不下去。

姜九笙等了一會兒：“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過幾天上謝，我們聚聚。”宇文沖鋒聲音干，有點繃，“最近有點煩。”

“行。”問，“公事還是私事？”

“什麼？”

“你不是說煩嗎？”

他頂了頂上顎，將瓶中的酒一飲而盡：“私事。”

私事，便出了不了主意了，只說：“點煙。”認識這麼多年，知道宇文沖鋒的習慣，煙比以前的自己還狠。

他笑：“管我。”

“我掛了。”

他坐起來，晃了一下：“等等。”

姜九笙又把手機放回耳邊：“還有什麼事？”

有啊，想告訴你，喜歡死你了，想喊你的名字，想一你……

瘋了。

“咣——”

酒瓶落地，四分五裂，他扶著額頭，倒回了床上。

姜九笙聽到了那邊的聲音，語氣微急：“你怎麼了？”

電話里沒有回答，只有越來越急促的聲。

“宇文。”

“宇文！”

怎麼喊，宇文沖鋒都不應。

不對勁……

姜九笙對著電話大聲喊：“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宇文！”

“笙笙。”

他聲音低啞，在發抖，燈下，紅了一雙瞳孔，額頭上全是汗。

“笙笙，”

他輕聲地喊。

“笙笙，”他說，“你來救救我……”

咚——

電話摔在了地上，他倒在床上，睜著眼，燈刺目，視線一點一點模糊，房門被推開了，他好像看到了幻覺，看到了他喜歡的笙笙，在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