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鬱歡又打量了他一番,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冇有小拇指,眼波流轉間笑了笑邊往前走邊說道:“人們常言狗是畜生,會咬人,卻忘了它護主時的那份忠誠。你想繼續小狗,還是我賜你一名姓?”
小狗總覺得話裡有話,奈何腦子不好使,搞不懂這些彎彎道道,“一切隨小姐的意願。”
“那便餘善吧。”鬱歡不聲道,“心善之人總值得多擁有一次機會的,對嗎?不論你懂冇懂我的言外之意,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謝小姐賜名。”還真是,餘善琢磨破了腦袋都冇懂的意思,隻知道給了他名姓。
孤獨的人有了相隨,可孤獨的心還是如舊。
遠遠見鬱家的宅子,大門是敞開的,時不時門邊探出一個小腦袋,似是在盼著什麼。
鬱歡眉眼彎彎,那麼矮的個頭,除了五妹還能有誰,冇著急,仍慢慢走著,倒是小姑娘急了,火急火燎地朝奔來,毫不顧形象,一個勁想往上蹦。
“皮猴。”鬱歡笑罵著了的腦袋,“又不是三歲小孩,姐姐可抱不你。”
鬱安歌癟了癟,消停了,小手去牽鬱歡的手,抓的牢牢的,“你都不注意時辰,走夜路多危險呀,邊還不帶個人。”
這一提,鬱歡倒想起來了,“五妹,是誰教你打賞下人是賞他自己的功課,嗯?”
小姑娘這才注意到大姐姐後的餘善,頓時想了起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姐姐,妹妹知錯啦,下次不會了。”
下次決不會讓你知道了。
兩姐妹正絮叨著家常,鬱安歌笑得正歡,這時管家迎了過來,“大小姐,家主在大廳等你。”
鬱歡點了點頭,叮囑了鬱安歌幾句,便先行跟著管家離去,在去的路上,道:“餘善心純良,提作護院吧,安排到海棠居這邊來。”
管家疑:“餘善是?”
“剛送我回來的護衛。”
“喏。”
管家好歹在府上當差這麼多年,自會審時度勢,鬱府易了主,權掌在了最不該有希的大小姐手中,也不知是會加劇衰亡還是迎來新生。
行至正廳門前,鬱歡忽然發問:“李管家眉頭皺,是在想什麼呢?”
管家麵不改道:“老奴隻是在擔心小姐晚歸會被家主責罰。”
“多謝李管家關心。”鬱歡亦是麵不改,抬腳邁過門檻,“一看到你我就有些想祖父了,您這半生都在鬱府,儘忠職守,實屬難得。”
管家正要開口客套,又聽繼續道:“您已年過半百,也該是去福了,何須再多思量一些不該思之事呢。”
一奴侍二主可不是什麼好事,他追隨祖父後伴祖母,打理府中上下事宜,雖對外無話語權,可隔牆有耳,寧錯殺之。
基尚未穩,家權雖放了出來,可真正掌話的還是祖母,行之事,那便隻能攬儘所有話權,家中安平,纔可有心敵外。
管家駭然,背後騰昇一寒氣,“老奴自會恪守本分,侍鬱家多年,這裡早已是老奴心中的歸屬,您讓老奴還能去哪裡呢,既半生給了鬱家,那還有半生當也還給鬱家。”
鬱歡微微一笑,“希是鬱家。”
廳正座無人,鬱寬坐在偏席上,沉聲道:“我想單獨和大小姐聊聊。”
“是。”李管家退了下去,大門關上。
“給大伯請安。”
鬱寬闔著眼手指著眉心,“我回來了,做了家主,那鬱箐呢。”
他很苦惱這件事,他既是大房,又是家主,鬱箐年紀又比鬱歡大,上了族譜後,鬱歡該置於何地。
“你做主便好。”鬱歡歎了聲氣,風爐的火耀進的眼眸,抬手舀了一勺,把茶盞斟滿,而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大伯無需功名利祿,隻需坐在這個位置上,行些基礎之事,把這府中的烏煙瘴氣消散,至於其他,我自有分寸。”
算是開門見山了,懶得周旋,冇有必要。
鬱寬擰眉,想解釋些什麼,又覺得多說無益,“我知道了。”
沉默,沉默到鬱歡快要飲儘那盞茶,鬱寬纔打破了沉默,“你母親,不會希看到你捨犯險,...每個母親都最希自己的兒能夠平安,嫁個好夫家,安穩過一生。”
“大伯。”
這麼多年了,也是第一次再聽人提起母親,鬱歡苦笑,“家族存亡之際總該有個人站出來的。”
鬱寬:“可那個人不該是你。”
“那該是誰?是鬱鬱寡歡的你還是我那愚蠢的父親,又或是年邁已高的祖母,又或是靠聯姻茍且生?”鬱歡嗤笑,滿眼譏諷,“縱我有私心,但眼下除我之外再無人可擔此大任,縱我孤獨往,世家之名,我便可置死地而後生。”
鬱寬還想再說些什麼:“你...”
“他人的眼,我何須在乎,溪雲初起日沉閣,隻有愚者纔會傻傻地等待著去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好名。”鬱歡把茶盞擲於地上,“而鬱家,有我在,不會迎來那種選擇。”
說罷,又一副謙卑的模樣,起行禮:“大伯早些歇息,鬱歡告退。”
鬱寬閉著眼思索,待到管家進來,才把今日所問之事給出答案:“鬱箐不上族譜,歡兒..吃了太多苦了。”
鬱弘被逐出家門,鬱箐上族譜,那鬱歡這大小姐的位置慢慢地就會到爭議,局勢便了大房獨挑大梁,二房岌岌無名,縱鬱歡是嫡出,可地位卻不再如從前尊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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