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思過房依舊如鬼魅般安靜.柳云清就好像被眾人所忘一般.除了按時的飯菜.竟無一人前來看.連同雷氏的后事.都沒有參與.

那時候只聽見了哭喊聲.可是自己都自難保.哪里有閑心去關心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安靜的坐在那里.如同提線木偶般沒有任何表.一片死氣沉沉.

這時.思過房的門幽幽打開.獵獵的冷風猛然倒灌.柳云清一驚.放空的雙目看向門口.

這麼晚了還有誰敢來這里.

月中.一抹詭異的影悄然而立.一幽幽的素服.披肩的長發忽然在夜風中升起.四散開來.宛如幽魂一般.

逆著.云清瞧得不真切.頓時也被嚇得不輕.瑟著將自己往墻角了.神慌.

面前的人靜默的將此時柳云清的反應收眼底.抬步緩緩的朝走來.每走一步都會引得角落的人猛烈的.

“五妹妹……”

悉的聲音有些突兀的在耳邊響起.柳云清渾一怔.抬頭看向來人的臉.好一會兒才看清的模樣.

竟然是柳云華.

柳云清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在心底翻涌著濃濃的厭惡.回想此時自己狼狽的模樣.呵……一聲輕笑忍不住溢出畔.

現在這種形.就連也特意過來看自己笑話嗎.

倔強的將目移開.“嫡姐這麼晚來思過房.不怕被祖母發現嗎.”

柳云華眼中沒有毫波瀾.對于那番冷嘲熱諷亦是沒有反應.倒是此時的表冰冷得如同冬日.只是那般冷漠的看著柳云清.安靜的讓人頓生錯覺.仿佛一眨眼便會融夜.像從未來過一般.

一時間.柳云清心生狐疑.轉眸再看眼前的子.為何總覺得嫡姐有什麼地方變了.

柳云清不免有些害怕的挪了下子.“嫡姐.有話直說.你這是做什麼.”

又是一片死寂般的安靜.這氛圍當真是人忍不住.正當柳云清要出聲趕人時.柳云華蹲下了子.平靜無波的聲音里.裹著骨的哀涼.“五妹.如今這府中已經沒有你我的位置.莫不然你也甘心看著柳云姝這般踩在你我頭上.只手遮天嗎.”

這聲音.好似在思過房里回著.

“嫡姐.我不懂你的意思.”柳云清裝傻.對于柳云華.始終心存芥.

眼前的子手勾起的一縷長發.眸暗沉.“五妹.我雖然是嫡.但你我亦是姐妹.可是你瞧瞧.柳云姝卻毫不顧及手足之.如此傷害你我.五妹.難道你不心痛嗎.”

一番話.了柳云清的心弦.是啊.同是姐妹.同是庶.唯獨這個柳云姝最是無.

“五妹.侯府之中.你我多年來雖不熱絡.卻也相安無事.然而自從柳云姝來之后.咱們姐妹兄弟幾人.死的死.傷的傷.竟是無法安生過活.你難道沒看見嗎.”

忽然.柳云華又冷冷的笑了笑.“難道五妹打算就這般任人魚.白白咽下這苦楚.”

柳云清攥了拳頭.的心中又何曾甘心過.不傻.不是不明白柳云華的話.然而在柳云姝面前吃了太多的虧.而更是沒忘記和嫡姐合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冷然吸氣.柳云清眸中流淌著一道暗流.“嫡姐.你也知你我在府中沒了位置.這苦楚便是我不想咽.也是不得不咽下.”

“呵呵……那你咽下了又如何.你用柳云姝的名號惹下這樣的事端.今日雖只將你關了思過房.但就憑的手段.五妹是真的以為會就此放過你嗎.”

柳云清心驚.倒是沒想到這點.實則此番之事確實也鬧得大了些.

“你只顧著報復柳云姝.可是你卻忘記了.永吉縣主這個封號可是皇上欽封.你毀了柳云姝的聲譽是小事.可是你卻直接踩了皇上的臉面.你難道就沒想過嗎.”柳云華又指了指自己.“瞧.我可是嫡.而今我的下場又是如何.母親過世了.三弟也尸骨無存.看看我這張臉.”

突然將臉湊了過來.眼中的分明.十分駭人.

“可是嫡姐……”柳云清被嚇著了.母親過世了.怎麼.難道聽見那辦理后事的聲音.居然是……

不過幾日的功夫就發生了這種事.自己居然不知道.而且.沒有任何人來喚自己出去.

也是昌榮侯府的庶啊.

柳云清悲憤之余.細細思考著柳云華的話.是啊.竟忘記了.忘記了柳云姝非但有祖母父親撐腰.這背后更是皇上給立著聲名.

柳云華角挑起一分狡黠.“五妹.在這府中你能相信的只有我.”

“……嫡姐.可是我們能做什麼呢.你看我現在.別說報復柳云姝了.就連這思過房我都踏不出半步.嫡姐.我輸了啊.我真的徹底輸了.”柳云清面容忽閃癲狂.心底的不甘.撕扯著的靈魂.

“五妹.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今日我能來到這里.自然說明我有辦法將你救出去.現在我們必須聯手.否則怎能斗過柳云姝.”說罷.牽起柳云清的手.放掌心.滿是心疼的話語傳來.“我沒有了母親.而四姨娘又不疼你.我們都是無親無故.只能相互扶持……”

一瞬間.柳云清徹底愣住了.不得不說.的心已經有些搖.

“不過……”柳云華見此轉了轉語調.“若是五妹與我聯手除掉柳云姝的話.他日.姐姐定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

柳云清依舊有些疑.似是覺得柳云華的話不過是個說辭.

對方莞爾一笑.“傻妹妹.現在府中.若是了柳云姝.便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到時就算父親有再多的不滿.又能如何.畢竟你我只有嫁得好.于侯府才有好.”

的眼底起一片緋.

猶豫片刻.柳云清抬起頭.“不知嫡姐有何辦法.”

柳云華的角揚起一冷酷的笑意.“此事五妹自然放心.很快祖母就會將你放出去的.”

柳云清點頭.心中雖還是忐忑.但今日柳云華的出現.無疑是給吃了一粒定心丸.

次日.

原本柳云清還以為自己會再關幾日.哪知道一早.柳云華便帶了人過來.

“五妹.我們走吧.”柳云華致的五帶著關切的笑.卻并未眼底.

難以置信的跟在柳云華后.始終料想不到竟然就這般輕易的將自己帶離了思過房.記得祖母早已經不待見嫡姐.到底柳云華是使了什麼計謀.竟讓祖母這般輕易的答應放自己出去.

半道.柳云華突然轉看向柳云清.笑得令人不寒而栗.“五妹.我只是帶你來看一樣東西.”

柳云清指尖驟冷.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不安.

四姨娘的院外.

柳云清疑的看著面前的院落.不明白為什麼柳云華要帶自己來這里.

“嫡姐……”柳云清轉眸看.一臉猶豫.

“五妹不進去看看嗎.”柳云華淡笑.“聽說.八爺和九爺剛從祖母那里過來.”

柳云清即刻偏過頭.“我不想看.”

旁的人卻是手將柳云清往院子里推了一把.“五妹.他日之后.再想見就難了.”

踉蹌了兩步.眉目間布滿苦.許久之后.終是走了進去.

“康兒.健兒.你們在祖母那里可住得習慣.有沒有聽祖母的話.功課可有認真溫習.”屋里.傳來了四姨娘噓寒問暖的聲音.也讓柳云清聽得心頭崩裂般的疼著.

“姨娘.你瞧.我和哥哥給你帶了什麼.”九爺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個漂亮的錦盒.“上次我和八哥在祖母那里一眼就看上了.特意幫姨娘討來的.”

四姨娘聞言越發的歡喜.將那錦盒拿在掌心.細細的端詳起來.他們的孝心頓時舒展了近幾日來皺著的眉頭.“難得你們兩個還有這份孝心.真是長大了.都記得給為娘帶東西了.”

“姨娘.你快看看.”八爺說著也來到跟前.一臉獻寶的表.

“好好好.姨娘這就看.”

錦盒里.是一個漂亮的珍珠耳墜子.澤極好.讓人一眼便是不釋手.

“我就說姨娘一定會喜歡吧.”九爺得意的了下八爺的胳膊.

八爺也笑了.手拿過四姨娘手中正在端詳的耳墜子.“姨娘.來.我幫你戴上.”

兩個兒子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樣.頓時又讓四姨娘想起了思過房里的柳云清.

忍不住一嘆.這幾日.是沒去老夫人那里.只是剛要開口求.就被老夫人的眼神給生生了回來.這次云清的事確實是做得太過分了.而且.近來侯府事諸多.老夫人的心本就不愉快.四姨娘生怕自己一說錯話.又害了云清.

九爺見四姨娘面郁.忙走到跟前.“姨娘.怎麼了.怎麼不高興了.”

四姨娘連忙抬起臉來.換上慈母的笑容.“沒有.姨娘沒有不高興.姨娘瞧見你們兩人.比看見任何東西都開心.只是……哎……不說這些了.這次啊.多虧了你們的六姐姐.不然姨娘都不知道何時才能瞧見你們兩人了.”

“呵呵……真的嗎.”八爺這時也幫四姨娘戴好了耳墜子.

“姨娘戴著可真好看.”九爺由衷的嘆.末了還跑進里屋取來了銅鏡.“姨娘.你瞧你瞧.是不是特別的好看.”

四姨娘照了照銅鏡.臉上滿是欣.“好看.真好看.”

院子里.柳云清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屋子里胞弟的笑聲.四姨娘的恩.此時聽起來竟是這般的諷刺.

在思過房里苦.姨娘非但沒有幫求.竟然還謝著柳云姝.

角的淡笑漸漸沒.眼眸中的控訴也被恨所代替.終于明白了.原來他們才是一家人.

許久.柳云華走到邊.斜睨著臉上的表.輕笑著.“五妹可看清如今你在這府中的地位了.”

柳云清收斂了緒.轉往院子外面走.“嫡姐.你要我如何幫你.”

知道柳云華是故意讓自己看見這一幕.但是今時今日.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姨娘知道.就算沒有.自己也能過得很好.也要讓柳云姝知道.附加在自己上的痛楚.有朝一日定會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