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不必知道,我只問你,如今的監正,在當年扮演了什麼角?”許七安開門見山,問出困擾自己已久的疑。
“呵,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若沒有高品士裡應外合,佛門想殺一品的士,豈有那麼簡單。”公羊宿冷笑道。
他的眼神和表裡帶著不屑和鄙夷,許七安知道那不是針對佛門,而是當代監正。
我猜的沒錯,監正當年確實做了二五仔,所以才換來了如今的地位..........許七安嘆息一聲,心裡很不舒服。
他沒有道德潔癖,但對於這種弒師的行爲,本能的到厭惡,無法接。
“所以,如今流落江湖的士,都是當年初代監正死後分裂出去的?”許七安沒有出表破綻,沉穩的問道。
“當年從司天監分裂出去的士共有六支,分別是初代監正的六位弟子。我這一脈的祖師爺是初代監正的四弟子,品級爲四品陣法師。”
許七安忙問道:“你和其他五支士流派還有聯絡嗎?他們現在如何?”
公羊宿搖搖頭:“各奔天涯,哪還有什麼聯絡,再說,爲什麼要聯絡,組組織,對抗司天監?”
他苦笑一聲:“士系需要依附王朝,越到高品越是如此,這也是爲什麼我們這六支士會沒落的原因。”
這不對啊,我在雲州遇到的絕對是一位高品士,他不屬於司天監,而六支派系又無法晉升高品..........邏輯出問題了。
許七安沉聲道:“我曾經在雲州遇到過一位高品士,最是天機師,他不是司天監的人。”
公羊宿一愣,眉頭鎖:“這不應該。”
許七安沉道:“有沒有這樣的可能,他投靠了某個勢力,就如同司天監依附大奉。”
公羊宿思索道:“這麼說的話,佛門、巫神教兩者都是有可能的。至於南疆蠻族和北方蠻族,呵,你可能不知道,他們無法凝聚氣運。”
不,我知道,院長趙守都告訴我了.........
只有佛門和巫神教麼.........那士助我挫敗巫神教的謀,他對我肯定是抱著惡意的,因爲我懷疑稅銀案背後的幕後士就是這羣人,當然這個猜測有待考證..........但是,不管他對我是善意還是惡意,他跟巫神教都不是一路人。
那麼,就只剩佛門了?!
我就知道西方的那幫禿驢不是啥好東西........嚴謹嚴謹,現在還是假設,沒有證據........嗯,但不妨礙我diss禿驢。許七安深吸一口氣,清晰深刻的認識到九州各大勢力之間的暗洶涌。
“最後一個問題想請教公羊前輩。”許七安道。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只要是老朽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公羊宿頷首。
“你可知道監正屏蔽了關於初代監正的一切信息。”
公羊宿“呵”了一聲:“預料之中,自古帝王還知曉修改史書呢。”
許七安語氣困:“可問題是,知曉初代監正存在的人不在數,比如你我。”
公羊宿略作沉,目向湍急的細流,斟酌道:“許公子認爲,何爲屏蔽天機?”
“抹去與某人相關的一切,或者,屏蔽某人上的特殊?”
許七安基於自對“404大法”的瞭解,給出回答。
公羊宿收回目,著許七安:“那,什麼抹去相關的一切呢?”
沒等許七安回答,他低頭,腳尖在地上劃了一道,指著痕跡說:
“抹去這條印記很簡單,任誰都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劃過一條道。但是,如果這條道擴大無數倍,變一條壑,甚至是峽谷呢?
“更進一步說,如果這條峽谷橫貫在京城呢?”
許七安恍然道:“我明白了,初代監正就是這座峽谷,即使被屏蔽了天機,可它因爲影響太大,太醒目,以致於留下的痕跡不可能被抹除的一乾二淨。”
公羊宿頷首,接著說道:
“另外,如果許公子最親近的人,比如父母,被抹去了存在過的痕跡,那麼,許公子會覺得自己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其他人會認爲許公子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屏蔽天機的法,也得遵循天地規則,大道至理。如果是最親近的人,他們會在腦海裡留下一個模糊的概念,卻記不起相應的細節。”
原來如此,難怪魏淵說,他老是忘記有初代監正這號人,只有回憶司天監的信息時,纔會從歷史的割裂中記起有一位初代監正!
許七安似有所指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公羊宿問心無愧的笑起來:“不是我知道的多,是我這一脈只知道這些。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再跟你說一些士系的。
“士一品和二品非常神,即使是我那位祖師,也不知道這兩個品級的名稱,以及對應的手段。”
許七安緩緩點頭:“多謝提醒。”
結束談話,許七安緩步靠近溪邊的鐘璃,正在清洗自己的傷口,並用一塊褐的膏不停的拭臃腫充的部。
直到部臃腫略有褪去,取出兩準備好的木,撕下一截布條,打算給自己正骨。
許七安突然在後大吼一聲。
鍾璃嚇的一哆嗦,一木手,順著溪水漂走。
許七安著腰,得意洋洋的看著。
“你........”
鍾璃有些生氣,咬著牙碎碎念:“我下次不回去找你了。”
“行了行了,破子有什麼好可惜的。等回京城,給你換一條銀。”
許七安拉著起,把倒黴的五師姐背好,揚聲道:“道長,該回京城了。”
俄頃,飛劍和紙鶴風而去,竄高空,消失不見。
背對著夕,許七安雙手託著鍾璃的翹兒,縱聲高歌。
后土幫員們擡頭,目送著高人們離開,心旌神搖。
遙遙的,傳來高歌聲:“正道的,照在了大腚上.........”
............
夕的餘暉裡,后土幫的員趕到襄城城門口,距離關城門恰好只剩一刻鐘。
“快點快點,趕找個客棧歇下來,再晚便宵了。”病夫幫主催促幫衆加快腳步。
回頭一看,發現錢友沒有跟上,而是停在城門的告示牆邊,呆呆的看著上面的府告示。
“錢友,錢友........你他孃的發什麼愣,牆上有人不,讓你這般挪不腳步。”病夫幫主惱火的大吼。
錢友轉過頭來,表複雜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結結道:“幫,幫主,你,你過來一下.........”
病夫幫主怒氣衝衝的過去,罵道:“牆上要是沒有人,老子就把你剝了糊在牆上。”
一邊怒罵,一邊順著錢友的手,看向牆上的告示。
然後,兩人一起愣在了牆邊。
“幫主,你倆咋了?”
其他員見狀,跟著走過來,心說這牆上也絕啊,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定睛一看,原來牆上著一張府告示:
辛丑年,三月十八日,佛門使團抵京,與司天監鬥法,打更人衙門銀鑼許七安出戰,破法陣、斬金、辯佛法.........力挫佛門,揚大奉國威。
錢友結結的說道:“我,我記得恩公的名字,是許七安?!”
“咕嚕!”一位后土幫員結滾。
“咕嚕.......”
吞嚥口水的聲音接連響起。
代表司天監鬥法,力挫佛門.........公羊宿瞳孔劇烈收,他有察覺那位姓許的年輕人份不一般。
可他沒料到對方竟是此等人。
病夫幫主喃喃道:“我錯了,錯了.......
“我竟天真的以爲他是地位最低的武夫,原來,原來他纔是真正的大人。破法陣,斬金,辯佛法........真乃神人也。”
..............
PS:今天應該是更新時間最早的,每次看到大家說:重新定義五點鐘。
我就很愧。
但是今天,我要掐著腰說:請大家重新定義五點鐘。
這章又長又,大家別忘投月票哦。還有正版訂閱,當然也別忘記糾錯別字,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