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似乎在楚州城潛伏許久,就等著這一刻奪去鎮國劍。
他穿著青的袍子,烏黑的長髮用一劣的玉簪束起。
雖然有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可他握著鎮國劍,獨自面對在場六位絕頂高手時,那冷靜從容的姿態,那狂放不羈的眼神,讓所有注視著他的人,自然而然的認可了他的實力。
這是一位可以與六位絕頂高手爭鋒的人。
該死,鎮北王不但要煉製丹,竟然還安排了這麼多後手,召集如此數量的頂尖強者埋伏我和燭九.........青部首領臉大變,噔噔噔往後退開,然後探出手掌。
掌心“呼”的騰起氣旋,遠的城牆上,一把把或破損的,或完好的兵刃,宛如遊的魚羣,朝著吉利知古匯聚。
嗤嗤........兵刃組的鋼鐵魚羣,在及到氣旋的剎那,熔化亮紅的鐵水。
鐵水不斷凝聚,排除雜質,重新凝聚一把常人無法使用,門板那麼大的巨劍。
“大奉皇室還有一位高品武夫?是山海關戰役之後晉升的高品?不可能,大奉皇室沒有這樣的人。可你不是皇室中人的話,你怎麼可能使用鎮國劍?”
巨蟒燭九遊蛇軀,撞倒一座座民舍,在城牆邊緣支起軀,忌憚的觀察著青男子。
燭九問出了衆人的心聲,他們把目投向穿青的年輕人。
但迴應他們的是沉默。
渾充盈氣,頭頂浮著虛幻戰魂的巫師,當場卜了一卦,而後,他發現鎮北王、吉利知古、燭九,還有地宗道首都在看著自己。
.......高品巫師張了張,緩緩道:“占卜不出,他上有屏蔽天機的法。”
屏蔽天機的法?
衆強者審視著青男子,充滿忌憚,並對他的份愈發好奇。
他上有地書碎片的氣息,他是地書碎片的主人.........黑蓮花中央,那道黏稠膿的黑人形,突然應到了悉的氣息,石油般的推著他離開蓮花,站在高空,充滿惡意的眼神盯著許七安,咆哮道:
“你是誰,你是誰.........”
在場衆高手一愣,有些愕然地宗道首的態度,聽他所言,似乎不認識此人,卻又是認識的。
高品巫師皺眉道:“你認識他?此人是何腳。”
漆黑人形不理,帶著墮落和惡意的目鎖定許七安,居高臨下,咆哮道:“金蓮在哪裡,金蓮在哪裡。”
金蓮?!
他不就是金蓮麼,魔後的金蓮.........高品巫師皺了皺眉。
此人不但拿起鎮國劍,似乎還和地宗有莫大的干係,看地宗道首的態度,似乎是敵非友........吉利知古和燭九不瞭解地宗的,只覺得這個不速之客的份愈發神了。
白子專注的凝視著他,也對這件事產生了興趣。並不知道許七安和地宗道首有什麼牽扯。
這時,許七安緩緩道:“金蓮曾懇求我,助他清理門戶,斬魔道首。我並未拒絕,只說來日閒暇之時,自會幫他。金蓮欣然應諾。”
“!”
漆黑人形猛的暴退數十丈,惡狠狠的盯著他,像是擇人而噬的猛,卻又忌憚獵人的強大。
黑蓮是地宗道首,二品巔峰強者,此人竟如此輕描淡寫的把“清理門戶”四個字付之於口.........燭九和吉利知古心裡一沉,強大如他們,也不敢有毫鬆懈。
不只是因爲對方手握鎮國劍,還是因爲他本的神和強大,讓兩位北方強者到棘手。
真不是說大話?嗯,看黑蓮的態度,似乎金蓮並沒有徹底魔,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黑蓮口中的那位金蓮,既然懇求了這位神強者,那說明他真有這樣的實力........想到這裡,高品巫師心裡泛起了危機。
每一位擅長卜卦的巫師,在發現事發展超出卦象所示後,都會喪失安全。
...........
激烈的戰鬥停止了,這邊的靜引來了城存活的江湖人士,以及守城士兵的關注。
楚州城作爲一洲主城,一個月來,涌其中的江湖人士數不勝數。儘管剛纔的戰鬥中死了很大一部分,但依舊有小部分人存活著。
楚州城面積廣闊,他們看不見戰鬥現場,但可怕的衝擊波忽然停止,歸於平靜,引來了不存活者的猜測。
“打,打完了?誰贏了,是蠻族還是鎮北王?”
“肯定是鎮北王,絕對是鎮北王,如果鎮北王輸了,我們統統活不了。”
“過去看看吧?”
“你不要命了嗎,對了,楚州城這些百姓究竟是怎麼回事。”
蠻族騎兵和妖族軍隊纏住了大奉軍隊,但戰況不算激烈,因爲城牆已破,各自的首領、親王在城中展開激烈爭鬥。
他們已經沒必要生死相向,更多的是相互牽制。
即使是百戰老卒,或兇狂的蠻子,也是惜生命的,不做無畏的犧牲。
因此各方將士能空旁觀城靜。
闕永修站在城牆上,有些不安的看著突兀出現的青人,分不清是對方那與魏淵風格極爲相似的穿著,讓他本能的忌憚。
還是因爲一位高品強者的足,會帶來許多不穩定因素。
大概兩者皆有。
“楚州城一定要化作廢墟,城中倖存的人也必須死,包括使團。如此一來,我才能掩蓋屠城的真相。只要沒有證據,有鎮北王護著我,加上我堂堂一等公爵的爵位,開國將領的子嗣,以及這些年鎮守北境的功勞,即使是魏淵和王貞文,也不能拿我怎樣。
“希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計劃走,此人到底是誰,爲何能拿起鎮國劍,皇室還有這樣的高人?不知道他的態度如何,嗯,淮王是大奉親王,他晉升二品比什麼都重要。此人既然能拿的起鎮國劍,說明是大奉陣營。
“想必也會欣喜鎮北王的突破,給予支持。”
闕永修念頭閃爍,不斷分析利弊。
另一邊,楊硯躍上屋脊,眺極遠的戰場。
以他的目力,相隔極遠,也能清晰看見場中變化,看見那個不知名的青男子,握住了鎮國劍。
楊硯看著那道影,眼神出現明顯的恍惚。
“楊金鑼,發生何事?爲何戰鬥停止,你看到了什麼。”
屋脊下,大理寺丞扯著嗓子喊道。
使團裡的護衛、士卒警惕四方,防止有妖族、蠻子,甚至鎮北王的士兵殺來。
楊硯收回目,淡淡道:“有一位神高手出現了,他握住了鎮國劍。”
“什麼?”
兩位史,大理寺丞吃了一驚。
鎮國劍何時出現在楚州的?它不是一直在永鎮山河廟裡鎮氣運麼。
還有,神高手握住了鎮國劍?
怎麼可能。
當年元景帝親自把鎮國劍給鎮北王,除了他當時已是戰力無雙的強者,還有一個原因,非皇室之人,無法取得鎮國劍的認同。
鎮國劍是大奉開國皇帝的佩劍,隨他征戰四方,一點點凝聚起大奉氣運。
神劍是有靈的。
“那,那人是誰?”大理寺丞聲道。
楊硯搖搖頭,低聲道:“他,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魏公,山海關戰役時的魏公。”
說完,他陷沉默,沒有多做解釋。
“那位神高手,是敵是友?”劉史問道。
“不知道。”楊硯搖頭,而後補充道:
“但既然拿得起鎮國劍,或許,或許是鎮北王的後手之一。”
大理寺丞眼神一黯。
劉史咬牙切齒道:“所以,屠城是早就謀劃好的,就是爲了推淮王一把,讓他晉升二品。爲此,可以出鎮國劍,可以犧牲三十八萬百姓。
“三十八萬人啊,他們上有老下有小,是妻子是丈夫是子是老人,就這麼死了,全被死了啊..........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本不甘啊。”
親眼所見城中百姓被祭的一幕,遠比看到公文衝擊力要強無數倍。
幾乎都劉史心魔了。
............
鎮北王瞇了瞇眼,眼睛一轉,笑道:
“你來的正好,打破了我們僵持的局面,北方妖蠻兩族,屢屢侵擾我大奉邊關,燒殺劫掠,眼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殺了他們,大奉北境將永遠太平。”
他先不管對方是誰,但既能得到鎮國劍認可,便不可能是妖蠻兩族的人。
拉一拉仇恨,以大奉與妖蠻兩族的舊怨說服這位神高手,與他聯手先殺了吉利知古和燭九。
至於屠城的事,等他想辦法取回鎮國劍再說。
聽到鎮北王的話,吉利知古和燭九如臨大敵,把大部分心神轉移到許七安這邊,謹防他持著鎮國劍殺來。
“我是來殺你的!”
青男子隨後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巔峰高手們一愣,出驚愕神。
鎮北王臉上笑容緩緩收斂,銳利的盯著他:“你說什麼。”
許七安不搭理他,緩緩浮空,凝於高出,而後,他的眉心浮現一道漆黑的,宛如火焰的符文。
他的軀開始膨脹,撐裂衫,在外皮是非人的漆黑之,宛如玄鐵鍛造,充斥著炸的力量。
這一刻的許七安,比地宗道首更邪惡,渾燃起黑魔焰,如神似魔。
“這,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高品巫師臉佈滿震驚。
九州何時出了這樣一位巔峰武夫?
城牆上,城裡,存活的江湖人士、纏鬥中的蠻子、北境士兵、妖族,同一時間到了這邪惡的,強大的力量。
這讓他們險些握不住兵刃,心裡涌起逃跑的念頭。
“鎮北王,你該死!”
空中,繚繞黑焰,如神似魔的許七安,聲音滾滾如驚雷,彷彿天神宣佈的命令。
“鎮北王,你爲晉升二品,一己之私,殺戮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一條條人命在因你而死。”
“北境百姓敬你你,把你奉若神明,認爲是你守護了邊關,讓百姓免遭蠻族鐵蹄。可你是怎麼對他們的?”
“你勾結巫神教,讓他們變行走,以巫神教法洗練,耗時一月,此等暴行,罪大惡極。”
“鎮北王,你對得起戴你的大奉百姓嗎,對得起創業艱難的開國大帝嗎,對得起過往先祖的英靈,對的起那三十萬條冤魂嗎。
“你這個畜生。”
一聲聲喝問,響徹雲霄。
許七安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裡閃過一個個中箭倒地的百姓,閃過他們哭喊著求饒,卻被尖刀刺穿心臟。
閃過熱的書生大聲喝問,遭殘忍殺害後,依舊死死盯著屠夫的目。
那目,絕又悲憤。
閃過把孩子護在下,卻無法保護他,連同孩子和自己一起被捅穿時,年輕母親絕痛苦的眼神。
閃過鄭布政使的次子,死亡前疼痛哭泣的臉,閃過鄭興懷嚎啕大哭的模樣。
一條條冤魂在嘶吼,在咆哮,在慟哭。
許七安的三觀在怨魂的哀嚎中搖搖墜,今日不殺鎮北王,終究意難平。
..............
數萬名北境士卒起來,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說鎮北王屠城?他說楚州城的百姓是鎮北王勾結巫神教做的?”
“這不可能,楚州城的百姓之前還活的好好,是蠻子和妖族攻城時才死的,分明是他們用了毒的法,殺了城中百姓。”